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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看两人坐好了,就启动了车子,缓缓地朝着商场的方向开了过去。
    南北出声道:“我今天想去商场逛一逛,好久没买衣服了。”她蹭了蹭言喻的肩膀,甜腻腻道,“不过,我现在是无业游民,等会我买的东西,只能你请我了。”
    言喻笑意柔软:“当然,我赚的钱当然要来供你买买买了。”
    *
    南北先去了彩妆专柜,她今天没有化妆,坐了下来,靠在椅背上,让柜姐帮忙化了个妆容,试了大部分的新品,她轻启红唇,盯着镜中的妆容,买了最新色的口红和粉底液。
    言喻想去买西装,她帮南北提着袋子,乘着电梯往上。
    南北的眉眼流淌着笑意:“你要帮陆衍买吗?陆衍的西装不都是定制的,他愿意穿商场随便买的吗?”
    言喻朝着南北笑了笑:“就是他让我来买的,他羡慕别人有人买衣服,而他没有。”
    “也是,就算你买了破烂,恐怕他都会高高兴兴地穿上。”
    言喻笑出了声,但她的笑意,却在三楼看到一个身影开始,慢慢地收敛起来了笑。
    是江笙。
    她穿着g家当季新款,柔软的湖蓝色,映衬得她的皮肤又白又嫩,细细的掐腰勾勒在了腰间,就像风中摇曳的花,楚楚可怜又媚意横生。
    江笙的旁边却是许颖夏。
    言喻的眼眸看似平静深邃,深处却早已经是汹涌而起的千万波涛。
    她早就猜到他们俩会勾结在一起,但亲眼看见和知道还是不一样的,只有亲眼看见,她才能感觉到那种愤怒,灼烧着心脏。
    南北也看见了江笙,她的手指握紧,关节泛白,她咬紧了牙关,也不过是克制着怒意还有心脏的疼痛,那种疼痛仿佛要撕裂她的四肢百骸。
    言喻伸出手,握住了南北的手,示意南北别冲动,她们往后面绕了过去,言喻站定,从她们的角度能看到江笙和许颖夏的背影,看到她们甜腻的笑容,但却听不到她们的对话内容。
    许颖夏似乎在讨好江笙,江笙却有些高傲,她们从西装店中出来,手上提了好几个袋子,南北的指尖陷入掌心,丝丝疼痛密密麻麻,这是江笙买给宋清然的吧。
    言喻的眼底浮冰冷冽,她看了周围一圈,居然没看到有保镖在跟着,她拿出手机,把陆衍安排的几个保镖叫了上来。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是保镖的小队长,他恭敬地低头,问:“太太有什么吩咐?”
    言喻皱了下眉头,也没专门去纠正他的称呼。
    言喻:“这一层楼还有其他保镖吗?我的意思是,保护那两个女人的保镖。”
    队长抬眸,冷锐的眼神扫了过去,又听着对话器里传来的反馈,摇了摇头:“这一层没有,不过下一层有。”
    言喻抿了抿唇,眼底的光越来越暗沉,她淡淡地吩咐:“那好,你们安排人在电梯口,别让楼下的保镖上来,能拖多久是多久,然后让两个人跟着我们就行了。”
    “是。”
    南北闻言,漆黑的瞳眸倒影着言喻微微上扬的唇畔弧度:“阿喻,你是要……”
    言喻转眸,对上她的视线,肯定了她的猜测:“是啊,我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言喻说着,红唇的弧度越发深,笑意越发浓,情绪也越来越冷冽。
    南北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愤怒,身上的线条紧绷得不像话。
    *
    江笙和许颖夏准备去厕所,就在快要到厕所的路上时,她们俩忽然被两个高大的壮汉按住了身体,制压在了墙上。
    许颖夏的后背狠狠地撞上了墙,一阵强烈的疼痛传了出来,她后脑勺疼痛剧烈,她下意识地尖叫了下:“你们是谁?谁让你们动我的,你知道我是谁么?!”
    她越说,声音越是愤怒。
    江笙被压制的时候,下意识地先保护肚子,她伸出手,环绕住了肚子,这大概是所有母亲的本能,保护自己最脆弱的孩子。
    南北看到她这样的举动,只觉得可笑,愤怒上涌,她的眼圈发热,恨意聚拢了起来,视线凌厉如刀。
    江笙自己也怀了孕,她自己都知道保护孩子,但却能对别人的孩子下狠手,不择手段。
    江笙比许颖夏冷静多了,她抬起眼皮,眼神冷冷,甚至微微扬起了下巴,面无表情地盯着保镖:“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这样做的。”
    她说着,右手慢慢地往手腕上移动,就在她快要按下按钮的时候,保镖皱起眉头,猛地拧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动,然后不动声色地解下了她的手表。
    那是个警报手表。
    江笙这才有点慌乱,她眯起了眼眸,说出了和许颖夏一样的话:“你们知道我是谁么?你们就敢动我。”
    “我们当然知道你是谁。”
    言喻声音不轻不重,她的眉眼甚至含了浅浅淡淡的笑意,唇畔的弧度微微扬起,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南北也淡笑:“你不就是宋清然的妻子么?不就是让人来害死我孩子的贱人么?”
    许颖夏和江笙的瞳孔都微微睁大了。
    许颖夏失声:“言喻?是你!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怕我告诉陆衍……”
    “怕啊,怎么不怕?”言喻嗓音冷淡,她走近了许颖夏,许颖夏在保镖的手中不停地挣扎着,但没有丝毫的作用,言喻捏着许颖夏的下巴,笑意让人毛骨悚然,“陆衍早就知道了,你不是真正许颖夏的事情,你不妨去告诉他,我就怕,他会站在我这边,下狠手收拾你。”
    许颖夏的心脏一沉,她瞳孔收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克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江笙看到南北,调整着情绪,冷静下来:“清然的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这么对你的嫂子?若是让你的哥哥看到,他该多伤心,更何况,我的肚子里,还有你哥哥的孩子。”
    她说着,又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或多或少带着炫耀和挑衅的意味。
    南北咬紧了牙关,轮廓紧绷,她手指微微颤抖,却也慢慢地放上了江笙的肚皮上,她作势抓了一把,吓得江笙尖叫。
    南北笑:“江笙,你怕不怕,你的孩子会流得比我的孩子更惨?”
    江笙面色狰狞:“南北,你不敢的,这是江家和宋家的孩子,这是宋清然的希望,你要是敢动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宋清然也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是么?”南北的手就是不收回,一点点地摩挲着,带给江笙一阵阵的发凉。
    江笙说:“大庭广众,人这么多,宋南北,我就不相信,你敢动我,我的保镖就在楼下。”
    言喻闻言,笑了:“可是我们的保镖就在楼上,江大小姐,许大小姐,我们今天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们尝尝代价而已,你们还记得赵东吧,让赵东去伤害别人,玩得很开心吧。”
    南北轻轻地抚摸着江笙的肚皮,手指抓拢,轻声地说:“那天,赵东就是这样,将我的孩子踢没了。”
    言喻捏着许颖夏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那天,赵东就是这样听了你的话,冒充我的弟弟,来伤害南北的。”
    许颖夏和江笙都下意识地抖了抖,她们的眼里终于有了恐惧的情绪,江笙想否认不是她,许颖夏根本无法否认,因为她曾经对言喻炫耀式地坦诚过。
    江笙还没想明白南北会怎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时候,就被南北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狠狠地偏过了头。
    江笙瞳孔睁大:“南北,你敢!”
    “我怎么不敢。”南北又是一巴掌,这一次的力道比起上一次更是狠,她抿紧了唇,眼底恨意浓浓,“我就算打死你,我都敢,打死了你,都无法弥补我孩子的痛。”
    江笙在短短的几秒内,挨了好几巴掌,她的脸颊先是火辣辣的疼,到了后面,都已经几近失去了知觉,已经很麻木了,她的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喉间的血上涌着。
    江笙的眼神越来越可怕,怒火跳跃:“宋南北,你别落在我的手上,不然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代价,我早就付出了。”南北浅笑,笑意冰冷,“我现在孤身一人,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许颖夏看到江笙被打,她眉心闪过害怕,言喻毫不犹豫地打了过去:“许颖夏,我早就想这样做了,你知道么,三年前,你和周韵对我的儿子下手,三年后,你又恬不知耻,还害了南北的孩子,你这样的人,就不配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许颖夏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她整个人都被保镖压着,她才动了动唇,要说话,迎接她的就是言喻的巴掌。
    这时候,有其他的人要上厕所,却被这边的阵仗给吓住了,愣怔地站在了路口,不敢靠近。
    保镖队长又调来了几个新的保镖,有人想要拍照,就被保镖阻止了。
    周边的人越聚集越多,江笙只觉得丢脸,偏偏她不能动弹。
    言喻冷笑了一下,在许颖夏微微恐惧的眸光之中,抓住了许颖夏的头发,把她拽向了江笙那边。
    言喻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一巴掌过去,清脆响亮,言喻说:“让你当小三,说,你以后还敢不敢当小三了,两个姐妹俩都是小三,看你身上的衣服,穿得这么好,是我老公买给你的是不是,你知道不知道,我老公花的都是我的钱!”
    许颖夏闻言,被愣怔得说不出话来。
    南北明白了言喻的意思,她对江笙的恨意更明显,她拽着江笙的衣领,眼泪一下就落下:“你以后还敢不敢勾引我老公了,贱人,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还好意思怀我老公的孩子。”
    围观的人原本还在好奇,为什么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现在一下都明白了,原来是在收拾小三,还是一起收拾小三。
    南北和言喻都背对着众人,外面围观的人看不清她们的脸,但是单看背影,也觉得两人不丑,心里唏嘘:“现在的男人真是爱找小三啊。”
    “就是啊,不管长得好看,还是长得难看,男人就是爱找小三啊。”
    “小三太可恨了,一个个的比原配还要嚣张。”
    “原配就该打死这些小三,打得狠了,才能给小三们长记性。”
    或许原本还有打算报警求助的围观群众,现在大部分也都熄灭了想要帮忙的心了,小三就是一个容易引起社会公怒的词,人人喊打,群众不会耗费心力去判断被殴打的人,是不是小三,他们只想着满足他们内心对小三的厌恶。
    言喻在律师行业待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这一个套路,她靠近了江笙和许颖夏,用很低很低的嗓音讥讽道:“看到了么?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现在,你们被我们打成这样,所有人都只会喊好,而不会阻止。”
    许颖夏摇着头:“我不是小三……我不是……”
    言喻又是一巴掌:“小三都是这么说的。”
    许颖夏和江笙的脸颊都肿得很高,五官也早就红肿变形了,让人难以看出她是谁。
    南北的手再次落在江笙的腹部上,她抿着唇,恨意倾泻流淌:“江笙,我原本是很想很想让你流产的,可是,我现在不打算这么做了。”
    “因为我是女人,我不会再做这样伤害女性的事情了。”
    “其次,我了解宋清然,他不喜欢孩子,他更不喜欢你,你生下的这个孩子,只会痛苦,不会幸福,这个孩子的痛苦,是宋清然和你一起带给他的,我要你亲自地把他带到这个痛苦的世界,替我没能出生的孩子感受痛苦。”
    江笙眼眸猩红,是恐惧,也是愤怒。
    这是最深最恶毒的诅咒了,可是江笙颤抖了起来,她心里明白,这或许不是诅咒,而是事实,因为宋清然真的做得出。
    南北笑了笑,眼眸笑意散开:“江笙,真可怜你,亲自走进了无底的深渊之中,你今天制约宋清然,只待宋清然羽翼丰满之日,就是他亲手收拾你的时候了,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也很高兴,我早日脱离了宋清然这个苦海。”
    她说完,嗓子轻轻地咽了咽,握住了言喻的手,不再说什么,转过了身,就要走。
    但是,围观人群的最前面,站定着的一个高大又看似清瘦的身影,宋清然,眉目凛然,眼眸深邃无光,薄唇是一条冷冽的直线,平直的,没有弧度的,是随时都会崩断的弦。
    他听到了南北的最后一句话,他对于南北来说,只是个苦海。
    江笙看到了宋清然,眼泪一下就冒出落下,她挣扎着,要往宋清然的方向跑去,南北让保镖松开了她,江笙跑到宋清然面前,一把抱住了他,她脸颊肿得厉害,说话也含糊不清。
    南北深呼吸,忍住眼底的泪,她反倒对着宋清然笑,很认真地说:“清然,我发泄过了,我现在不生气了,也不想再恨了,祝你和江小姐一辈子幸福快乐。”
    她笑着说完,然后就迈开步伐走了。
    明明是祝福,听在宋清然的耳朵里,却比诅咒更让他害怕,他觉得有什么正在失去,但他却无能为力。
    他迈开长腿,怀中的江笙却一下晕倒了过去,他眉头一拧,不过低头的瞬间,就错过了南北,再次抬眸的时候,南北和言喻已经走到了电梯那了,保镖们重重地将她们保护着。
    许颖夏没了保镖撑着,双腿发软,一下就滑倒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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