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尖叫,无济于事。
直到被完全拖出窗外,漂浮在异常皎洁的月亮与窗户之间,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消失,雅南才终于明白,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
十年了,所有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走到了尽头。
她要走了。
真真正正地。
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脸,雅南朝房间里的他挥手告别。
再见了,余嘉树。
但愿来生,你不要再遇到如她一般不堪的女人…
只怕,没有来生。
硕大如盘地月亮散发出奇异耀眼银色光华,瞬间覆盖大地,片刻之后,风停,一切重归安谧。
余嘉树偏头,窗外无风也无月。
只有路灯稀疏。
“雅南,雅南,起床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没有跟往常一样,听到枕头砸在门上的声音,也没有听到大小姐愤怒的咆哮,郁和铃有些纳闷。若是往常,这小祖宗的起床气可不小。
郁和铃推门而入,躺在床上的戚雅南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雅南,这是怎么了?”郁和铃坐到早早床边,浅笑着问道。
她身上清淡地香水味袭入雅南鼻尖,雅南懵懵懂懂的思绪陡然被抽回现实…自从那晚被一束白光吸入,她的思绪就一直在一片混沌中飘荡,直到方才…
“该不会是生病了吧。”郁和铃伸手,雅南眨了眨眼睛,一脸惊恐地往后一退。
“雅南,你这是…怎么了?”
“婶婶?”雅南迟疑地看着这个衣着精致,优雅从容的女人,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郁和铃探了探雅南额头,眉头一皱,“还真是发烧了,静姝也真是的,怎么连你生病了都不知道,你马上就要高考了,可不能生病。别害怕,婶婶帮你去叫医生。”
婶婶匆匆离开房间,雅南颤抖着举起双手,是暖的,是有知觉地,方才,婶婶触碰她皮肤时,那触感也是实实在在的,所以…
她是复活了吗?
可是…
雅南环顾抬头,环顾四周,这间挂着白色纱帐,四处装饰着粉色毛绒挂饰的房间,分明是她少女时代闺房的模样,可她分明早就嫁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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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热闹地手机铃声从被子里传了出来,老式的手机,以及屏幕上闪耀着的名字,似乎共同印证着一个事实,一个雅南不敢相信的事实。
“喂,雅南,你怎么还没到学校啊,刚老师点名,我替你应了,你赶紧的。”
韩笑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雅南都来不及多问她两句。也是了,她从来都是这般毛毛躁躁地个性,但是…点名是什么意思?
雅南快速找到手机里的日历,翻开一看,脑子瞬间懵了。
她居然…回到了十年前。
她居然,回到了十八岁…
第2章 chapter 2
“好端端是怎么会生病,我看她就是千方百计不想去学校!”
“昨天淋了雨,你别冲她嚷嚷行么?”
男人低沉嗓音伴随脚步声,由远及近。光只是声音,已经让雅南红了眼眶。这睽违了8年的声音,即便此刻带着苛责,落在她耳朵里,依然那样珍贵,那样难得…
雅南一次也不敢奢望,有朝一日,她还能够再见到父亲!
从前的她,只知道跟父亲斗气,吵闹。
仿佛气到了他,就是干了一件最伟大的事儿…然而,父亲去世后的那八年时间,她却一直活在悔恨与自责当中,无法自拔。
戚秉言推开门,只见雅南光着脚,眼睛红红地站在跟前,单薄的身子纤细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一般,说不心疼是假的。雅南她母亲去得早,他何尝不想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全给她?
只是这些年雅南实在被家里宠得太过任性刁钻,再不教,以后谁管得了她?
雅南喊了一声,“爸…”
见雅南这幅模样,戚秉言心里已经断定她肯定又干了什么蠢事。
这么多年,也只有在犯了错时,她才会主动叫他。
戚秉言心里烦躁,高声问了一句,“怎么连鞋子都不穿,不是说发烧了吗?”
雅南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此刻父亲皱起的眉头,只想哭。她那时脑子是进了多少水,才会傻到认为父亲一点都不关心她…
“不想去学校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