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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车时,许惟说她来开,他没让。开车这事上,他无敌自信,方向盘握上不会让给她。
    其实不必担心,那仨人被绑在那,一时半会很难脱身,但钟恒依然没减速度。油量已经不足,赶不回山脚小街,更没法回到磨坊街客栈,需要想其他去处。
    沿来路往回跑了半个钟头,有岔道,钟恒拐过去,往前行驶十分钟,看到村子。
    没到五点,已经有炊烟飘起。
    一条小路穿过树林,延伸至村口。
    钟恒将车开进去,入眼是三间青砖房,只有一层,门口带着小院子,稻谷晒在平地上,旁边几只母鸡正在啄食,一只橘猫跳过来,母鸡花容失色,飞快逃开。
    钟恒将车停在草垛旁。
    堂屋里走出个老人,穿灰布衣,头发微白,惊讶地看着他们。
    许惟过去喊:“阿婆。”
    老人说了句什么,许惟没听懂。
    这里方言多,隔座山都有所不同。
    许惟比划着说:“我们车子没油了,方便借住一晚吗?我们可以给钱的。”
    老人还是摇头。
    许惟正为难,钟恒走过来,跟阿婆讲了几句,对方笑笑,点点头,迎他们进屋。
    阿婆似乎是独居,一间堂屋,两个房间,厨房在屋外的小间。
    东边的房间空着没用,阿婆告诉钟恒那是她儿子的房间,儿子出去打工很久没回来,他们可以住这间,但是需要收拾一下,太脏了。她从床底下拿出草席。
    钟恒说:“您别跟着忙,我们自己收拾。”
    阿婆点头,“也好,屋后有水井,到那打水用,我去做饭,乡下没好东西,你们随便吃点,别嫌弃。”
    “谢谢,麻烦您。”
    许惟一句都听不懂,只能站旁边看他们的表情猜测意思。
    阿婆冲她笑笑,对钟恒说了句什么。
    钟恒头点了下。
    阿婆又看看她,笑着走了。
    房间不大不小,水泥地,窗户也小,光线很差,看得出年代久了,石灰粉过的白墙壁斑斑驳驳,墙角几道裂缝。
    屋里家具没几样,一张老式的木床,上头铺着干稻草,床后放两个衣柜,窗边摆着一张旧木桌。
    许惟拿扫帚扫地。
    钟恒拿上草席去屋后水井边清洗,洗完就晾在后头水池上,回来见屋里已经扫过,床铺灰尘也擦了,许惟不在。
    他走到大门外,见许惟站在厨房门口,正给阿婆比划什么。
    她裙子后头脏了一大块,头上还粘着半根稻草,他之前顾着开车都没细看。
    阿婆半天不明白,她似乎有些急了,边打手势边说:“医生,大夫,就是治病的,村里有么?”
    阿婆总算有些懂了,点头,手指向西边方向。
    许惟笑了,“谢谢您。”
    她松了口气,一转身,正撞上钟恒的目光。
    他靠在墙边,手插兜里,闲闲地看着她。
    这个距离,他手臂上两处烫伤十分醒目。是和黑脸男纠缠时被烟头点到的。
    不只这个,他后颈、肘部都有刮伤,膝盖被碎碗片拉了口子,在车上时一直流血,许惟拿纸巾捂了一路。
    钟恒不讲话。
    许惟却不想再耽搁下去,伤口发炎就麻烦。
    “村上有大夫,我去弄点药。”
    这事不用等他点头,她直接走了。
    村子不大,许惟往阿婆指的方向走,路上问了两个人就找到了村上的大夫家,买了碘伏、烫伤膏,又要了些棉签、纱布和创可贴。
    她回去时,钟恒正在帮阿婆收稻谷。一个大高个子拿着把矮扫帚,怎么看怎么憋屈。他弓着背往畚箕里扫谷子,橘猫在一旁玩耍,屋顶有炊烟。
    这像幅风景。
    阿婆做好了饭,菜摆上桌,喊他们吃饭。
    钟恒收好稻谷,回头看见她。
    许惟提着药过来,“要不要先涂一下?”
    钟恒看她两秒,说:“等下要洗澡的。”
    许惟说:“那洗了澡再抹,行吧。“
    他点了头。
    阿婆客气,做了好几个菜,都是农家的新鲜蔬菜,还蒸了咸肉。
    也许是今天太累,许惟和钟恒都吃得比平常多。钟恒足足吃了三大碗饭,阿婆在一旁直乐:“有这么好吃啊。”
    “好吃。”钟恒说。
    阿婆喜欢听这话,“我儿子也喜欢吃我做饭。”
    许惟听不懂,只能闷头吃。
    晚饭后,阿婆收拾好,早早就进屋休息。老人家都睡得早,阿婆自己也知道年轻人不一样,因此也没有管他们,堂屋留给他们玩。
    许惟铺好草席,钟恒正好从井边冲澡回来,他还穿着湿衣服。许惟一看,赶紧去车里拿了他的衣服过来。
    钟恒脱掉上衣,许惟这才看到除了刮伤,他肩上还有两块青肿,手臂也有。可能是在墙上撞的。
    “给你涂药吧。”她说。
    “嗯。“
    钟恒在床上坐下,十分配合。
    许惟拿棉签给他往伤处涂碘伏,从后颈到背上,手肘也抹完,才去处理膝盖的伤口。血是不流了,但一道猩红的伤痕很醒目。
    许惟捏着棉签,动作小心翼翼,涂了半天还没结束。
    “这个用不用贴创可贴?”她抬头问。
    灯光晕黄,她一张小脸庞半仰着,眼睛水润漆黑。
    钟恒舌头顶了顶牙根,唇闭紧,到嘴边的“矫情”硬生生咽下去。
    从前训练、出勤不知受过多少伤,这点小擦伤对他而言真他妈算个屁。
    但现在,面前这女人眼里有着确确实实的担心。
    他那一句“老子没那么娇贵”怎么都吼不出来。
    默然半晌,最后也只是说:“用不着,涂这个就行。”
    许惟低头,又多涂了一些。
    最后给他手臂上的烫伤抹上药膏。
    “你先休息。”
    她把东西收拾好,才去拾掇自己。
    阿婆睡前拿了个没用过的木盆给她,有两壶热水,钟恒已经拎了一桶凉水放在堂屋。
    许惟简单洗了澡。
    月经已经没了,所以也没有不方便。她每回都这样,血量一直很少,最后一天几乎只是零星,晚上就彻底干净。
    有回体检,让中医把过脉,说是宫寒,以后影响怀孕的。但她一直没在意,也没那分闲心去调理这个。
    回屋时,听见钟恒在给赵则打电话,叫他明天带油来接。
    许惟先上床,坐在凉席上摇着蒲扇赶蚊子。乡下植被好,夏天比较烦人的就是蚊子,这屋没人住,连蚊帐都没有。
    钟恒打完电话过来,额上一层汗。
    许惟问:“热吧。”
    “还行,能忍受。”他躺上来,长腿一放,床都显得小了。
    许惟坐着没动,手里蒲扇换了个方向,轻轻摇着,凉风全落到他脸上。
    钟恒闭着眼,耳边是扇子摇动的声音,零星的蚊子声,还有些遥远缥缈的蛙鸣。
    除此之外,只剩她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扇子声停了,蚊子叫得更大,蛙鸣还在。
    那道呼吸近了。
    鼻尖一热。
    她软软的唇亲在那里,留下一点薄荷清香。
    钟恒呼吸微微一窒。
    许惟退开,没事人一样,继续摇扇子。
    钟恒睁开眼,看着她,唇动了动,“你今天对我格外好。”
    许惟没接话。
    钟恒也不在意,他眼里晕了笑,捉着她手一拉,扇子甩远,将她猛地摁到胸口,“那就再好一点儿。”
    许惟没来得及讲话,钟恒已经咬住她。
    没有给她任何迟疑的机会,舌头侵入的同时,手掌掐到她腰间,往下,隔着布料摸一把,那里薄薄一层布,没有卫生棉了。
    他反复吮她唇瓣,舌头到她口中猛搅一顿,整个人都有些发狠,亲完倏地退开,换耳朵来咬,呼出的热气全钻她耳里,伴着一声低涩的笑音:“老子快要憋死了,你他妈也不主动点。”
    他翻个身,将她换到下面,捏着小裤一把褪到膝盖。
    许惟身下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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