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申楠拿了个西红柿过来清洗。
余晔过去直接按住他的手，声音大了些，“我说的你有没有听见？”
他沉默了下，说：“我不想戒。”
“曲申楠！”
曲申楠扭头看向她，坚定道：“我不戒！”
☆、49
闹了这么一出两人情绪都不太好，面对面坐了吃饭, 余晔扒了没几口就停了手。
曲申楠看了她一眼, “不吃了？”
“饱了。”
她起身去厨房倒水喝。
曲申楠什么想法她大致知道, 以为她对陈政宏念念不忘, 所以生活习性都朝着那个人的方向靠拢，以此可以让自己对他更上心些。
这一想法可怜又好笑, 还有些心疼, 哪怕现在告诉曲申楠, 陈政宏于她而言已经无关紧要，可能都不会信。
余晔想事情想的投入，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直到腰部被环住才回过神。
“你也不吃了？”
曲申楠嘴唇贴着她的脖子，“我不太喜欢吵架。”
“我也是。”
余晔将杯子一搁，斟酌着开口：“曲申楠, 我没把你当替代品, 我知道你是谁，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你不需要去做别人的影子, 没必要。”
曲申楠说：“想不想吃水果？我给你切点？”
余晔蹙眉, “我在跟你好好说话, 你听进去点行不行？”
曲申楠放开她, 转而打开冰箱拿了几个猕猴桃出来，拿出水果刀在那切，边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可是他们的感情现在还不够稳定, 曲申楠缺乏严重的安全感，他只知道余晔最开始接近自己就是因为自己跟陈政宏略有相似的模样。
这是个心结，很难打开的心结。
如果可以选择，他也希望自己豁达些，放开些。但是不行，他不敢冒险，万一余晔受不了真正的自己呢？万一她反感又要跑呢？
曲申楠想都不敢想。
这一话题无疾而终，曲申楠依旧维持着那些恶习，余晔看不到就算了，看见了就会劈手给他掐掉。
曲申楠时常过来余晔的公寓，偶尔留宿，但并没有选择同居。
两人似乎很有默契的避免着，个中原因可能还要归咎于前一次的不欢而散，留下的阴影太大了。
余晔开始在固定时间下班回家，每次都比曲申楠稍早一步，偶尔也会去药店晃一圈。
某次店里正好有事没有及时赶回，等余晔到时曲申楠已经在门口等了快一小时，之后余晔给了曲申楠一把备用钥匙。
“万一哪天我又回来的晚，你省的等了。”
曲申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后才说：“你也真放心我。”
“除了我，你还看中我家别的了？”
曲申楠难得开玩笑：“别的都没你值钱。”
钥匙给完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余晔的公寓迎来了一个人。
这天正巧曲申楠不在，余晔见着站在门口的林枫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林枫今天似乎心情不错，见着余晔还笑了笑，态度挺和善。
他手上拎着一堆外卖，饮料和卤味。
“吃饭了吗？”
前几次的见面太不愉快了，由此转变过度的态度让余晔一时有些不适应，干咳了一下，说：“吃了。”
“那陪我再吃的。”
说完从余晔身侧走了进去。
余晔犹豫了下，才转身跟上，“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了。”林枫环顾一圈后将东西放到茶几上，随地一坐准备开吃。
余晔看着他这自来熟的模样有些无语，“干嘛不上桌？”
“这样舒服，”林枫指了指对面，“你赶紧也来，这些东西不填肚子的，给点面子。”
时间还早，这个当下不好赶人，但余晔莫名觉得今天的林枫有点不太对劲，可仔细观察又看不出来什么。
她坐到林枫对面，面前搁着一只塑料碗，几根肉串，一边摆着奶茶以及碳酸饮料。
余晔说：“你怎么买这么多？”
“随手买的，毕竟你这家伙口味多变。”
“我不喝碳酸饮料很多年了。”
林枫拿了杯原味奶茶到她跟前，“喝这个，增肥。”
余晔无语，低头啃肉串，一边还有麻辣鸭脖，她有吃没吃的啃着。
林枫则吃的便当，慢条斯理讲究的跟吃西餐似得，到中途时他看了余晔一眼，目光又扫向那杯奶茶，说：“怎么不喝？这家新开的，生意很好，我排队了好几分钟才买的。”
“我还得夸你一声辛苦了？”
林枫嘴角勾了勾，“你喝喝看再说，看值不值我排的队。”
余晔没多想，掀开盖子喝了口。
林枫紧紧的盯着她，“怎么样？”
余晔随意的说：“还成，奶茶嘛，也差不多都一个味了。”
咸的吃多了，也确实有点渴，加上奶茶正好温度适宜，余晔捧着一口气下去了大半杯。
林枫眸光深了下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看她，低声说：“别喝撑了。”
余晔朝后靠在沙发上，声音懒懒的说：“死不了。”
她又看了眼时间，迟疑了下又说：“你吃快点，我今天早睡。”
林枫拿筷子戳着餐盒，“认识你到现在什么时候早睡过？你这是怕某些人过来撞见我吧？”
余晔抿了抿唇，算是默认。
有些人和事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没什么好遮着掩着了。
余晔说：“不管以前怎么样，我现在是想着认真跟他走下去的。”
林枫握着筷子的手倏地握紧，埋在暗处的双眼森冷一片。
余晔没发现他的异样，继续说：“我知道你不看好，毕竟我跟曲申楠开始的并不纯粹，中间又隔着太多事，但是……没试过又怎么知道呢，再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他母亲说不定也已经释怀了，我总要去争取一下的。”
林枫一眼都没看她，只淡淡的冷笑了声，说不出的嘲讽。
这种明显暗讽的态度让余晔突然就烦躁起来，恼怒道：“你也别总摆出一副我欠了你的样子行不行？”
林枫猛一抬头，将筷子用力一砸，冷声说：“我他妈就觉得你欠我了！”
余晔一愣，对上他几乎要吃人的视线心跳突然滞了滞，她后知后觉感到了些许威胁感。
现在时间是晚上八点多，手机似乎放在了卧室，余晔脸上不动声色，也没继续跟林枫抬杠，手撑着沙发起身准备回房。
但是她立马发现了一个问题，她居然有些使不上劲了！
余晔心里顿时发凉，有些无措的望向面无表情的林枫。
眼前的男人沉着一张脸，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渗人目光盯着自己，像暴风肆虐前的最后寂静。
余晔目光朝茶几一扫，最后停在那杯奶茶上，她不敢置信的说：“你给我下药？！”
“对啊！”林枫承认的相当爽快，他甚至还兴奋的笑了笑，“有感觉了是吗？”
“你疯了吗？！”余晔暴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再清楚不过我在做什么。”林枫朝余晔靠过来，表情开始变得疯狂起来，他一把抓过余晔的手贴上自己的脸，轻轻的磨蹭着迷恋的说：“我想这一天想了很久了。”
余晔整个人都僵了，全身抑制不住的起鸡皮疙瘩，跟看疯子似得看着不知道脑子陷在哪个旮旯里的林枫。
余晔想要试着挣扎后退，却使不上一点力，甚至身体开始隐隐泛热起来。
“林枫，别闹了，你想想我们的父母，这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这是在找死吗？”
林枫已经听不见她说的话了，开始张嘴细细的舔吮她的手指，双眼迷恋的欣赏着余晔惊恐的表情。
余晔尖叫了声，大骂道：“你这疯子，你他妈放开我？！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
“是啊，我疯了！”林枫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鼻尖顶上她的脸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鼻腔里都是属于余晔的气息。
这种感觉太美好，美好的只在梦里出现过。
他每天都要靠着幻想现下的情景来纾解欲、望，随后才能安然入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女人这么痴迷。
可能是时间赋予的能力，在有记忆的那一刻他的生活里便充斥着余晔的影子，他看着这个女孩慢慢成长，慢慢蜕变，最后演变为一个地道的都市女性。
和大部分的女人相比，余晔的优缺点相当的明显，她不够温婉但足够坚韧，她不够真诚但足够深情，她不够明艳但绝对养眼，她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圈子，这个圈子跟她的底线和原则成并列状态，在这个圈子外你怎么样都可以，圈子内则想都不要想。
她足够宽容，又相当的严苛。
比如感情，林枫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被判了死刑的，可他就是不甘心，只要这个人还存在他就不甘心，只要想到自己等待成长起来的孩子走进了别人的怀抱，他就受不了。
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如果他还能容忍，第二次的反弹却是难以想象和承受的，那种毁天灭地的情绪在午夜梦回间只有自己明白。
林枫幸福的闭上眼睛，高挺的鼻梁贴上她的皮肤，在她脸上徘徊，湿润的嘴唇时不时轻触着她的。
“我等太久了，余晔，我受不了。”林枫低喃着，嘴角带着不自知的弧度，“我天天都想这么抱着你，想的骨头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