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伊从未期待过过年,只知道,每当过年的时候,她的心里,就会升起浓重的孤独之感,死死环绕着她,让她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或许,她是生病了。
“爷爷,过几天,我们带着瞄儿回来。”林冰伊说。
“丫头啊,你真懂事,都是一家子人,哪会有什么愁啊怨啊的,不管做了些什么,哪个不是为了这个家好。”
末了,爷爷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么她的父母呢,事事都围着工作,又是为了什么?
林冰伊放下手机,拿起筷子开始吃起了饭。
她不能再想那么多了,这不过是徒添不快罢了。
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宝儿,爷爷没为难你吧?”雷培逸问。
林冰伊:“没有,爷爷对我很好,他说一家人在一起过年才能热闹起来,所以我就想,我们作为晚辈的,的确是应该回去,和他们一块儿过年,之前因为我,都没回家过年,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对不起。”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都是自愿的,那么多亲戚会来看爷爷的,他开心着呢,别被他套路了去,咱不管他。”
雷培逸想了想,继续说。
“要不,今年过年,我们去看看你的父母?哪个父母不疼自己的孩子啊,也许他们就等着你回去呢。”
不料林冰伊直接放下了碗筷:
“雷培逸,我们家,一般不过年,我想,他们工作太忙,不会有时间的。——我吃好了,先上去了。”
她站了起来没再说什么,就朝楼上走了去。
她听不得,雷培逸提起她的父母。
因果,因是雷培逸造成的,果便是她父母不要她了。
而雷培逸又是她的丈夫,她爱的人。
所有的一切,早就混沌了,早就无法分得清楚。
只是她的父母,是她心里的结。
雷培逸,也是她心里的结。
他们,绝对不可以处在一个空间之下。
不然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她不可以,在没了理智的情况下再对雷培逸胡言乱语了。
——这会让雷培逸难受,也会让她,更加难受。
......
大年三十,突然下起了雪。
雪越下越大,没一会儿功夫,院子里就变成了白皑皑的一片。
林冰伊不善言辞,待在屋子里不知道该怎么和雷家人相处,于是跟着雷培逸一块儿出了屋子。
在外面帮着雷培逸贴对联、挂灯笼。
瞄儿不怕冷,在雪地里跑来跑去,满院子里咯吱咯吱的踩脚印。
贴完对联,雷培逸转头就看到了玩得欢快的瞄儿,他一时间也起了玩性。
他俯身团了一团雪,看着正收拾工具的林冰伊,轻声叫:“冰儿。”
林冰伊放下手头的东西,转身看向他,问:“怎么了?”
身后,是白茫茫的一片。
眼前,是她的微笑着的脸颊。
可真美。
雷培逸牵起林冰伊的手,将被他捂得温热的雪团塞进她的手里。
“冷不冷?嗯?”他问。
林冰伊将手掌心展开——
那团雪已经化成了一滩水,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了雪白的地上。
“没啦。”她笑着说。
雷培逸就感觉到,他的那颗的心,强劲有力地跳动了几下。
她总能,让他热血沸腾。
雷培逸低头狠狠啄了一下她的唇,说:“反正还早,今儿个,你老公给你堆个大雪人,你看怎么样?”
林冰伊笑得更甜了:“行啊,我想要和你一样的雪人。”
“那可不成,只有我能属于你。”
......
晚上,放过鞭炮,一大家子人就坐在饭桌上正式吃起了年夜饭。
客厅里电视开着,主持人正在扯着嗓子进行春晚倒计时。
瞄儿饭吃得早,此刻倒是安安静静地蹲在了爷爷的脚下,不再闹腾了。
长辈们聊得话题林冰伊不感兴趣。
雷培逸附和着长辈们的话,他时不时给林冰伊夹一些菜。
林冰伊安安静静地吃着,尽量不让她引起别人的注意。
前几日,雷培逸跟爷爷聊着说不要急着介绍她,于是爷爷也由着雷培逸和她,没向在场的介绍她。
可究竟,在这里,她是陌生的面孔。
有亲戚喝了些酒,好奇心便藏不住了,问:“逸儿,你这身边坐的,是女朋友?行啊,这都领回家了。”
话题扯到了她的身上便一发不可收拾。
“是啊,这是谈了多长时间了?怎么都不知会我们一声,要不是赶上大过年,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雷培逸听着这些话,害怕林冰伊心里不舒服。
他开口正准备糊弄几句,赶快让这茬翻篇,没想到爷爷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