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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着石宽磊,明确地用眼神警告他。
    易欢害怕沈霃宽发怒对石宽磊动手,便按着他的胸口,小声说:“是我来找他,问点事。”
    “我说过,这件事你交给我。”沈霃宽深吸一口气,“回去我再跟你说。”
    “等等。”易欢不想走,“我……”
    “你刚才是不是给了他什么许诺?”沈霃宽问。
    易欢摇着头,不肯说。
    沈霃宽抬头看石宽磊。石宽磊露出一个微笑,双手抱胸,倚在门口,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
    见易欢还是不肯动弹,沈霃宽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语气也比方才柔和多了,“是不是还要我抱你回去?”
    石宽磊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我这里过时不候。二位慢走吧。”
    “你等等。”易欢的脚抵在门上,“我说了答应你就不会反悔,你也不能反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霃宽出现的缘故,她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答应什么?”沈霃宽听到这话就窝火。
    嗯?背着我跟一个心术不正的男人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了?
    “我看你们两情相悦,情深义重啊。”石宽磊心里酸得很,很想打架,可是又不想当着易欢的面,只能嘴上把不悦换了方式说出来。
    “姓石的我看你真是……”沈霃宽倒是有些憋不住了。要不是易欢挡着,他现在就会冲上去教他做人。
    一看就知道石宝成的教育很失败,教出了一个衣冠禽兽。
    其实他看石宽磊第一眼的时候就浑身不舒服,想打他已经想了很久了。偏偏他是石宝成的儿子,自己动手打下属的儿子,总归有些不太好听。
    “霃霃……”易欢看着他,眼里添了许多哀求的味道。
    沈霃宽内心警铃大响。
    “我们要不先分开一段时间吧。”易欢看着他,眼睛泛红,“你等我……你去……”
    她实在说不出,让沈霃宽娶时唯一的话。
    答应起来容易,可要真的让她情况说出这句话,却太难了。
    “沈总,我觉得你应该尊重易欢的选择。”石宽磊不怀好意地勾着唇角,“分分合合总是常事。”
    沈霃宽松开易欢,两步上前,一拳头下去,直接照着石宽磊的脸砸了下去。
    动作快得易欢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石宽磊后背猛地装在墙上。他捂着嘴,没打算还手。
    沈霃宽撂下一句话:“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对易欢动心思。”
    阵痛过后,石宽磊觉得鼻子下痒痒,拿开手一看,手上有血,原来是鼻子出血了。
    易欢这时已经被沈霃宽拽着走到了电梯处,没有看到石宽磊流出来的鼻血。
    沈霃宽声音不悦,对易欢道:“你刚才说了什么,我就当没听到。以后,你要离那种人远一点。”
    “可是霃霃,他还存着证据。我怕他一时气恼,毁掉证据。”易欢无心埋怨沈霃宽的冲动,伸手去揉沈霃宽的手,“你的手,疼不疼啊?”
    “我不疼!”沈霃宽不停地按着电梯。
    可电梯现在才到四楼。
    他等不及,拽着易欢的手就往楼梯走。
    “万一他毁了证据怎么办?”易欢压着自己的哭腔,小声呢喃“沈霃宽我求求你了,这一次就让我自己选择好不好。我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了,我爸妈的墓碑我到现在都没脸刻名字,我每次去看他们都非常内疚……沈霃宽……我……”
    沈霃宽停下脚步,面色凝重的看着易欢。
    易欢的眼泪安静地流下来。她抱着栅栏,坐在了楼梯口。
    “你一定要这样?”沈霃宽胸口起伏着,怒火缠绕在心口,“非得去拿他手里的证据?”
    易欢轻轻地点了点头。
    “要和我分手?”沈霃宽问。
    易欢摇头,过了一会又说:“霃霃,我觉得这日子太煎熬了。我之前,我……我每天都觉得自己的心像在火上烤。遇到你之后,我努力地假装忘掉那些事,可从来不可能真的忘记。或许那天从医院出来后,我就不应该上你的车……”
    “是不是你把戒指给时唯一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打算?”
    “我……”易欢想说不是,可是这样纠缠下去要延误多少时间,她偏过头,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是啊,我早就给自己算好了。如果不是你,可能我一开始顺着那天的相亲和石宽磊相处下去的。你说不定也会和时唯一培养出感情。崔阿姨那么喜欢时唯一,你娶了她吧,这样我就安心了。”
    “这么说,是我来的不对,是我多余妨碍到了你?”沈霃宽笑着,脸色晦暗不明,“好,好,我不强拉着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想说,傻瓜,你是看了照片被弄乱了心智才说胡话。
    不过他还是被这些气得半死。
    他顺着楼里一直往下走。
    原本安静的楼道里,只听到他哒哒哒的下楼声。他忍着回头把易欢带回家的冲动,一鼓作气冲到楼下。
    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转身,楼道里只走出他一个人。
    他发出了一声凄惨的自嘲。也对,相比较他们这段感情,易欢当然更在意她父亲的事。尚在冲动中的沈霃宽驱车离开。他刚离开,闻凯便赶到了这里。闻凯看到他的车出了小区大门,沈霃宽也看到了他。可是沈霃宽没有停下来跟他说一个字的意思。
    闻凯不想凑上前找不痛苦,便安静地将车停在石宽磊家楼下。
    他看着门口横着的一辆迈巴赫,道:“谁把车停得这么猛?路全挡了。”仔细一看车牌,哎呀,这不是沈大的车。再一想,他就明白了。
    车上几个人无聊地说着话。
    闻凯对几个不得不熬夜的小伙儿说:“让谁出事都不能让楼上的那尊佛爷出事。”
    一小伙问:“石宽磊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重视他,他出事不是咱们盼着的?”
    闻凯道:“谁跟你说我指的佛爷是石宽磊那傻逼了?”
    “那是谁?”
    闻凯呵呵笑了笑,说:“沈大的女人。”
    “难道是一不小心和石宽磊成邻居了?”小伙委婉地问。
    闻凯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下,“不能问的事就别问!”
    易欢此刻还坐在原地。她此刻觉得浑身发冷,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窟窿里。
    她抱着栏杆,头枕着自己的胳膊,眼泪顺着眼角落在袖子上。
    安静地哭了一阵子,她抬手擦去眼泪,喃喃自语道:“让你别来,你非要来。”
    吵架伤得从来都不会是一个人。
    这时,石宽磊出现在她身后。
    他已经处理止住了鼻血,但是鼻子还是疼得厉害,他觉得鼻梁有可能被沈霃宽那一拳打断了。天一亮得去医院看看。
    “觉得安慰了吗?心里还满意吗?”易欢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是不是满足了您的神经病**?”
    石宽磊站在她旁边,“我以为你会跟着他走。”
    “我怎么敢走呢,石先生?”易欢扶着楼梯站起来,“你说过时不候,我怕得要死。”
    “文件在我家,你跟我来。”石宽磊叹气,“我给你看就是,你别难过了。”
    易欢跟着他进屋。
    石宽磊将她带到自己的卧室里。推开一个浅棕色的移门,露出一间密码锁门。这是他的保险柜。里面差不多有六平方米大,装有空气流通装置和电话,还有一个小圆桌和凳子。
    这算是一个保险柜,也算是一个安全房,也可以在遭遇侵袭的时候躲进里面,打电话呼叫救援。
    这里面还摆着一个小的保险柜。
    就放在桌子旁边。
    石宽磊蹲下来,打开密码,里面是厚厚的一沓文件,以及一个录音笔。
    他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摆给易欢:“录音笔是当时我查访时候留下的口供记录,这里也有相同的一份文字记录。这些照片是当时时兆伟手下那帮人拍的,应该是为了问易正远要钱所以拍了这些照片。”
    他拿出一个碟片,“这里是一些视频记录,我偷偷拷贝的。”微微停顿后,他告诉易欢,“你不需要看,直接给律师就行。”
    他告诉易欢:“这里牵涉到的人远超你的想象。”
    “是吗?”易欢无力地垂下手臂,“能有多么夸张?”
    “可以这么说,当时接触过案子的所有人,包括一个小小的记录员,都拿了钱。易正远砸了十几亿在他们身上。用得应该都是你爸爸的钱。有个很重要的人,我现在不敢说他的名字。”石宽磊紧蹙眉头,“他一个人便收了易正远好几个亿,也是因为他的暗中操纵,这个很明显的杀人案才会被记录为自杀案。”
    拿钱的也包括他。
    不拿的话,他可能都没有机会保存这些重要的证据。
    钱能让鬼推磨,使人良心迷惑。
    “你爸爸应该是在去查验东门项目的时候,遭遇不测,具体地点是在滁市的市郊。负责这个项目的就是你二叔易正远。”
    “你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易欢问他。
    石宽磊没告诉易欢,说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那么……你是律师,你告诉我,有这些东西,是不是就足够了?”
    石宽磊点点头。
    “时兆伟呢?他会怎么样?”
    石宽磊沉默片刻,说:“如果东子还活着,能指证时兆伟的话,他也逃脱不了。没有东子的话,可能你还需要找一些别的证据。不过不难,易正远并不是省油的灯,他心胸狭隘。他若真进去了,一定不会允许时兆伟逍遥法外,还不知道会咬出哪些人。”
    易欢伸手去拿这些证据。
    石宽磊却按住她的手:“易欢,沈霃宽他还没有娶时唯一?”
    “你还想怎么样?”易欢愠怒不已,拔高了音量,“你总不能还要我给他们主婚吧?”
    不能这么欺负人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总得要让沈家人给点表示吧。或者是他公诸于媒体,或者是他和时唯一去办理结婚证。”石宽磊当着易欢的面把这些东西重新放回密码箱里,关上门锁好,“东西就在这儿,什么时候你说动了沈霃宽,什么时候东西你们拿走。”
    “我怎么确定你方才说的有没有骗我?”易欢问,“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你不相信我就不会到现在还在这儿。”石宽磊自信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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