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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徐溯才听到低沉一句:“如果她真的另有所图,不是正好给她机会了。”
    心存各异
    两小时后结束课程,林爱月下楼时,只有应雅贤坐在客厅。
    应雅贤再招呼她坐下喝茶,聊天主要围绕着应逸晨,一杯茶罢,也到了晚餐时间,应雅贤留爱月共餐,她致谢推辞,忽而想起说明:“太太,我半个月前计划了后天要去鹿儿岛,大概去两天,所以晨晨下一节课的时间,我再安排,可以吗?”
    “没问题呀,去泡温泉?”
    “那里的屋久岛上野生动物很多,但因为常年下雨很难见到,趁着现在冬天少雨过去一趟,等年后来了再去,又到了多雨季节了。”
    应雅贤想起那画展:“爱月很喜欢动物呀。”
    爱月笑笑,应雅贤又说:“那边风景很好,跟朋友过去走走也好。”
    “问了几个朋友都说怕冷,还是我自己去了。”
    “爱月还没有男朋友啊?”
    “……没有呢。”
    应雅贤很惊讶:“是你要求太高,还是学校里那些男生都不敢追你?”
    如此不给她做谦虚的选项,爱月粲然一笑,说:“我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应雅贤抬眼,瞥见刚好走到边上的应绍华,突然想起:“绍华,我记得你是不是……过两天要去鹿儿岛见个人?”
    应绍华:“对。”
    “是哪天?”
    “后天。”
    爱月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是这么巧。她已明白应雅贤要说什么:“刚好爱月后天也要去,你把她也送过去吧。”
    应绍华看向爱月:“林小姐也要去鹿儿岛?”
    “她要去屋久岛上看什么野生动物,女孩子都喜欢逛商场,你呀,怎么喜欢往深山老林跑。”
    应绍华目光未移:“那好,我后天上午出发,到时候我让顾崇过去接你。”
    她当然一番委婉言谢,但没拗得过应雅贤盛情,事情便这么定了。
    应绍华刚从楼上下来,应该是正要出去,爱月礼节性过问:“应先生有事出去?”
    应绍华:“回学校吗?我在池袋那边有个饭局,顺路送你。”
    池袋与东大确是顺路,爱月没有拒绝。
    车子还是三辆,还是顾崇开车,徐溯在为首的车里。爱月与应绍华同坐在后排,她想,他的贴身助理应该就是徐溯与顾崇两位,各司其职。
    一个冷面,一个笑面。顾崇微笑时那排白牙,比魏子煜的白大褂还白。
    才上车就有电话打进来,爱月按下接通时,顾崇说了句话,她没听清。电话那头是魏子煜:“爱月,课上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爱月举着手机看向窗外:“在路上,大概二十分钟后到。”
    “那,还是本乡三丁目碰头?”
    蓦地一阵气息迫近,爱月惊觉侧脸,应绍华的俊颜近在眼前。近到,她看见了他领口内处的一颗痣。
    他拉出她右侧的安全带,绕过她身前,扣好,坐了回去。
    那阵气息还在鼻息里,不是男香,而是他的气息。
    电话那头魏子煜还在讲话,爱月听不到了。
    “……爱月?”
    “啊?好……本乡三丁目。”
    挂了电话,爱月微侧脸向他,却没敢往上看,“谢谢应先生。”
    他嘴角一扬,算是回应。
    “……应先生这段时间都待在日本吗?”
    应绍华:“林小姐对我的行程有过了解?”不然怎么知道,他待在日本这么久是否特殊。
    “亚际的分部遍布全球,我想应先生应该是时常走动的。”这个理由,倒也冠冕堂皇。她的确没有特意去了解过关于应氏的任何消息,但一旦媒体有任何相关报道,她会特别留意。
    “还会再待一段时间。”应绍华回答。
    “如果您春节也在的话,希望您可以多陪陪应爷爷。”
    “我跟雅贤准备带逸晨春节到青森去,林小姐放心,”爱月点点头,未几,又听到他说,“林小姐探望爷爷时,可曾见过爷爷病发?”
    爱月认真起来:“没有,我感觉应爷爷在那里很开心,看上去和普通的老人没什么两样,也许治疗对他有了很好的效果吧。听南田医生说,是应爷爷不愿离开。当然我知道,那里的人都是因为某些方面出问题而不能正常生活,就像我探望的那个老奶奶,她除了记性不好,其他方面和我奶奶没什么差别,但就因为这一点,她离不开疗养院。”
    这种“顺其自然,为所当为”的治疗方法,即森田疗法。
    有人短时间内便身心痊愈,回归社会。也有人永远活在桎梏之中,无法解脱。这是青子。还有人已经恢复正常,却害怕被外界所不容,继续长久地留在院里。爱月认为,这是应孚海。
    他的感情是健全的,对孙子的牵挂,对医生的感恩,对爱月的疼爱。而青子呢,她是没有灵魂的。
    爱月到现在都不知道,青子对自己是什么感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情。
    一辈子都逃脱不了的,该是什么样的灾难啊。
    如果真有那么可怕,爱月希望她永远失忆下去。
    “就为了那个老奶奶,时常跑去青森?”爱月侧脸,应绍华在看她。
    “是啊,我也不知道青子为什么会喜欢我,也许我和她曾经的女儿长得像?”爱月若有所思。
    她眉头微蹙,下意识咬了嘴唇,口红因为喝茶掉了一层,唇色似樱花。
    她做研究遇到难题时,也是这样?
    爱月突然抬眼,应绍华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她笑了,樱色的嘴唇扬起弧度,“其实,做研究压力很大,偶尔去深山老林待一待,静静心,我也很开心。”
    算是实话吧,也减轻一点“圣母”的光环。
    应绍华:“青山教授那么严格?”
    “倒不是,可能是我笨吧,需要下的功夫多一些。”
    她所参与的论文发表与学会研讨不胜枚举,更是被青山教授亲自邀请深造博士。应绍华嘴唇微扬,暮色在他眼中泛起柔和,“林小姐谦虚了。”
    一路客气,爱月让应绍华在本乡三丁目站放她下车,有人过来为她打开了车门。
    应绍华:“下次去青森是什么时候?”
    “年后了,过年回国的。”
    “下次告诉我,我找人送你。”
    她一半身子已在车外,只说,“谢谢应先生。”不算答应。
    应绍华点头,目光睨向她身后一点,然后收回。
    道了别,爱月走向魏子煜,他站在不远处,正看着应绍华的车离开的方向。
    待爱月走近,他问:“那是谁?”
    爱月:“应爷爷的孙子。”
    魏子煜着实惊诧:“应绍华?”
    “哦哟,去查百度了?”
    他敛了神色,才反应过来,“你带的家教,是应绍华的孩子?”
    “是他妹妹的孩子。”
    “他主动让你去教的吗?”
    爱月说实话:“是啊。其实在青森的时候,应先生怀疑我接近应爷爷另有所图,我不认为他现在已经消除了戒心,让我去教他的侄子,多少有点监视意味吧,也许这个词不太好听。”
    所以,缅栀花的事,她不能问。问个图纸来源事小,她怕应绍华再查她事大。
    如果让南月知道她现在靠应绍华这么近,她一定会勃然大怒吧。
    只是小小一桩图纸来源的事,其实何必询问总裁,可她偏偏找不到答案。网上只有那朵花的含义,重生,希望,象征金融危机后复原的香港,谁会对来源感兴趣。她广交朋友,可偏偏没有一位戴娅珠宝的。
    魏子煜:“我们又没什么坏心眼,怕他做什么。”
    爱月没看他:“也是。”
    是没什么坏心眼。
    可也并非好心眼。
    很快沈婳也到了,三人约了吃晚饭,准确说,是魏子煜约了爱月,爱月叫上了沈婳。
    沈婳:“我迟到啦,吃什么?”
    爱月看魏子煜,魏子煜看沈婳:“你定吧。”
    她正考虑着,马路旁停下一辆车,车门打开,顾崇走了过来。
    他朝爱月递过来什么东西:“林小姐,你的东西落车上了。”
    爱月低头一瞥,脸绿了。
    是一支口红,还是斩男色,赤.裸.裸的勾引。她下意识掏口袋,空的,什么时候从大衣口袋里掉出去了?
    “……不,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爱月没敢抬头。
    顾崇微笑:“林小姐客气了,再见。”
    顾崇走了,沈婳跳上来一把抓住林爱月:“我靠林爱月!还说没谈过恋爱!连故意落下口红这种事你都会干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个大老板很帅吗?才认识几天啊你就勾引人家。”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故意,只怕人家不这么认为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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