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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惟避到一旁,靠着路边走。
    那辆车开过来,在路中间停下,大灯晃得许惟眼花。
    车门打开。
    许惟被风吹得一抖,看清那人的身形。
    “钟恒?”
    “上车。”
    许惟抹把脸,一手的雨水。
    她坐上副驾,一条毛巾丢过来。
    车调头,往城区开。
    改装过的suv,车速比面包车快很多,十五分钟上大桥,下桥就进了城区。
    钟恒没说一句话。
    许惟看他半晌,说:“我东西在汽车站。”
    窗外,小雨转大,电闪雷鸣。
    车开到汽车站对面,在宾馆门口停下。许惟全程跟着钟恒,看他进门,开了一间房。
    “票给我。”
    许惟顿了下,从包里摸出一张半湿的寄存票。
    钟恒把房卡塞给她,转身出门。
    ☆、第8章
    许惟上楼找到604房间,标间,两张床都不小。
    进屋后她先倒出包里东西,给手机充上电,然后摁开机键。屏幕亮了一会,新消息跳出来。
    许惟看完,拨电话过去。
    外头雨没停。
    电话通了,颜昕焦急地问:“许惟姐,你在哪儿呢,没事吧。”
    “没事,你在客栈了?”
    “对,我在城里逛了博物馆,晚上才到,你还在那镇上吗,那个钟老板跑来找你了,你电话关机,他急得很,开着车就走了!”
    “我知道,我见着他了。”
    颜昕还要问,许惟说:“你休息吧,我明天来客栈再说。”
    挂掉电话,许惟走去浴室,对着镜子才看清自己狼狈过头,脸庞没有血色,湿发一缕缕贴着头颈,裙子被雨水浸得皱巴巴。
    她全部脱掉,赤脚站地上冲洗。
    钟恒拿到行李箱,去了趟超市,又到旁边饭店打包两份饭菜带回来。
    他在前台另外要了张房卡,上楼开门。
    关上门的那刻,卫生间水声停下,里头一个瓮瓮的声音:“钟恒?”
    他停在门边,应:“是我。”
    许惟走到门后,“我衣服在箱子里,帮我拿一下。”
    饭菜放到桌上,钟恒打开黑色的小行李箱,里头装得满满,左边是她的衣服,右边是杂物,卫生棉、纸巾、创可贴、芬必得胶囊。他拿起药盒看了下,管痛经的。
    钟恒随手拣了条裙子,过去敲门。
    门开条缝,大手捏着裙子递进来。
    许惟:“内衣。”
    门外静了下,接着,那人低低地骂了句:“麻烦。”
    脚步声走远,隔半分钟,胸罩和内裤递来了,都是黑色的。
    许惟靠着门,自个笑了一会。
    穿好衣服,许惟把换下来的简单搓洗了。
    出来闻到菜香,走过去看见吹风机已经放在床上,钟恒站桌边摆饭菜。他衣服湿了大半,短发也有水光,一滴水珠流过他后颈皮肤,淌进黑t恤里。
    许惟说:“你也去洗个澡吧。”
    钟恒点个头,进了浴室,从裤兜摸出刚买的内裤,一转头,湿漉的一根内衣带碰到脸颊。
    是许惟洗过的胸罩。
    晾衣架上三小件排一排,内裤和裙子也晾在上头。
    这套是灰色棉质的,运动型,跟刚刚那黑色的不一样。
    那个光滑。
    瞥两眼,想到外头那人,再想到十一年前那晚,身上莫名燥热。
    “操。”
    钟恒别开眼,心里头骂自己一顿,脱掉衣服兜头冲凉水澡。
    男人洗澡迅速至极,十分钟最多了。
    许惟刚吹完头发,就见钟恒走了出来。
    他只穿了裤子,上半身光着,手里提溜着那件t恤给她看:“湿了。”
    许惟有点愣神,这话似乎没听见,光顾着看他那身体了。
    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十几岁的男孩怎么跟二十七八的男人比。那时候只顾着心疼他瘦,现在看到的是胸膛、腹肌、肤色,还有那上头挂着的水珠。
    许惟才知道,她也有色心。
    不是隐藏得深,只是那么多年,眼前没这个人。
    许惟没有给钟恒回应。
    他似乎不大高兴,走过来说:“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就穿上。”
    许惟看着他,那深色的胸膛就在她眼前。
    怎么会不好?
    小章说每十个单身女房客会有七八个看上钟恒,又说隔壁的洗衣店女孩总来吃他的饺子。
    他长得是真好。
    “别穿了,湿的难受。”许惟站起来,拿过他手上的衣服,“我帮你洗洗,你先吃饭吧。”
    钟恒愣了下,有点意外。
    就一件t恤,洗起来不费事,许惟拿洗脸台的肥皂抹了几把,搓一遍,泡沫冲干净,拧干后挂到晾衣架上。
    那里已经挂着他的内裤。白色,四角的。
    钟恒等许惟过来才动筷子。一共四个菜,两荤两素。车站旁的饭店都很差劲,只能图个饱,但两个人都饿了,没法挑剔。许惟在七渡镇吃的那碗饺子早就不管用,而钟恒接到电话就出发赶路,晚饭没吃完。
    钟恒买了几罐啤酒,本来是自己喝的,没想到许惟伸手找他要:“给我一个。”
    钟恒瞟着她:“你能喝?”
    “当然。”
    “确定?”
    “啤酒而已。”
    “醉了我不负责。”
    “负什么责?”
    钟恒眼尾微扬,笑得凉凉,“都是成年人,你懂。”
    许惟也笑:“没你懂,钟少爷未成年的时候就很懂了。”
    “咳……”钟恒被呛了一把,眼睛带了点红。
    许惟抽了张餐巾纸递过去。
    钟恒懒得理,没接,也不给她酒。
    许惟伸手拿了一罐,说:“别小气,会还你。”
    她打开喝了一口,透心凉。
    钟恒睨她:“好喝吗?”
    许惟点头:“爽。”又灌一口。
    钟恒笑她:“就这点出息,啤酒有什么可爽的。”
    “那下回约红酒?或者白酒?”许惟抬眼看过去。
    她嘴唇淡红,挂着一滴酒汁,手抬起来,跟他那罐碰了一下,“讲好了,下次约,等我回丰州找你。”
    钟恒心口发燥,“谁要跟你约。”
    他低头灌一大口酒。
    许惟:“那算了。”
    话没聊下去,两人各自喝酒,吃光了并不美味的晚饭。
    垃圾收拾完,许惟开始整理东西,背包湿得不能用,她拿吹风机坐床边吹着,希望明天能干。
    钟恒趁这个时间出去给赵则回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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