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亭子里突然蹿出一抹红影,她娇小的身子挨近,坐在萧绎的对面,“萧叔叔,我娘亲应该出城了吧?”
“快了。”萧绎回答的十分简短。
“姨母她怎么办?”坐在这里说话的正是蓁蓁郡主,听到小不点提起婳儿,萧绎更是阴郁起来。
蓁蓁郡主见他不说话,心里也是火急,她拿鞭子狠抽了桌面两下,“萧绎,你听着我谢家人一个都不能有事。”奶声奶气的童音出口,生气起来,竟然有几分乃父太子的气势。
萧绎嘴角一弯,略微抬眸瞧她,这哪里像个四岁多的女娃娃,如此聪颖如此懂事,王府的腰牌是小不点偷来给他的,当初他初来杭州,已然听到谢婉被幽禁王府的风声,可当蓁蓁郡主找来的时候,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站定身子,倨傲的说她是谢婉的女儿,萧绎知道离救谢婉不远了。
蓁蓁郡主收回鞭子,小身板望向城口的方向,从她懂事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的生母是万姨娘,她屋子里的所有瓷器都是芳菲阁的万姨娘做的,她喜欢研究瓷器上的画,渐渐的竟然能看懂了,她虽然还小,可她若是想知道什么,一定能知道,她清楚她的娘亲想要自由!
“啾”似乎有冲天的一瞬火光冲上天空,萧绎迫不及待的站起来,面上敛着神色,再忍一下,婳儿。
☆、第77章
沈婳到底是以她患了肺痨不许宣王靠近蒙混过去了,宣元海竟真的未曾发现她的万姨娘已是她人,倒要归功于老天赐给两姐妹相似的容貌,不似双生,却胜似双生,久不见新请的大夫过来,宣王决定亲自督促。
宣元海一离开,沈婳就遣退了其他伺候的,径自坐在梳妆台前淡扫峨眉,用杏油点了红唇,再去衣柜挑选了一身合体的衣裳穿上,她望着铜镜中的自个儿,着的是一件藕荷色裙装,裙摆袖口有银丝滚边,袖口繁系着淡黄色花纹,裙面上是大朵大朵的芙蓉花。
沈婳拉开门子出来,连面纱也一并去了,这芳菲阁的下人们还未曾见过万姨娘精心打扮自个儿,平日她总爱穿着粗布麻衣,柜子里做的新款衣衫年年都成了摆设,这会儿的不仅惊诧病重的万姨娘怎么出来了,各个也都瞧得瞪直了眼儿。
眼前的人儿美目之中流光溢彩,恰如一枝笑如春风的艳艳碧桃,只是说不上与平日的万姨娘有何不同?若说以前的万姨娘是一块美玉,那现在万姨娘更像是明珠,皆是纯净无暇,却气韵不同,连这容貌似乎都有了些许变化。
“姨娘您怎么出来了?”方脸嬷嬷上前毕恭毕敬的询问,想这容貌的变化也是因为描了妆容。
“我想走走。”沈婳只简单道。
主子想透透气,看起来还精神奕奕的,下人们哪里肯不依,沈婳便慢悠悠的在园子里散步,一路上,草木碧翠,花团锦簇,扑面的清风夹杂着徐徐幽香,仰面秋日里碧空如洗的天空,云层如浮絮,轻移漫卷。
下人们再次惊诧,今日的万姨娘怎么这般喜欢盯着天空看,于是伺候的丫鬟婆子也跟着一起看,这一看就望到一只风筝慢慢的飘在了空中,应该是花园里的小公子小姐们放着玩的。
沈婳渐渐收回目光,嫣红的嘴角随之慢慢翘起,二话不说就起身朝着入园口急急行去,方脸嬷嬷追着道:“姨娘,姨娘,王爷交代过您万不可去那里呀。”
下人们惊慌极了,若是让宣王知道万姨娘去了园口,他们可是要被活活打死的。
沈婳并不理会她们,嘴角的弧度愈盛,却陡然开口冷冷道:“谁是你们的姨娘?离我远点……”
这一问把几个下人都问愣了,“姨娘,您莫不是病糊涂了?”
沈婳依然还是那句话:“我可不是你们的姨娘,我要出去。”
“不能出去呀,姨娘。”
沈婳步子很快,跑到入园口,便有侍卫挡住了去路不肯让她多踏出一步,沈婳立刻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尖锐的簪子还泛着一层银光,她对准自个儿的喉咙,众人皆是吓的浑身冒汗,魂都快丢了。
方脸嬷嬷急得拍大腿,抹汗劝着,“您可莫要做傻事啊,老奴去叫王爷过来。”
沈婳厉声道:“谁敢动,我立刻就死在这里,你们到底是何居心?竟将我掳到这园子,我要出去找我表哥。”
“救命……救命……”
“我乃萧将军表妹,并非你们姨娘,莫要拦我!表哥,救命啊!”
沈婳拿性命威胁,几个下人和看守的侍卫皆不敢上前,又被万姨娘这一出搞的一头雾水,急的完全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好端端的姨娘,在芳菲阁里安安静静呆了四年的万姨娘怎么会突然自称是萧将军的表妹。
而沈婳这一声声一句句是使了全力歇斯底里喊叫出来的,外面一众夫人随着宣王妃的步子正好来了附近赏玩,隐约听到里面有女子寻死的声音,还自称是被掳到园子幽静起来的,身份也是不同寻常,竟是今日跟着萧将军一起来王府的表妹。
众位夫人面面相觑,旁的已有人议论纷纷,宣王妃似乎是面露尴尬,话语得体的安抚着众位夫人,可园子里面求救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众夫人们都听的心惊,有人害怕是这宣王爷好色,若是看重美貌就掳了去,跟盗匪有何区别?一时间都担心起自个儿的安全来。
其中有一位是总兵夫人,她夫君手握杭州的兵权,在杭州也是根基极深,又早与宣王府有不睦,所谓就是一山怎么能容二虎的道理,总兵夫人神色凛然,“宣王妃,这王府竟是闹出这等事情,还不赶快将这姑娘请出来。”
听到是大将军萧绎的表妹,总兵夫人心思就活络起来,若是能承情给萧将军,以后对夫君的官升定是有益的,再说宣王宠妾灭妻的名声在外,这等出格的事情又有何做不出来?
其他夫人便有附和的,“是啊,听的真可怕!”
“哎,也许是误会呢?王妃不如请出来先问问。”
宣王妃面露为难之色,众人瞬间就明白了,早就听说宣祁氏在王府没有地位,还听说这芳菲阁可是王府禁地,难道除了万姨娘,幽禁的还有其他女子?
总兵夫人冷笑,却带头道:“既然进不去,不如去问问萧将军可是丢了随行的人?”
“是啊,我们去问问。”
只要是有女人的地方,向来少不了戏份可瞧,大家都在兴头上,却没有人瞧见宣祁氏嘴角的那一抹快意的笑,这个女人终于离开王府了,而宣王对她的冷漠已经让她的心麻木起来,再是一个诡异的笑容,真好!这个王府散了才好。
这厢,宣元海出府请来大夫,可刚一下车就察觉出不对,王府门口围堵了不少侍卫,王府老管家急慌慌的跑过去,说是总兵和萧将军刚才带人进去了,又将缘由仔仔细细说了一遍,他一边观察王爷的神色,一边抹汗。
宣元海气的直接揣上去,“滚开。”他跨步向前突然想到之前种种,脸色更显黑沉,临到门口他陡然神色大惊,将令牌扔给自个儿跟随的侍卫,“封城,封城,立即。”他几乎是握拳咆哮出来的。
大步跨着立刻就朝芳菲阁走,顺便召集来一千府兵,他带着狂卷的怒气走到一半,正看到一身墨黑锦袍的身影抱着一个女子出来,他手中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剑,剑锋上带了鲜血。
“萧将军今日是来本王王府闹事的么?”宣元海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怀中女子瞧,那身形,样貌都是她的万姨娘没错,他心底也希望是万姨娘,沈婳瞧宣王从蹙眉惊疑到笃定的神色,才抿了抿唇偏过头继续依恋般窝在萧绎宽厚的胸膛,而这一动作似乎更是刺激的宣元海差点捏碎了手骨。
萧绎冷笑,再往前走了两步,腰间佩戴的墨玉随之沉稳的脚步而摆动,“本将军倒想问问宣王为何要幽禁我的表妹?”他本就低沉的嗓音这会儿结满了冰渣子,气愤瞬间僵冷到极点,女眷都远远的离着,男客也也随之化成了两边,与总兵亲近的便站在萧绎这里。
“分明是本王府中的万姨娘。”
“我不是,我不是万姨娘。”一道软腻如黄莺的声音悠悠的从萧将军的怀里传出。
众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况且还有刚才几位夫人作证,一时间真是热闹,说什么的都有。
“宣王请让路。”萧绎再次沉声冷冷开口。
宣元海眉眼间凝着怒气,这分明是她的婉儿,加之面前二人亲昵的举动,让宣王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他招了招手,府兵直接将众人团团围住,总兵今日带的侍卫并不算多,不由的瞥向萧绎,若是宣元海动真格,今日谁也走不了,他正待措辞劝萧将军来日方长。
“把本王的姨娘放下,本王自可放你们一条生路。”
沈婳见这架势,未曾想宣王会兵戎相见的要留人,一时也不知萧绎打的什么主意,轻轻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如水的眸子担忧的望向他,却立即感觉臂膀收紧了几分,萧绎似乎是在安抚沈婳不要害怕。
“宣王欲意将事情闹大,本将军奉陪到底。”也不知是怎么地,萧绎冷声说完,外面就涌进来不少侍卫,人数虽然不算太多,只有几百人,却瞧那标徽,乃是萧家军的侍卫,可谓是以一敌百的精兵。
这些身经百战的侍卫哪里是宣王府兵能比的,只萧绎的侍卫往那一站,府兵们就被这气势压的忍不住后退起来。
难怪萧绎如此强硬,沈婳吃惊不已,他的侍卫不是在淮州被赵都督牵绊住了么?
领头的将士是裘勇,他半抽着利剑吭哧吭哧的走过来,高大的身形往萧绎身旁一站,不笑起来特别能唬人,一声大吼,“今日谁敢拦将军的路,格杀勿论。”
其他侍卫跟着发出铿锵震地的响声,“杀,杀,杀。”
众人皆是被这气势吓得连连退避两边让开道路,宣元海抖着手,这种状况已然是败兵之势。
萧绎冷凝着面色,一步一步稳稳的抱着人离开,再无人敢阻拦。
☆、第78章
许是昨个儿弦儿崩的太紧,沈婳今日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坠儿正抱着一束娇艳的花儿往瓷瓶里插,一扭头笑盈盈的道:“表小姐,您睡好了?”
沈婳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便起来洗漱,萧绎显然是不在沈宅,想是宣王那还有许多棘手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宣元海失了心头肉万姨娘又怎可善罢甘休?
这里毕竟是杭州,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宣王虽不是条蛇,但也是那水中长了獠牙的蛟龙,宣王府日渐式微,可盘踞此地的势力还在,然而萧绎在杭州的根基却是全无,沈婳担心……
昨个儿是宣王毫无防备,今日可就不同。
午饭精致,沈婳却没有胃口,简单用了两口就让人撤了,午睡的时候她翻来覆去也没有半分睡意,又见窗外午后的云层湛蓝,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一片明媚。
沈婳想起昨个儿萧绎身上那身墨色袍子上有剑的划痕,也便不睡了,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了针线箩筐,打算给萧将军补补衣衫,也算是消磨时光了,自从来了江南,大抵是不比在侯府,这街巷里都是满街跑的孩童,煜哥儿便连午睡都不乐意了,跟着他们一起跑着玩,沈婳只让侍卫远远跟着,莫要扰了小公子的兴致,她也能闲下很多时光。
她不担心煜哥儿,可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蓁蓁郡主。
家姐谢婉连夜出城,被萧绎安顿到了一个极是安全的地方,沈婳之前一直未曾太多过问家姐的事情,当昨个儿萧绎告知蓁蓁郡主是她的外甥女时,沈婳心里不无苦涩,她的阿姐竟然吃了如此多的苦,先是谢家抄斩,她亲眼看着至亲死去,再是与前太子分别,流放途中却被贼人惦记,撸到府中幽禁屈辱成姨娘,足足四年多的时光与孩儿骨肉分离,想到这里沈婳更是对宣元海多了几分恨意。
如今万姨娘离去,蓁蓁郡主能得宣元海几分爱屋及乌?可所有烦乱的思绪她都只能忍住,等待萧绎回来。
穿了针线,沈婳让坠儿拿来萧绎昨个儿的墨色袍子,已经晾干洗净,坠儿不知表小姐要袍子作何,听话的拿来才知表小姐是想缝补口子,只是坠儿昨儿瞧见的时候已经缝补了,见表小姐不无失望,便打趣道:“不如我给表小姐您将线再扯开?您缝一缝?”
沈婳被她逗乐了,连连摆手,她的针线活一向是软肋,这个针脚缝的几乎看不出是划破过的,便实话实说:“若是让我缝了,表哥怕是都不愿再穿出去呢。”
“咱们少将军才不会嫌弃您的手艺哩。”
沈婳抬眼瞧瞧坠儿一副认真笃定的神色,心中哭笑不得,无论是坠儿还是木葵,都是一向偏护他家将军的,沈婳忽而又想到之前问坠儿的一个问题,来了兴致,“你可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表哥原配的事情么?”
坠儿一个激灵,眼神开始闪烁,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咬着唇道:“表小姐您想问什么?坠儿愿意说。”坠儿真心喜欢沈婳这个主子,也和木葵一样一心视表小姐为未来的将军夫人,虽然将军交代过不可与外人乱置喙前夫人,但是表小姐也不算外人吧,如是想着坠儿就更觉得可说了。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沈婳也是下意识的一问,根本也没想好自个儿要问什么,只是她今日摸到萧绎的袍子,便不自觉的想以前是不是也有个女人牵挂表哥,想为他缝补衣衫,便觉得心里一阵翻搅,当初她还误以为画像是安月蝉的,如今终于知道原来是她阿姐的。
可沈婳敢笃定萧绎与阿姐并无私心。
坠儿这边斜着眼眸,认真想了想,“安夫人她性子很随和,对小公子是极好,对将军更好,安夫人她和表小姐您有几分相似,除了样子像以外,更奇特就是声音了,都像黄鹂鸟一样,可惜……”
沈婳不知自个儿是以什么心情听完的,原来安月蝉带着满周岁的煜哥儿回安家时遇到劫匪,马车受惊,当时煜哥儿和安月蝉都在里面,眼见着马车就要摔下山崖,安月蝉却将煜哥儿抛上崖边,自个儿摔个粉身碎骨,后来萧绎去山崖下寻的时候,马儿和安月蝉的尸首都不见了,大约是被下面的豺狼虎豹叼走了,当了肉餐,不可谓凄惨。
“呀,表小姐,我忘了王婶儿还说让我去她那抓鱼呢,今个儿晚膳给您和萧将军炖鱼汤喝。”说完就赶紧离开朝门外走。
坠儿去弄鱼汤,她就将这里收下吧,沈婳拿着锦袍展铺在床上,抬手捋平起了褶子的地方,手掌慢慢捋过料子每一处,扫过胸膛处时,沈婳的手却是一顿,思绪飘回到昨个她扮作女大夫在前庭看到萧绎与宣王比剑的情景,脑海里浮现出那一身结实的肌肉,胸肌上还有不断滚落下大滴滚烫的汗珠。
沈婳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口干舌燥是她从未领略过的陌生感觉。
她起身去桌上拎起茶壶倒了杯微凉的茶水,因着那抹陌生的悸动,沈婳都未曾注意到茶杯里落了小物,江南的飞虫便是如此横行,待要下口时才堪堪瞧见,手上不禁一抖,竟然将茶水洒在了胸前,放杯子时又未放稳,一时从桌上滚下来,沈婳瞧着眼前的狼藉抚上额头,心内叹息连连。
而同一时刻,当萧绎高大的身影快入了门口时,就听的卧房内一声脆响,他只一瞬蹙下眉头,脚步却不停进了里面,抬眼望去,在古朴的家具下,只见一抹穿着樱红衣衫的纤瘦身子,跪趴在地上,如同绸子一般顺滑的墨发随意的散在肩头,偶尔随着女子的动作滑落下来,那发梢闪过一抹柔顺的芒光,仿佛一把刷子扫过萧将军的心头,躁动难耐,况且这种姿势,诱的人根本无法多加思考。
萧绎微微眯起了凤眸盯着,待听的女子哎呀一声,他才瞬间收回心神,喉结滑动几许,抬起长腿迈步到小表妹身后,俯身一瞧,才知她是打碎了杯子,一边在捡拾碎瓷,一边用抹布将地板上的水渍轻轻擦净,可锋利的碎瓷却将小表妹的手指划破。
沈婳正轻蹙着好看的黛眉,吮吸着手指,嫣红的嘴唇娇艳欲滴,舌尖轻舔,而她胸前似乎也沾了茶水,薄薄的布料因着湿漉,紧紧贴着她圆润的胸前,以萧绎角度看来,完美的弧线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诱惑至极,萧绎喉结滑动更是厉害,下腹热流奔涌。
他呼吸微滞,虽然一身疲惫,可比起这种简直要难受千万倍,他起身就立即要离开,否则……
“表哥,你回来了。”嫣红的小人儿扭了头,睁着璀璨的眸子喊道。
萧绎连听到音儿都觉得是魅惑的,只急着往外离开,沈婳却是再次叫住,“怎的刚来就要离开?又出了什么事么?”
“表妹若再不让我走,我就不走了。”
沈婳听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定是外面太累了,心疼他道:“表哥还是歇一歇吧,待我收拾干净了,去为你沏壶新茶。”她根本未听懂男人话中危险的气息,还弯着水嫩的红唇对着萧绎盈盈微笑。
萧绎双眸一眯,嘴角弯起弧度,“那我就留下。”他步子又急又快的走过来,沈婳只来的急抬眼瞧他袍边摆动,黑靴就已经到了脚边,紧接着双臂被架起来,她随着他动作转动后背靠在了旁边的衣柜上,那结实的臂膀却下滑顺着支撑的力量架住她的双腿!
沈婳困在衣柜和男人之间,一冷一热,一硬一软,让她瞬间明白了萧绎说刚才留下是何意思,他也丝毫不给她反悔的机会,霸道的亲吻上她的嘴唇,脸颊,脖颈,游移在因为茶水打到的濡湿胸前,隔着薄薄的衣料埋在里面忘情的吮吸……他不断的亲吻让沈婳微微喘息不上来,可她并不讨厌。
感受着那俊逸的脸庞贴着她,偶尔望向她时,眸中盛放的温柔就如同她是珍藏多年的酒酿,终于喝到了嘴里,酒不醉人人自醉,不仅萧绎的呼吸急促起来,沈婳也难以抑制的微启嫣唇,更是口喝的舔了下嘴唇。
他说她小时候是喜欢缠着他的,沈婳不信,现在她终于,信了。
九月桂花依然飘香,屋内两个身影交叠,从衣柜一路亲吻翻倒在大床上,沈婳没有刻意躲他,更是被萧绎点的一身火,只能抱住他的腰,任由着他强攻阵地,一路往下。
萧绎这种男人,只消一眼就能记在心里一辈子,他沉默冷情,却独独宠着她,沈婳又怎会没有感觉,以前是不敢,现在是无可自拔,只会越陷越深,坠儿说安月蝉待他极好,大抵和她的心情一样,她也想对他好,他忍不住了,想要她,此刻的沈婳心底闺训早丢了,红透的身子有的是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