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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医生?”
    “不是,是律师。他跟我们不一样,不是医学院的。”
    “认识很久了?”
    “挺久的,一进大学就认识,读书的时候他很照顾我们这些学弟学妹。”
    是照顾她们还是她,怕是只有那个学长自己心里清楚。肖砚眼里沉了沉,难得腹诽,没有说出口。
    “晚上和他去吃饭了?”他问。
    她道:“陪他去了趟酒会。”
    洪灾这段时间,方明曦嘴上不说,心里没少担心。眼下肖砚平安回来,没伤没病,晚上遇上睿子又好好地磋磨了他一番,她情绪松快,不由得心情也好了。
    “饿不饿?我煮点夜宵。”
    她去冰箱里翻找能吃的东西,肖砚没说想吃什么,她习惯了他话少便没放在心上。
    从冰箱里拎出一袋水饺,方明曦把热好的牛奶从电磁炉上端下来,朗声道:“找到水饺了,我煮水饺——”
    客厅和厨房离得并不远,她的声音肖砚听得到,但此时注意却完全不在其上。
    他起身想去帮忙,不经意踢到茶几下的一个方形纸盒子。
    粉色的外壳艳丽过头,盒盖上还贴着一个蝴蝶结。
    肖砚站了站,拿起盒子。盖的并不严实,露出一角缝隙,借着“盖好”为契机,他抬指将缝隙顶开一些,垂眸一瞥——
    一锅水在电磁炉上烧着,方明曦扬声问:“你吃几个?”
    等了半天没听到肖砚回话,她扭头,提高声音:“你吃几个水饺——”
    还是没人应她。
    她只得估摸着下了二十五个饺子,调好火力,擦擦手走出去。
    步入客厅,方明曦步子微顿。
    肖砚手里拿着那盒姚玥转送她的“奖品”,眉眼低沉。
    “这个……”
    她略感尴尬,伸手要接过来,还没碰到边缘,肖砚把盖子重重合上,往茶几上一扔。
    “准备这么多打算跟谁用?”肖砚眸色越发沉,比先前在楼下时有过之无不及。
    他气都没喘匀,着急往回赶,就是怕她担心,想着早点见她。
    谁知道他不在她依旧过的好好的,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过的滋润极了。
    方明曦动了动唇,听出他话里的不善,皱眉,“你说什么?”
    他凝着她,喉头发紧,“晚上喝茶的人多吗?是不是我没来,今天那位你也会让他上来坐坐,这里面有没有适合他的?”
    “肖砚——!”她气得胸口起伏,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其实话一出口肖砚就后悔了,他抿紧唇,不受控制的口不择言令他自己也惊讶,但就是一时气血上涌,控制不住。
    这几年里,每次休假只要有空他就会来申城。
    分开的时候她没告诉他报的是哪个学校,可想要知道并不难。他没有打扰,看着她过的越来越好,生活和在瑞城时天壤之别。
    她展示属于她的那一份优秀,如鱼得水,徜徉在全新的世界之中。她身边有很多人,各式各样,但从没留下哪一个。
    他知道的,从贫瘠土壤移栽到适合成长的土地,玫瑰果真开得越来越艳。
    肖砚也说不清自己的感觉。他放不下她拉着行李箱走出公寓门的背影,担心她过得不好。
    最初时她只是个二十一岁的小姑娘,犯起倔来死都不低头,被乱糟糟的人事环境折磨得苦不堪言,如陷泥潭。
    一开始帮她是出于帮邓扬收拾乱摊子的立场,后来是可怜她辛苦艰难。
    从怜惜生出的那一丝丝好感,被她生命中的噩运催化。直至开始那一段稀里糊涂的感情,他自己都是不清不明。
    分开的时候他也曾以为过去就好了,一切归位回到正常的路线。
    然而并没有。
    她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决绝又执拗。这五年里他躲在暗处偷偷地关注,作为一个旁观者注视她的生活。
    事实证明她过的很好,比他预期得还要好。
    本该放心的。
    为什么没有?甚至并不觉得轻松。他说不明白,直到那一句“好久不见”,他才后知后觉开始明白。
    是了,这几年,等的不就是这个吗。
    周围人当初都说,方明曦对他或许只是一种雏鸟情节,因为他帮她最多,在她最难的时候及时出现。
    他很早就知道,也曾经这样猜测过,但现在却开始排斥这种可能。
    尤其在见到一个又一个不断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之后,焦灼和不确定,第一次让他尝到了香烟烫手的感觉。
    喉头艰难动了动,肖砚许久才出声:“方明曦……”
    方明曦瞪眼和他对峙许久,本就怒火中烧,他沉默这么半天就挤出这三个字更是把她气得不轻。
    “你出去!”她不想跟他讲话,“现在马上离开我家,出去——”
    她扭头就走,肖砚拉住她,一把拽进怀里。
    “放手!放手!”
    她使劲挣扎,脾气上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脚踢他,手肘抗拒试图挣出他怀里。
    他不言语,只沉默着抱住她。
    “滚!你有多远滚多远!”方明曦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说什么?他说的那叫什么话?
    “你当我是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人……!”
    他以为她天天带人上楼喝茶,不管是谁都往家里迎,他以为她跟谁都可以发生任何事……他怎么讲得出这种话?
    “对不起。”肖砚冷静下来,对那几句话深觉不该,眉头紧皱,“对不起,对不起。”
    她斥骂不停,挣得脱力在他怀里不动,急促气息却平复不下来。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贱,水性杨花,谁都可以!看到个男人就巴不得跟他上床!”她红着眼咆哮,“我何止买了那一点,我买了三百多个保险套全都用完了!你没在的这几天我每天都带男人回来搞,早中晚三餐不带重样的!你满意了没——”
    “对不起……”
    他埋首在她脖颈间,连声道歉,“别说了,别说这些,是我不好……”
    方明曦脸都涨红了,吧嗒吧嗒掉眼泪,越哭越气,咬着牙哭出声。
    肖砚抱着她迭声轻哄,她只想哭,看着他的脸更气,推他推不动,抬手打在他脸上。
    他生受了这一下,圈着她半点不肯松,手掌轻拍她的背,“不哭了。”
    “你别用!这些你一个都不许用!”她哭的满脸眼泪,冲他吼,“反正你也看不上我,爱怎样就怎样……”
    “没有,不要乱想。我不该说这些,是我的错。”肖砚自作孽,只得自己收拾烂摊子。她的眼泪流个不停,他亲都亲不完。
    好好的一双眼睛就这么哭肿了。
    肖砚紧紧抱着怀里的娇柔,哄了半天,哭声好不容易停了。
    方明曦在他胸膛前抹了把眼泪,厨房里飘来一股烧焦的味道,她顿了一下,忽地又哭起来。
    “都怪你!我的饺子煮糊了……”
    肖砚头都大了,一向沉稳持重的大男人难得无措,只得不停拍她的背。
    “没事没事,再煮,等会再煮……”
    方明曦哭了很久。
    久到像是把这么多年积压的沉重郁结,统统哭了出来。
    第47章 四十七朵
    肖砚这段时间在康省奔忙,为救灾工作累得骨头像被拆分过一遍,事情一结束,没能好好休息就急着往回赶,和方明曦隔了一段时间没见,不想一碰面就把她气得大哭,她眼睛哭肿,最后他也没落着好。
    方明曦收拾完烧焦的饺子,让他在书房住了一晚,事情勉强翻篇,只是直至睡前都没给他好脸。
    第二天早早起床上班,肖砚送她到医院,两人在大门前分开。
    两天后,黑豹一众队员各回各位,主要人员从首都总队出发,沿路返回。寸头几个主要跟在肖砚身边的则来申城找他。
    正事处理完,肖砚有的是空闲时间,常往方明曦工作的医院跑。一来二去,连手术室的那些护士同事也都认识他。
    虽然不在一个科室,姚玥还是每天都会找方明曦一起吃饭,碰见肖砚献殷勤的次数不少,每每总会忍不住内涵偷笑。
    许久没有一块逛街,难得方明曦下班早,两人约好去吃泰料。
    取车时碰见等在停车场的肖砚,姚玥安心看好戏,方明曦过去和他说了几句,没多久就回来。
    “走吧。”方明曦坐进驾驶座,副座是姚玥的位置。
    姚玥看率先开出去的车,“他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我自己开了车来,又不是认不得路。”
    姚玥笑着摇头,“你跟他进展如何,到底成没成?你不知道,小柔和媛媛她们几个这两天在一楼碰见他,回来又在休息室聊。你真看不上?可当心点别被人撬走了。”
    方明曦笑了,“撬得走那也是本事,尽管去。”
    姚玥斜她一眼:“真这么不上心?人家条件不错的好吧,看看那身板,就这你还看不上?我说你……你看不上给我呀!真的是撑的撑死饿的饿死……”
    “你喜欢这个类型?你不是喜欢斯文的么。”方明曦听她感叹不已,略惊讶。
    “什么类型不类型。”姚玥嗤道,“优质的男人不分类型,就你挑!”
    方明曦一边开车一边听姚玥念叨:“真的,你要是真没想法趁早吱一声成不成?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舍了这一身剐也要上去试试。”
    她在旁言语不停,方明曦听惯她的胡话,知道她就是喜欢嘴上跑火车,任她说了半天没插嘴。
    姚玥说到口干终于停下,方明曦挑眉:“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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