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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哒。
    要不大明的财政是怎么被拖垮的。
    这么一想他也不用担心那个被移花接木睡了宁婉郡主的人了,人家有靠山,不需要他操心。
    “既然有暗卫,那德王府的情况,想必也了若指掌吧。”
    魏十三摇头,“也没那么厉害,安插的人进不了他的书房和密室,听不到紧要的东西,只能暗中观察一下。”
    这也很不错,起码能就近收集情报。
    魏十三又揶揄他:“大人也不有心理负担,德王肯定用这个办法拿捏过其他官员,您也不是第一个。”
    当然如果不是林重阳来这一趟,让德王觉得有机可乘,魏十三也没有机会这样近距离地收集到这样绝密的情报。
    “有这个,大人只管放心,您的条陈怎么上都没问题了。”
    林重阳白了他一眼。
    片刻,林重阳道:“调一百火器队入城,邀请巡抚、布政使、夏指挥使还有德王府世子,来一场实战演习吧。”
    他知道虽然表面皇帝让火器队听他的,其实他管的是战略,火器队的指挥权自然还是魏十三拿着。
    魏十三才是有密旨的。
    魏十三嘿嘿一笑,“中。”
    一场演习,震慑全城。
    演习完毕,林重阳就跟魏十三告辞,带领家眷回家祭祖去了。
    魏十三说什么非要派五十人一路随行护送,林重阳也没拒绝。
    第227章 番外二 琴瑟和鸣
    人小的时候盼长大,盼着长大自己做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什么也不做都没人管。
    可真到长大,又发现其实最开心快乐自由的,还是小孩子。
    比如林重阳,小时候跟着林大秀过苦日子,想着长大要带他爹走遍天下吃遍美食,让他爹见识一下烟雨江南,撑一把油纸伞在青石板小路上风骚招摇,装许仙勾搭个白娘子来。
    可真到他长大,他发现自己离那个梦想越来越遥远。
    不但他走不了,林大秀也走不了,因为林大秀是他的后勤官。
    等回到老家,他发现还有更残酷的现实等着他们——生老病死。
    生离,他从来不怕,甚至刻意让自己多面对一些离别,这样可以锻炼心肠不要总是那么软。
    死别,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很在意的。
    幼年时候的双亲健全、老人健在,就意味着等你长大,明白了死亡是什么的时候,你要直面。
    真真切切地感受。
    老太太年事已高,比他上一次离家时候真的已经是风烛残年,他本以为自己可能不在乎的,毕竟自己是穿越来的,并没有兄弟们那种根植于血脉里的家族荣耀和责任感,也没有那种血脉相连的亲情观。
    可当他看着老太太歪在罗汉床上,眼神呆滞地盯着某一点半天不动的时候,他还是泪流满面。
    大爷爷自己也是头发胡子花白,不过精神很好,尤其林重阳有出息,皇帝又破格恩赐了诰命,这是整个林家堡的荣耀。
    大太太却比他更见老,虽然精神还不错,可也显出老态龙钟来。
    她跟林重阳说,“前两年天天念叨,说想你们,后来慢慢地就不念叨了,估计知道念叨也回不来。”
    “从前年开始,脑子有些不记事,亲戚们来人都不认得……”
    “去年,你四叔回来,她不认了……”
    “这两天也不念叨你的名字了,不知道还认不认得。”
    大太太低头拭泪。
    林重阳慢慢走过去,跪在脚踏上,伸手扶着老太太的腿,“太奶奶,我回来看你了。”
    林老太太转了转脑袋,看了一圈,嘟囔,“谁啊?”
    她耳背,说话声音特别响,却因为牙齿掉光了,声音含糊不清。
    记忆里又浮现出那个扎着裤腿,脑后用网绳兜着圆纂儿,一副精明干练又厉害的老太太模样。
    那时候老太太的眼神可真犀利啊。
    可再犀利也不抵不过岁月侵蚀,它能将圆润的少女变成精明老太太,把干练的老太太变成形容枯槁。
    “太奶奶,是我啊。”林重阳笑着说。
    老太太就颤颤巍巍地坐起来,努力撩着眼皮看了他好一会儿,“你是……哦,大秀啊,你看看你这个孩子,是不是又受委屈了?”
    说着她就颤巍巍地拿了帕子给林重阳擦眼泪。
    “你这个孩子,受了委屈不知道喊疼,死犟死犟的,就会跟大人顶牛。他们打你,你就老实地给打?你不会跑?真是个又傻又倔的孩子。”唠叨了一会儿,她又跟大太太喊道:“他不来你没法管,他来你就好好看着他,告诉老三家的,让她别那么刻薄,跟个毛辣子一样浑身都是毒刺,看着烦人。”
    大太太笑着道:“知道啦,早就跟她说了。老太太你再好好看看,这是谁?”
    老太太凑到林重阳跟前儿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嗯,还真不是大秀,这是老四吧,哎呀,老四你病好了,还能回来看娘了。”
    看了看,又摇头,“老四没有这么俊,这是大房二小子吧。”
    这一下子轮到大太太抹眼泪了,林毓贞的父亲青年夭折,也就比林重阳大不两岁。
    林重阳拉着她皱巴巴的手,“太奶奶,你把我忘啦?你再想想。”
    老太太一拍手,“我知道了,你是左家那小子,最俊的那个,总来我们家吃饭,说我们家的菜最好吃。”
    林重阳想了想,寻思他说的可能是左潜?
    “太奶奶,他哪里有我俊!”他大声抗议。
    那边沈君瑶差点忍不住,赶紧用帕子按了按嘴角,然后继续轻言慢语地跟大太太聊家常。
    到底老太太也没把林重阳想起来,她的记忆好似只停留在林大秀十四五岁的时候,再也不往后走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婴儿啼哭声,老太太笑着要下地,颤巍巍地伸着手臂,“快把小九抱过来给我瞅瞅,这奶孩子见风长,一天不见就大变样嘞。”
    林重阳:……
    后来林大秀过来,老太太管管他叫小三子林中方,让他别仗着那张脸整天搞些不三不四的,别整天打儿子。
    看着他爹吃瘪,林重阳心里平衡了一点。
    ……
    ……
    ……
    林重阳回到林家堡,自然受到了最高规格的热烈欢迎,据说直追当年的林靖公。
    林家堡的进士牌坊如今占了整整一条街,从西到东,重重叠叠,都成了一景,每年都有不少读书人慕名前来膜拜。
    据说密水县的新任知县都要先来拜会过林家堡,在进士牌坊街下叩拜过,自觉沾满了清贵高华之气,才会走马上任!
    据说密州县还和密水县吵吵了几年,非要说林状元是他们的人,最后硬是在林重阳曾经住过的小院街口修了一座气派的林状元牌坊,还把韩家和林家之前的小宅子求了去,改成状元第学堂,由陆先生带了弟子在那里授课。
    陆先生怎么说也是状元的启蒙恩师啊。
    林状元这一次回乡祭祖,虽然说着闭门谢客,只是毕竟是他的家乡,亲朋好友来拜访的也数不过来,所以他索性就让族里摆了几次酒,把亲朋好友以及慕名的士子们统统宴请一顿。
    集中搞定,总比隔几天来几个好。
    忙活完主要的几次应酬,其他的尽数交给族中子弟应酬,另外他还有爹嘛。
    林大秀就是他的后勤兼职公关部长。
    这日他又带了一群村中子弟去训练打靶,顺便把那些愿意出去闯荡一番的少年子弟选出来,加以考核挑选能带出去的。
    他如今是状元郎,合族供应他就是为了出人头地的那一天能够带着族中的后辈们上进,带领家族复兴的,这个他懂,其他家族也是如此的。
    打靶完毕,他被媳妇儿拉着去陪她喂招。
    就他那几下拳脚功夫。。还是当年祁大凤教的,一直以来都是当做强身健体之用,根本没用来打过架。
    在家里,他劝她不用那么拘束,“你不喜欢穿那些拖沓的裙衫就穿男装,家里没人会说的。”她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忸怩了两天,后来发现大爷爷大祖母那些人果然不拘束她,比在沈家可自在多了,于是整天穿着男装和林重阳出双入对,那洒脱自然的劲儿,比林重阳还像个男子。。
    反正林重阳发现她骨子里比他像一个男人。。。虽然浑身上下无一不是女子,虽然在人前端庄大方,温柔贤惠,但是他觉得她性情豁达,不记仇,好说话,练武的时候大开大合,比他猛。
    他称呼她沈小哥。
    反正他不喜欢和她打。
    最开始他还陪她喂招,尽可能让着她,后来发现哪里还要他让,他拼了命也打不过她!
    好几次晚上回来发现他身上都青了……她手重。
    这才得以解脱,不用他陪着喂招了。
    他找别人陪她,她又扭捏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是已婚女人,不能和别的男人喂招。
    这时候林重阳就无比怀念沈君澜,估计只有她亲哥才能跟她打。
    练完功,林重阳陪着沈小哥在林家堡外面的河边游玩,给她讲自己小时候和林承润、韩兴三个人捣蛋的事儿。
    “我出主意,他们俩干坏事,回头都往我头上赖,结果就是他俩挨揍,我吃糖。嘿嘿。”
    两人坐在一棵探入水中的歪脖子树上,看着白鸟掠过水面叼起一条肥美的鲤鱼,有船家撑着小船过来,船上装着鱼、鸡蛋、一些末季的蔬菜。一筐莱阳梨。
    那船家抬头看着俩哥儿坐在树干上,穿着一样的雨过天青细棉布袍儿,小窄袖带着镶蓝宝石的护腕,绑着腿穿着不知道什么皮做的靴子。
    这是一对双生子吧,一样的俊美脱俗,跟年画里走下来的仙人一样,真俊!
    “嗨,你们是谁家的公子啊!”那船家大喊着打招呼。
    林重阳朝着他摇摇手,“林家堡的啊。”
    那船家就道:“怎么小人出入林家堡,从来没见过两位哥儿啊。”
    他说着就从筐子里捡了两个最大的梨子扔上来,“请哥儿吃梨啊。”
    沈小哥笑道:“他该请咱俩吃桃子的。”
    说着她手一抄,就将两个黄绿皮带麻点的梨子抄在手里,一撩自己的衣摆,在内衬上擦了擦,递给林重阳一个,自己拿着另一个开始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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