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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她只是随便保证一下。
    不过方公公是真信了,“好,既然娘娘已经如此坦诚,老奴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时,门帘外站着的春华将所有的对话悉数听了进去,她握着托盘的手不安地抖动起来,也终于明白皇上究竟怕的是什么了。
    *
    和方公公达成一致后,方采言带着映荷去了芷兰宫蹭饭,本来也想待着春华来着,但是春华以长清阁不能没人为由拒绝了。
    方采本不该起疑,可是心中疑窦丛生,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这个前世唯一的值得信任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不想调查春华,不想怀疑春华,如果真的有什么密谋的话,她就等着春华自动露出马脚好了。
    于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映荷走了。
    春华目送二人离去,换了身衣裳,行色匆匆地去了养心殿。
    曹荣见春华来了,便带着她进去了。
    历默清正伏在案头小憩,昨晚方采言没睡好,他也没睡好,可是方采言还有时间补觉,他却必须去上早朝,所以此刻已经疲乏的很了,然而还有许多奏折未批,只能强撑着身体看奏折,看着看着就打起了瞌睡。
    曹荣进去,轻轻唤醒了历默清。
    “何事?”历默清睁开眼睛,清醒了一会儿,才看清是长清阁的春华。
    “皇上万岁!”春华福身道。
    “今日方大人托方公公送来一封家书,贵人同方公公畅谈许久,并赠给方公公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奴婢听到贵人与方公公达成共识,方公公去服侍兰贵妃以给贵人情报,贵人答应方公公,”春华停顿了一下,“借着方家的财力,会给方公公更多的好处。”
    “从言语中,奴婢听出了贵人要谋害兰贵妃的念头。”春华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言外之意就是皇上喜欢的方采言并非表面的胸无城府,而是埋藏的更深。
    虽然她自己也不愿意相信朝夕相处的人会是另一副面孔,可受人之命,忠人之事,她既然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就绝不能瞒着皇上,这个她真正的主子。
    历默清听后皱了皱眉,他想起了陈莲玉的事,其实陈莲玉之死还有众多的疑点,其中之一就是方采言缘何去探望一个仇人,而去探望那晚就发生了火灾。
    二者之中一定有什么联系。
    历默清却本能地偏袒着方采言,所以之后的结果都推到了火折子身上。
    可是……如果一切都不是表面的样子,如果方采言真的只是善于伪装,如果她要的东西,和别人一样,那么,他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历默清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最后说。
    回去的路上,风吹乱了春华的秀发,她想起历默清听完禀告后失落的样子,她问曹荣,“皇上究竟怕的是什么呢?”
    曹荣仰起头看着偌大宫城上晦暗的天空,半晌才道:“应该是怕,他爱的人,不爱他吧!”
    而是爱着宫里的权力富贵,后位荣华。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就不需要爱了吗?
    ☆、出轨
    方采言去芷兰宫时,方淳月便上前恭喜她,以为是自己上次的劝解起了效果,便道:“姐姐你终于肯和我齐心协力了,有你帮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事已至此,方采言只好顺水推舟道:“咱们姐妹共同进步!”
    “姐姐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给你做?”方淳月问。
    “想吃酱肘子,”方采言毫不客气,要了个大荤菜,又回头问映荷,“你想吃什么,跟昭仪娘娘说就是。”
    “想吃鸡。”映荷馋了好几天了,“怎么做都行,是鸡就行。”
    方淳月抿嘴一笑,吩咐珠儿去厨房点菜,又拉着方采言坐到圆桌旁,道:“以姐姐的能力,一定可以牢牢抓住皇上的心。”
    方采言笑笑,“我努力,不过要是没能抓住妹妹也别怨恨我啊!”
    “我相信姐姐的实力。”方淳月叫几个人摆上碗筷,等着菜端上来。
    方采言觉得桌上缺点什么,于是问:“有酒吗?”
    “有有有,”方淳月急忙招手,“去取上好的女儿红来。”
    “还有女儿红?”方采言惊讶,没想到深宫里竟还有宫外的酒。
    “我老早就藏着的,”方淳月神秘一笑,“姐姐今天不说,怕是我自己藏着藏着的就忘了。”
    方采言深深看了一眼方淳月,“没想到你也是爱酒之人!”
    “可惜今日不能陪你饮酒了,”方淳月惋惜地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肚,“都怪肚子里的家伙!”
    “妹妹还说这样的话,”方采言笑道,“别人盼都盼不来呢,你可得好好养着,不能吃的的东西一定要忌口,将来这孩子才能健健康康的!”
    “多谢姐姐关心。”方淳月微微一笑。
    这时候饭菜已经端了上来,方淳月便叫映荷也坐下同她们一起吃。
    映荷急忙摆手,“尊别有别,映荷不敢。”
    “姐姐你瞧瞧,她在长清阁的时候可不管什么尊卑有别的!”方淳月指着映荷笑,“还不快来,等好菜都叫我们吃完了,看你吃什么。”
    映荷看了方采言一眼,方采言挑了挑眉,示意她坐下。
    映荷便欢天喜地地坐下了,夹起她最爱的鸡肉开始大口吃起来。
    酒足饭饱,方采言便和方淳月告辞,方采言喝了不少酒,一路上映荷都闻着浓郁的酒味,觉得今晚得看好方采言了,否则恐怕又要跳湖。
    回了长清阁,春华正收拾着被褥衣裙,一件一件叠的整整齐齐地放进柜子里。
    “春华你收拾它做什么,又没乱又没脏的!”映荷一进屋就喊,“快来帮我扶一下娘娘,她又喝酒了!”
    春华急忙放下手头上的事,跑过去和映荷一起扶着方采言坐到了榻上,闻着酒气好像比之前喝的还多。
    春华摇了摇头,“若是今日皇上传召可怎么面圣啊!”
    映荷叹息一声,“唉,真是没办法!”
    “传……传召!”方采言指着房顶说,笑得没心没肺,“我要睡外面!”
    春华摇了摇头,又跑过去收拾上了,“快开春了,我把薄一些的衣服被褥都拿出来,以后直接穿就行了。”
    “你先帮我侍候一下娘娘吧!”映荷抱怨,“我一个人拖不动。”
    “不不不,我睡外面!”方采言摇头晃脑地说。
    春华瞥了一眼两人,又继续收拾了。
    映荷见叫不动,也没办法,只好自己一个人拖着方采言,脱了衣服,匆忙擦了脸,忙碌完之后就也跑回去睡了。
    所幸今天皇上没有传召,方采言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醒来觉得头疼得要死,怎么回来的也完全不记得了。
    中午她才想起来父亲的那封信,于是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
    吾儿,庆贺你初得圣宠,日后路途艰辛,可与方昭仪娘娘联手同进步,切记明哲保身之礼,提防兰贵妃及其一众姐妹。
    重中之重则是侍奉皇上,已尽方家之忠……
    方采言没读完,就扔到了桌子上,眼皮一抬,看到窗外树上的一群麻雀扑棱棱着翅膀飞走了,一个闪身就越过了高高的城墙。
    “唉。”方采言叹口气,唤来映荷问:“方公公有信了没有?”
    映荷摇摇头,“方公公没信,但是内务府有信了,给您分了三个丫头两个太监,您要过目一下吗?”
    “不用了,”方采言把目光放到窗外,“收下就行了,你来分配一下活吧!”
    “好。”映荷正要走。
    方采言又叫住了她,“怎么今天一直没见到春华?”
    映荷撇撇嘴,“不知道怎么了,昨晚上开始气就不顺,我跟她讲话也不理,不过今早上是她去内务府要的人。”
    “哦,”方采言点了点头,“那你下去吧!”
    映荷便转身走了。
    果然外面天气转暖,映荷觉得自己穿的多了些,不禁有些佩服春华睿智的感受力。
    *
    春天很快就来了,方公公早已在芷兰宫扎稳脚跟,不过他有些后悔了,因为觉得自己跟错了主子。
    自从春季之前,历默清去过一次长清阁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方公公私心觉得,方采言这个主子没什么前途。不过既然已经与方采言有约在先,又顺利地进了芷兰宫,方公公想着先两处逢迎,等以后不管哪方飞黄腾达,他都是有靠山的。
    所以一边给方采言采集情报,一边又尽心尽力地伺候周欣兰,导致双方对方公公都信赖有加。
    周欣兰尤其喜欢这个嘴甜的可以酿蜜的太监,又觉得此人既能拍马屁,做事又出奇的稳妥。
    庆春大殿的合宫宴席,周欣兰没有参加,叫了三个信任的人陪着她在坤宁宫。其中之一就是方公公。
    方公公出于关心或者说奉承,就特意端了燕窝给周欣兰补身体。
    进了屋,周欣兰正躺在床上,身上只穿了件轻薄的内衫,一眼便能看见里面的肌肤。不过此时方公公还没多想,只是想着怎么说些好听的话,叫周欣兰顺心些。
    便上前将燕窝呈送上去,床边一位三角眼的嬷嬷接了过来,放到床边的桌子上。
    周欣兰从床上坐起,掀起珠帘笑道:“方公公有心了。”
    “娘娘身体欠安,做奴才的自然要为娘娘做些什么,以表孝心。”方公公说,看向周欣兰皮肤红润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我看你倒是忠心,”周欣兰道,“本宫要你帮我办件事,你可能办好吗?”
    “赴汤蹈火!”方公公道。
    周欣兰妩媚一笑,小声说,“去!上外面去!和那个公公一起给我守好了门,谁来都别开,皇上来了更别开。”
    方公公忽然意识到什么,环顾周围,没发现寝宫的哪个角落藏着什么人。
    “你只管守门,别的不用操心!”周欣兰笑着命令。
    方公公应了一声,迟疑地出去了。
    到了门外,他问和他一起看门的公公,“咱们贵妃究竟是什么病啊?”
    那公公神秘一笑,低声说:“还能是什么,相思病呗!”
    “相思病?”方公公错愕,“可是相思的对象怎么不是咱们圣上啊?”
    那公公问:“娘娘都跟你说了?”
    方公公迷糊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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