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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娘子吃惊的望着陆承廷,心里忽然觉得这男人的狠和自己比起来竟是有过之而不及的。“您让九爷去带兵打仗,那不等于让他去……”
    不过到底是忌惮了陆承廷几分的,这“送死”两个字三娘子却是有心想无胆念的。
    可陆承廷倒比她大方多了,闻言就笑道,“你都能把母亲扫地出门了,我怎么就不能把小九送去南蛮尝一尝带兵打仗的辛苦了?”
    “呵呵。”三娘子干干的一笑,闻言心里一虚。立刻舔着脸讨好道,“母亲的事儿……我多半也是气话。”好在下午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正反两套说辞,若是陆承廷觉得她的法子好,那她就能顺杆而上,可若是陆承廷怒喝她这念想是犯了七出大逆不道的,那她也能想当场把话给圆回来。
    可偏偏陆承廷竟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当下竟没有表态。不言反问道,“你这明着阿谀奉承实则是一直在挖坑让母亲往里跳的念头筹谋了多久了?”
    “我没……”
    “许孝熙,和我说实话。”
    他神色凛然的看着她,俊逸的脸颊上透着盈盈的光辉,分明是目光如炬的模样,可入了三娘子的眼,却全变成了温柔似水的深情。
    三娘子觉得自己一定是着了魔,竟连他这般不怒而威的模样都觉得好看的紧,当下就觉得心房一涩鼻尖一酸,微偏了头就一股脑儿就说道,“从母亲让我掌家开始我就存了这样的念头了,我便就是见不得她这般不把侯爷当亲儿子看,连我这个做继母的都能对昱哥儿宽容忍让视如己出了,为何她要这般心眼如针的处处针对侯爷。连我这个枕边人都舍不得让您这般天天为了内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烦神分心,她好歹是个做娘,连这点都不能体谅侯爷,这样的母亲,我许孝熙孝顺不起来!”
    话一说完,三娘子就后悔了,可后悔至于,她又觉得有满腹的委屈。
    诶……终究还是很喜欢他的,所以竟连一场像模像样的架都舍不得和他吵一吵呢!
    ☆、第160章 云翻影?不负君心(三) 下午还有加更的!
    结果,满心以为的争吵并未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竟是陆承廷的轻笑。
    “笑什么!”三娘子有些恼羞成怒,眯着眼瞪了过去,“我知道,百善孝为先,所以我事先就不曾和侯爷袒露过心里真正的想法。侯爷若想说我逢场作戏也好,说我两面三刀也罢,反正母亲素来也并不待见我,且我也已经帮侯爷想好了退路,这件事,只要回头侯爷去和母亲服个软,大可以痛痛快快的翻篇儿的。”
    “为何要服软?”谁知陆承廷竟反问道,“母亲偏心是事实。上官闹出人命也是事实,你也说了,人心肉长,我活了这一把年纪,难道就是个糊涂蛋,连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也分不出?”
    这突如其来的肯定让三娘子愣住了,饶是聪明如她,一时半刻竟也分不清陆承廷这句话的真假来。
    “怎么,方才倒还牙尖嘴利的,我这一句真心实意的话,倒让你哑口无言了?”见三娘子发呆似的看着他,陆承廷便伸手一揽,轻轻松松的就将她拥入了怀中。
    “陆承廷……”三娘子只觉得视线一模糊,突然万般委屈的就趴在了他宽硕的肩膀上嘤嘤呜呜的哭了起来。
    陆承廷吓了一跳,心都顿时漏跳了一下。连哄带宠的问道,“怎么了?你别哭,好好说话,可是之前母亲又说了什么让你心塞的话?”
    三娘子一边耸着肩吸着鼻子一边嘤嘤如幼兽一般缩在陆承廷的肩颈间,肆意的吸着他身上惯有的沉香味儿,好半天才慢慢的稳住情绪抬起了头,顺势捧住了陆承廷的脸眯着眼凝神看起了他来。
    摇曳的灯火扑朔在他五官深刻的俊容上,三娘子伸出指尖,顺着他的剑眉一点一点的描绘至他的薄唇,忽然大了胆子倾身就蜻蜓点水般的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方才正色道,“我不想因为母亲的事儿和你吵架,这本就是个死结,其实正着说反着说都是说得通的,是要孝道当先还是家业为重,这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可以替侯爷你做决定的,我能做的就是把侯爷心里的话说出来罢了,毕竟那是你的亲生母亲。”
    可三娘子话音刚落,陆承廷就收紧了手中的力道,悉数封住了她的呼吸。
    浅尝辗转间,她突然有一种被他仔细呵护在掌心中的感觉。这一次,陆承廷的吻这么轻,这么柔,就好比她是外头那一片迎风飘落的薄雪一般,只要稍一拿捏。自己就会烟消云散似的。
    深吻动情,三娘子整个人立刻就软在了陆承廷的怀中,许是感觉到了她渐急的呼吸声,陆承廷终于大发善心的停止了攻城略池,只温柔的抱着她坐了个正。然后沙哑着声音道,“小九那里过了年初三就要动身了,此番去南蛮,虽小武将军不会让他骑兵打仗冲锋陷阵,可到底是军营一员,我是不会让上官跟着他一起去南蛮的,那你说,要不要把上官送去别馆和母亲同住?”
    “上官不会答应的。”三娘子有些吃惊于陆承廷的想法,却言之凿凿道,“换成我就不会答应。”
    “不答应?她若不答应我就出面让小九带着她分家单过。”陆承廷眼里露出了一丝心灰意冷。说话的当下还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
    “分家?”三娘子惊呼了一声,不由咋舌道,“侯爷怎么出手比我更狠?”
    “狠么?”陆承廷勾了勾嘴角,“那你一定是没见过我上阵杀敌的模样。”
    三娘子心尖一颤,身子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
    不过就在她僵着整个后背的时候,陆承廷已扶着她站了起来,随后他便一边在厢房里来回的踱步一边语露坚定道,“也多亏了五弟心细查出了账本的问题,我方能顺利的躲过了联手霍家的周襄王的圈套,但圈套是小。小九往后的人生方向却是大。”
    三娘子一下子就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摇头道,“侯爷这是准备要把一宅子的人都得罪完了才开心啊?”想早上和老夫人对峙的时候,她就是怕老太太会受不了噎着一口气晕厥过去,才隐瞒了陆承廷想要把陆承祁丢去南蛮边境磨练心智的事儿。谁知她这边千方百计的兜着,可陆承廷满脑子却想着怎么才能速战速决。
    “总是要有一个人来做恶人的。”陆承廷淡淡的笑了笑,“从前大哥处事中庸,总想着既替侯府争颜面,又要把侯府的这一碗水给端平了。但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所谓恩宠尽占。那还不是因为皇上早已经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侯爷这是居安思危。”
    “是要居安思危的。”陆承廷若有所思,“以前,父亲位座高权母亲养尊处优,两人从不居安思危,大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办法居安思危。府上,唯一一个居安思危的人便是……”
    “是太妃娘娘。”三娘子接了口,顺势上前一步,牵住了他的手似在给他力气和勇气一般,“侯爷若觉得不好开口。那九爷要去南蛮和让母亲去别院的事儿便让我来说。”
    “那你还不要被母亲给吃了。”陆承廷笑了笑。
    可三娘子却仰着头几近着迷得看着他的俊容道,“好歹我也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论头衔,我还在母亲之上,上官的话就更不在话下了,左右这件事儿只要让太妃娘娘清楚咱们的初衷即可,其他的人……”其他的人,除了五房之外,只怕说出去也没人会明白陆承廷的苦衷,既然如此。这骂名,便就让她一个人来背着吧。
    可是,虽三娘子是拍着胸脯在陆承廷跟前打了包票的,但翌日,当她把陆承祁要随军去南蛮的事儿告诉了老夫人和在祠堂待了整整一宿的上官璎珞的时候,一场歇斯底里的闹剧随即便拉开了帷幕。
    “你们夫妻俩要众叛亲离我管不着,可许孝熙,你回去告诉老二,只要他送走了小九,这辈子都别想再……”
    “再过两天就是除夕,初三那天,太妃娘娘会跟着云嫔娘娘一块儿回侯府祭祖,母亲想要说的话,还是留着说给太妃娘娘听吧。”三娘子看着红了眼的老夫人,又看了看一旁已经站不稳、神色骤恐的上官璎珞。随即说道,“林婉清的事儿,侯爷便就不与九弟妹你清算了,只是你这双沾了人命的手总要浸没在佛池里加以清洗一番才能继续安享余生的,侯爷说,既母亲与你贴心如己,那么就劳烦九弟妹辛苦一下,陪着母亲去禅云山脚的别院暂住清修吧。”
    “你们……”上官璎珞是真的慌了,她本还天真的以为陆承廷一定会是个顾全大局的,而老夫人也一定能越过了三娘子继而重新掌权的,谁知当她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天以后,却发现整个侯府的风向全变了。
    子不孝,兄不亲,陆承廷身为堂堂的靖安侯,竟这般明目张胆欺压手足,不善嫡母,令人发指。
    “我母家不会放过你们的!”上官璎珞哭喊着欲冲上前抓住三娘子,无奈她人却被如画和知音两人死死的压住了肩头,根本动弹不得。
    “你母家?”三娘子佯装思索道,“那不知你母家的亲眷在知道你才过门不久就亲手将侯府先世子爷的遗腹子害死在其母腹中一事后,是会据理力争黑白颠倒的帮你鸣冤申辩呢还是会默默的恳请侯爷高抬贵手不要让九爷休妻另娶呢?”
    “你……”可怜上官璎珞昨儿晚上是一宿没睡的,被祠堂高梁透风的“呼呼”声折磨得几近奔溃的她此时此刻本就是精神恍惚满脸的憔悴,是以在听到三娘子这般犀利的追问后,上官璎珞一口气没缓上来,竟就这么眼皮一翻。直愣愣的晕倒在了地上。
    而眼睁睁的看着三娘子站在东首的窗前,冷静的吩咐着丫鬟将晕厥过去的上官璎珞搀回行云阁以后,老夫人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大势将去的无力感。
    “呵呵……所谓养儿防老,可我这身后,养出的可是一头白眼狼啊!”老太太缓缓的撑着堂屋正中的那张长长的案桌。一步一步的开始往里屋走去。
    三娘子闻言,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夫人那略显佝偻的背影,一个没忍住便开口说道,“母亲,您若亲自养了。那才能防老,比如大哥,比如小九爷,您知道小九爷最后为何会点头答应侯爷这次随军去南蛮的吗?他当然是怕的,这本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儿。如今那双手要开始提刀弄枪的,成天介入了眼的全都是血肉模糊的伤兵残俘,小九爷和侯爷说,他怕极了,怕会死在南蛮回不来。可是他更怕侯爷会让您下半辈子老无所依。会代他休了上官这个嫡妻,这是您亲手养大的小二子,即便混账,即便差点酿成大错,可到头来心里还是念着您的,也惦念着和上官的这份夫妻之情的。但侯爷……母亲,恕媳妇直言,您都不曾好好的养育过他,亲善过他,您又怎么能指望他来给您防老呢?即便他就是一头白眼狼,那也是母亲您一手造成的,这恶果,您只能自己咽下,怨不得任何人!”
    ☆、第161章 云翻影?不负君心(四) 还有最后两千加更,晚一点!
    腊八节那天,靖安侯府在禅云山脚下布膳赠粥,主事的是三娘子自己,前后奔走忙碌的是她身边的几个得力的丫鬟和管事妈妈。
    老夫人和上官璎珞都没来,不过让三娘子颇感意外的是,因为这天一早陆承廷就进了宫随皇上去了南郊的皇陵祭天祈福,是以这天护送三娘子和宁氏从侯府去禅云山的竟是小九爷陆承祁。
    其实说实话,三娘子对陆承祁的印象并不太深,这个从小养在老夫人跟前的九少爷很少在内宅里头露面,且素来和陆承廷也不算亲厚。
    是以当他骑着高头骏马出现在队伍中的时候,三娘子很惊讶的就看向了身边和她同坐在马车里的宁氏。
    宁氏今儿穿着一件粉色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越发衬得她面若娇花神采烁烁,再加上她这会儿已彻底显怀了的小腹,整个人由内而外就透着一股子喜气。
    “奇怪吧。”宁氏笑眯眯的勾着三娘子的手臂,轻轻说道。“昨儿我就见怪不怪了。”
    “昨儿?”三娘子看着这两日精神养得足足的宁氏,故意板起了脸道,“要不回头我还是和五爷说一声让姐姐待在屋里别去了吧,咱们虽不上山,左右也就是在棚里坐坐看看,可姐姐到底大着肚子,来回多有不便……”
    “许孝熙,你好小气!”宁氏当然知道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的,一边冷哼着捶了一下三娘子的肩一边笑骂道,“我也不过就是让你学着在五爷跟前端端靖安侯夫人的架子罢了,竟就这样被你捏住了尾巴。”
    “那姐姐昨儿见了什么奇怪的事儿也不同我说说!”三娘子一个没绷住笑了出来,声音悦耳,宛若风拂银铃般悠悠作响。
    “昨儿九爷来找过五爷,和五爷聊了半宿的话,五爷回屋的时候我都已经睡醒一觉了。”两人笑了半晌。宁氏方才沉了声音缓缓的和三娘子说道,“五爷昨晚和我说侯爷真是好能耐,短短的时间竟能把这般玩世不恭的九爷给训得浪子回了头。”
    “什么意思?”三娘子闻言也是吃惊。
    “五爷说九爷昨儿和他说的那些贴心话让人听着就觉得这还是个有救的孩子,因为九爷昨晚保证来着,说自己一定会说服上官陪母亲去别馆一起住下的,他还说等这次从南蛮回来,也一定会风风光光的拿个功名回家,到时候他也有脸把母亲和九弟妹从别馆里接回来。”
    三娘子一愣,好奇道,“这真的是九爷的原话?”
    “你以为五爷那和木头一般的性子,能帮着九爷编排出什么花言巧语来骗我?更何况我也不是指着小九过日子的,他哄了我开心也没用啊。”宁氏耸了耸肩,笑三娘子想得太多。
    三娘子哑然,顺势掀开了车窗的遮帘往外头看了看。
    目光所及,正好能扫到陆承祁那张硬朗分明的侧脸,三娘子看得有些出了神,不禁呢喃道,“姐姐觉不觉得其实九爷和侯爷的侧脸很像。”
    “大家都说小九和侯爷长的像,不过可惜,侯爷的这身凛然傲骨,九爷是半分都没有学到的。”宁氏惋惜道。
    “现在再开始学,也是来得及的。”三娘子放下了车帘,随即和宁氏转了话题,惬意自在的就聊起了别的家常……
    到了除夕夜这一天,长房和四房便齐聚了侯府。一大家子人围坐两桌,心情迥异的凑在一起吃了一顿有喜有悲的年夜饭。
    因为翌日一早陆承祁就要随军出城了,所以席间,老夫人和宁氏的脸色都不太好。
    而长房和四房来的虽大多都是陆承廷的长辈,但如今他们和从前一样。全都是仰仗着侯府的鼻息度日的,所谓拿人手短,所以这顿晚膳,长房和四房的人吃的也格外的安静。
    可谁知,就在陆家这年夜饭吃了一半的时候,宫里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赏赐,什么万两的黄金,什么成对的鸡血玉石,什么官窑新造的六十八套件碗碟,什么经纬复织的缂丝绸缎……零零总总一共十六物件整。接得陆承廷径直就软了手。
    领了皇恩,叩谢接物后,陆承廷自然就想请传圣旨的公公喝杯茶添份暖再走,谁知那公公竟笑眯眯的婉拒了,顺势还告诉陆承廷,当晚宫廷皇恩的赏赐,皇上只钦点了三家,陆家、裴家和荣家,他先是来陆家打头阵的,这后头两家还等着呢。他不敢随意耽搁。
    只是三娘子觉得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当来送赏的公公笑眯眯的提及荣家的时候,她觉得,老夫人脸上的神色忽然就变得更阴沉难看了一些……
    初二这天,三娘子一大早就回了青竹胡同。趁着四娘子和五娘子都还在路上没进府,她趁空便就钻进了文墨楼,结果却惊讶的发现一身盛装打扮的姚氏竟抱着个痰盂坐在炕头上直干呕。
    三娘子吓了一跳,正心急如焚的想上前问个清楚,却忽然停下了脚步怯怯的问一旁的雪雁道。“嫂嫂是不是……”
    雪雁抿着嘴,神秘兮兮的凑到了三娘的耳边小声说道,“大爷说了不准声张,三个月以后才让人说呢,三姑奶奶就别问啦!”
    三娘子觉得整个人瞬间就亢奋了起来。当即不管姚氏吐没吐完,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又是哭又是笑的,把姚氏闹的没了脾气,只能佯装瞪着眼来了一句格外狠绝的话,“我怀了身子你高兴个什么劲儿。你且说说,你嫁给侯爷也有大半年了吧,虽说便宜娘亲是好做,可你自己的肚子也给我争气点,我这儿还指望着能和你一起摆一桌满月酒呢!”
    而三娘子一开心,整个人便没心没肺了起来,当晚回到侯府,她就原封不动的将姚氏的这番话说给了陆承廷听,末了还笑道,“嫂嫂也就只有在我跟前才能摆摆威风端端架子。这后来哥哥一进来,她不照样乖乖的什么也不准吃炕也不准下,只能抱着个捂子在那儿看着我和四娘子五娘子嗑瓜子吃花茶……”
    可说着说着,三娘子自己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偏她正想躲,腰却已经被陆承廷给紧紧的圈在了手臂中。
    “侯爷……”三娘子哪里看不出陆承廷那如煨了火一般滚烫的视线正从她的脸颊缓缓移至了她微敞的衣襟中,“我……我还没净身……”
    年节事多,陆承廷是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了两半分开使唤才好,别说是和三娘子耳鬓厮磨了,这两天他就是想好好抱抱她的时间都几乎挤不出来。
    是以这会儿,好不容易从宫宴中脱了身早早回来的陆承廷在听到三娘子无心说的这番话语后,整个人一下子就被她的娇柔媚态给点燃了。
    “正好我也没净身。”要论没皮没脸,三娘子肯定不是陆承廷的对手,说话的当下,他已经一把将三娘子横抱了起来。然后一边往净房走一边如沐春风的笑道,“不如就一起洗吧,夫人。”
    那天,三娘子结结实实的被陆承廷折腾了三回,他每一次都要的格外彻底,头两次三娘子还有力气嘤嘤呜呜的哭两声讨饶几下,最后一次她已经完全的没了力气,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一般的对着自己攻城略池,悉数将体内的灼热全洒在了她的柔软中……
    结果第二天,当蕙太妃带着云嫔归宁的时候,三娘子便成了全屋女眷的笑柄。
    闹到后来,三娘子也破碗破摔了,干脆大大方方的打开了话匣道,“嫂嫂说想和我一道儿摆满月酒,我想着满月酒我是赤了脚也未必赶得上了,不过若是加把劲,倒应该可以和嫂嫂生个同肖宝宝,正好今年是兔年,老话不是说了么,家有兔代代富,侯爷也说这生肖正好合了我这个财迷的娘。”
    她话一说完,一屋子人便哄堂大笑了起来,可怜宁氏刚才喝了一口水,当下差点就呛了口,这咳了好半天才顺了气道。“是是是,属兔好,我长姐就是属兔的,夫家一直说她旺夫来着,妹妹你若头胎生个女儿。只怕咱们侯府的门槛都要被有心人给踏破了。”
    宁氏这话说得其实很上道,因为侯府的人都知道,陆承廷是个喜欢女儿胜过喜欢儿子的。
    那一整天,所有人都聊得格外的尽兴,晚上用膳的时候。太妃娘娘就提议开一坛酒再热闹热闹,结果酒助食兴,那普普通通的一顿家宴左右竟吃足了两个时辰。
    当众人酒足饭饱步伐微醺的从膳堂出来的时候,外头已是星光齐烁牙月明灿的墨夜之时了。
    想着宁氏到底行动不便,三娘子就让她赶紧先回去歇着。自己则带着云嫣一起送蕙太妃和云嫔出了内宅。
    一路上,云姗和云嫣交头接耳的走在后面,三娘子便顺其自然的走在了蕙太妃的身旁。
    可还没走到垂花门呢,蕙太妃就轻轻的拉住了三娘子的手,神色温婉的问道。“那个林姑娘可还住在睦元居里头吗?”
    三娘子点点头,“她这次小产是大伤,怎么着都要养足两个月吧。”
    “那之后呢?不会就这样一直没名没分的住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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