马已经跑丢了,不见踪影,四周只有她一个人。宋玫湖刚从马上摔下来,额头摔破皮,脚踝也扭到了,疼得不能走路。
天色已经快黑了,甚至打起了雷,雷鸣伴随电闪,让人心生震恐。
暗卫本打算护她离开,但黑衣人根本没打算放他们走,暗卫便让只能挡住这帮人,让宋玫湖先行离开。
他们是来刺杀皇帝的,只是不小心露了一丝马脚,被暗卫发现。
宋玫湖怕的不是这个。
她走的时候,看见那些黑衣人拿的剑上,刻着一轮弯月,赵执青曾给她看过,他说日后给自家侍卫用。
天牢看守严密,他现在联系不到外人,不可能是他,赵家的人也不可能派侍卫出来,她并没有听长公主说过话。
宋玫湖脑子一闪,忽然想到她前些时日送去太后宫里的那封信。莫大的恐惧突然侵袭她,倘若真的是太后的人,那他们会不会认识她?
夹杂在雨水中风变得冷起来,仿若钻进骨头,宋玫湖坐在地上,身体颤抖。她从来都不想让赵执青发现这件事,一点都不想。
被皇帝勾起来的空虚霎时像被盆冷水浇灭,宋玫湖眼中含泪,紧紧抱住膝盖。雨越下越大,瓢泼大雨打落树叶。
这里是深林,夜间的鸟鸣声格外明显。
皇帝定是不想这件事暴露,她的死活于他而言只是件不值得提起的小事。若他知道那是太后派来的人,他定会先杀了她以解后顾之忧。如果别人没认出她,见到了她,恐怕也是要她命。
宋玫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她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找她。更别说她中途摔马,便是有人来寻她,怕也是找不到的。
若是先被太后的人找到,发现她私下做的事,她当如何是好?
如果皇后知道她与皇帝私下相见,会不会一怒之下不再理她?
孩子怎么办?她的孩子还那么小,是不是会恨死她这样的母亲?
宋玫湖紧紧咬住唇,痛哭起来,泪水顺着雨水流下,抽泣声阵阵。可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她想救赵执青,谁也帮不了她。
马蹄踩地的声音逐渐靠近,又突然停了下来,等宋玫湖发觉有人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她抬起头,朦胧的泪眼直依稀看见一个人影朝她举起把剑。宋玫湖霎时惊惧,她的腿跑不了,只是手往后退,她的胸口起伏着。
闪电倏地亮起,照亮皇帝面无表情的脸,他手里的剑锋利十足,宋玫湖万万没想到来的人是他。
他一步步走近,没说半句话,剑在黑暗中的轮廓让人觉得恐惧。
宋玫湖不断往后退,但她身后就是树,退不到哪去。皇帝的剑倏然落下,宋玫湖捂住头,惊叫一声,预期的疼痛没有来临,一条蛇落在一旁,断成两截。
……
突如其来的大雨把衣服都淋湿了,皇帝带着一个火折子,生起的火光照亮山洞。
宋玫湖坐在山洞的草堆上,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她身子冷得颤抖。皇帝没杀她,他刚才举剑,只是因为他看见了毒蛇。
皇帝捡柴火搭架子,把湿了的外衣搭在上面考,只留一条亵裤,裤子也湿了,紧贴有劲结实的大腿,肌肉遒劲,隐约透出大大的一团。
他站在宋玫湖面前,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弯下腰,宋玫湖吓得后退一步。
“湿衣服想穿一天?”
他一开口,宋玫湖便知道自己误会了,她的眼泪突然流下,他伸手帮她解衣服,似乎知道她怕,动作很轻。
皇帝不是个温柔的人,但他此时的动作让宋玫湖眸中莫名其妙发热,她突然搂住他的脖颈,在他怀里委屈得哭起来。
她被家里养得好,除了赵执青下狱之外,几乎没遇过什么大事。
皇帝手一顿,继续脱她身上的衣服。淋了这么久的雨,再穿着湿衣服过夜,谁也扛不住。
他派了暗卫来找,只找到跑丢的马匹。人是赵执青部下自作主张派来的,他全都杀光了。
宋玫湖的事他让人瞒下,现在暗卫当还在找他们,若非听见她哭泣的声音,他也不一定注意得到这个地方。
她似乎在黑暗的雨中待了很久,怕极了,哭得有些打嗝,整个身子都在往他怀里缩,皇帝结实的肌肉触及女人柔弱的肌肤。
“人都死了,”皇帝说,“没人知道你今天出来。”
她依旧在他怀里抽泣,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双手紧紧搂住皇帝。
宋玫湖身上仅留下莲白的肚兜和薄裤,却不愿从皇帝身边离开,比起男女间的距离,她似乎更怕刚才的黑暗。
皇帝单手便把她抱起来,又拿起她的衣服,走到架子旁搭起来。
宋玫湖的身子很冷,他被雨淋到现在,身子也不热,只能抱着她在石头边坐下,让火光温暖他们。
淡淡的亮光照亮皇帝的脸庞,怀里的人还在抖,他看她睫毛上的泪珠,抬手抚她的脸,拇指抹掉泪珠。
“怕什么,朕又不走。”
宋玫湖看着他的硬朗的面孔,又忍不住趴在他怀里,哭了起来,“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再也不做了,陛下不要杀我。”
皇帝顿了顿,没在这时候刺激她,只是把她抱紧一些,抚她的背。他的大手有厚茧,手心带有男人暖意,山洞风凉,宋玫湖坐在他腿上,哭个不停。
他们的裤子是湿的,黏在身上不舒服,皇帝身子健壮,不会出事,但宋玫湖身子娇弱,容易发烧。
皇帝摸了摸旁边的里衣,发现干了之后,便解了宋玫湖的肚兜和裤子,搭在一旁,用里衣把她裹得严实。
宋玫湖在他怀里泪眼婆娑,皇帝开口:“睡吧,等人来了朕再叫你。”
——
嘤,最近事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