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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楚辞一点都不怕死,她不怕疼,不怕死,这不是空口说说而已,这是她经过了那么多场修罗场的历练得出的结论。
    可是这次,这么近乎狼狈的逃离,楚辞一时竟也找不出个原因。
    楚辞找不到答案,耳边窸窣声也渐渐小了起来,是李沛白吃完东西回去睡觉的声音。
    不能这么继续耗着了,已经陪了李沛白足足三天,虽然这三天并没有谁上来找麻烦,可是屋里的三人都清楚,这处地方被奇瑞的人找到只是迟早的事。
    若自己想彻底撒手,就绝对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多逗留。
    正想着明天要怎么走时,忽而牛柯廉的屋子传出一阵急促的板凳拖动的声音。
    楚辞用胳膊支起身,就听见牛柯廉脚步急促,眼看是要朝她这边奔来。
    楚辞忙起身,在开门时牛柯廉也堪堪跑到她的房门前。
    一看到牛柯廉的脸色,楚辞就知道出了事。
    牛柯廉神色慌张,竟少见地透出一丝害怕,他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好半晌,直到楚辞把手按在他胳膊上时,牛柯廉才仿佛回过神来。
    不过他也没法说清楚,只能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强作镇定地说:“我看到了一个东西。”
    楚辞跟着牛柯廉来到次卧,没有开灯,只桌上的电脑发出微弱的光。
    牛柯廉原本要拉着楚辞径直去看电脑,可想了想,又退回去,打开了灯。
    屋子里终于亮堂些了。
    楚辞的眼睛一直盯着牛柯廉的电脑屏幕。
    那似乎是一个视频的暂停画面,背景十分的暗,离得远了并不能看清画面上的东西,只隐隐看见有三两个人投印在屏幕上。
    中间一个大大的暂停标志挡住了主要画面,楚辞并不能看真切。
    牛柯廉已将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这才拉着楚辞走到电脑前,却没有坐在电脑椅上,而是直挺挺地站着,身体前倾,十分小心地握住鼠标。
    他偏过头来,异常慎重地提醒楚辞:“我找到辛修明了。”
    说着点了播放按钮。
    原本静止的画面缓慢移动了起来,大概是光影变化的原因,动态比静态终于多了几分清晰,隐隐能看到有一个男人赤裸着躺在中间的长凳上,不着寸缕。
    周围还围着几个人,听声音有三个男的,都蒙着黑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光秃秃的头顶。
    视频有很大的杂音,似乎有一个人扛着摄影机在拍照,时不时地还要凑上去给绑在板凳上的人一个近景。
    有时是拍摄板凳上的人的胸膛,有时是下体,只有一次,其中一个男人在那个人的脸上划了深深的一道印时,镜头才转到那个男人的脸上。
    辛修明。
    即便早已猜到,可真亲眼看到这样的情景,楚辞还是忍不住心生悲凉。
    谁能知道为何与奇瑞做了交易,辛修明还是会落到如此田地。
    他的脸上除了刚划的那一道,还有两道,一道在额头上,稍浅,还有一道横过他的鼻梁和右耳,生生被割下了鼻头和半只耳垂。
    此时的辛修明大概已经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却被迫被人用胶水粘着眼皮使他不能合眼,微微起伏的胸膛预示着他还活着。
    不过,随着那刀一点点滑下去,皮鞭一下下抽下去,钉子一下下钉下去,任何人都知道,板凳上这个人,活不了了。
    楚辞并没有看完,虽然这些对她来说不算血腥,可毕竟上面躺着的人曾也陪自己并肩战斗过,她不忍心。
    而一旁的牛柯廉更是早早地躲在了一边,直到听到暂停的声音,他才头皮发麻地回过身来。
    屋子里一时安静得可怕。
    直到楚辞最先打破沉默。
    “这视频哪来的?”
    “暗网,上面有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也会有人上传一些重口味的视频,都是真实的。这些视频大多要收费,像刚刚这个……不收费还料足的,倒很少见。”
    楚辞问:“这么说,他们是想故意让我们看见这个?”
    “大概是想逼我们出去吧……”
    牛柯廉还没从视频的震撼中缓过神来,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的。
    楚辞的心底也不舒服,不过是强压着,又问:“这个网站知道的人很多?为什么他们会觉得我们能看到这个视频?”
    按理说这种黑色交易,肯定是不能曝光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才是。
    果然牛柯廉摇头:“普通人知道的肯定不多,不过……他大概是猜到我有些产业需要用暗网交易……”
    楚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毕竟是黑,某些资产还是不能过明路的。
    楚辞沉默下来。
    牛柯廉的眼睛往电脑上瞟了两眼,实在受不了,便上前将整个页面都关掉,这才有心情同楚辞商量。
    “这群人真是丧心病狂,如果我们不尽快转移的话,或许……”
    话虽没有说全,但楚辞也明白他的意思。
    之前一直以为奇瑞对无辜的人不会多加注意,但是辛修明作为一个普通人,之前还跟奇瑞合作过,没想到竟会遇到这样的事,那作为一个敌方的主力军牛柯廉,曾跟奇瑞的高级技术人员对着干,多次帮楚辞躲过追踪的人,想来一旦被抓住,情况绝对不会太好。
    楚辞认真地看着牛柯廉,果然看到他眼底满是恐惧。
    即便平时再吊儿郎当,可是当目睹了如此残忍的死状后,任谁都无法保持心平气和。
    楚辞叹了口气,问道:“那么,我们明天走?”
    牛柯廉忙不迭地点头:“好!我去搞机票……”话音刚落,他突然意识到,以前之所以能随意弄造假机票,是因为楚辞可以变幻相貌。
    但是这次,跑路的人有两个,楚辞还好说,他自己的机票要怎么买?
    要知道,他此时还是在逃人员呢。
    楚辞好奇:“那你之前是怎么来的?”
    “回国的机票干涉的是国外的登机系统,至于回国后,我是坐汽车出行的……”
    “那……”
    “不行,我们必须得出国,不然要是被抓住的话,就全完了!”
    牛柯廉的脸上已满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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