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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小圆于是先把麟德贵君推走了,然后开始跟摄政王插科打诨。几句话后摄政王脸就青了,怒然道:“陛下,孤王在说正经事!”
    “我说的也是正……”范小圆忽而一阵耳鸣,感觉就像有人在耳边撞钟一样,泛起晕眩。
    接着,一些现代卧室中的画面犹如海市蜃楼般在大殿中浮现,同时感觉胳膊被碰了一下又一下。但她恍然低头看去,分明并没有人在碰她。
    完犊子了……可能是亲妈!
    范小圆倒吸凉气,扶着额头撑身起来跌跌撞撞往外去,跟摄政王说话时气息已有点虚:“对不住啊姨母,我……有点困。”
    摄政王未觉有异,继续争道:“你不能这样惯着麟德贵君!”
    话音未落,却见几步开外的地方,外甥女身形一软,咣叽摔了下去。
    “阿圆?!”摄政王大惊,箭步冲去将即将后脑勺着地的女皇一把扶住。
    只见女皇双目紧阖,呼吸平稳。气色嘛……看起来其实还好,不像生了急病的样子。
    但毫无悬念的,摄政王和宫人们还是吓坏了,一叠声的“快传太医!!!”传出大殿,撕心裂肺,不绝于耳。
    ☆、chapter 53. 纯白
    二十一世纪,范小圆从头晕耳鸣中醒来后至少缓了半分钟,才勉勉强强回过神。
    她揉着眼睛看床边:“妈……”
    母上大人眉头紧锁:“你怎么回事?喝酒了?”
    范小圆:“……”她心虚地瞅瞅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哑哑道,“没事,就……随便喝了点。”
    “随便喝点你喝茅台?!”母上大人怒了。
    范小圆赶忙扯过被子把自己一闷,打了个滚儿耍赖:“我没事我没事!妈您别担心!”
    ——二十分钟后,客厅里开启了□□大会。
    范小圆从爸妈的训话中大致弄清了经过。说白了就是,喝完那杯茅台后,这个身处现代的她睡了一夜一天外加一个白天。其间,她妈觉得不对劲,但爸爸觉得是上学太累了,说让她好好睡就好。就这样到了半夜,妈妈看她屋里还是始终没动静,到底还是不放心,就推门进来瞧了一眼。
    然后差点被一屋子的酒气给掀翻出去!
    眼下,妈妈当然又担心又生气:“你才多大就这么喝酒?伤脑子的你知不知道?喝坏了怎么办?”
    范小圆乖乖地低头站在那儿:“不会的妈,我没多喝……”
    “那么重的酒味,还说没多喝?”妈妈眉头紧锁,“遇到了什么问题,你要跟我们说,不能自己喝闷酒。我们不是那种不听孩子说话的家长,是不是?”
    这个确实是。从小到大,范小圆都是很乐意和爸妈交心的,爸妈很讲道理。
    她于是诚恳地点了点头,然后,妈妈的下一句话就是:“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你说来听听?”
    范小圆:“……”
    ——朕急着会见番邦使节,不喝醉不行啊!
    ——这话能说吗?不能。
    她只能支吾道:“也没……没什么事。就是学习压力大,就……呃……借酒消愁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表情看起来心虚的关系,妈妈看她的目光明显带着疑虑,然后又看了她爸一眼,爸爸沉吟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问:“小圆,你是不是……失恋了?”
    范小圆:“???”
    她一下子连眼睛都瞪大了:“爸你说啥?!”
    这个问题太奇怪了,她觉得如果爸爸问“你是不是早恋了?”那都很正常,但是跳过早恋直接问失恋,怎么想都觉得哪里不对劲???
    爸爸打量着她:“开学的时候你们白老师来过电话,说你和你们班班长宇文客早恋了。但是她觉得你们俩都挺懂事,谈恋爱之后在一起努力学习,就跟我们说叫我们别管。但现在你这……”爸爸慈爱地看着她,“他把你甩了?”
    范小圆:“……”
    爸爸叹气:“唉,你们这些孩子啊……从开学到现在刚一个多月!”他的拳头愤怒地砸向饭桌,“别想了别想了。你们都爱上网,网上的话怎么说的来着?哪个姑娘年轻的时候不会遇到一两个渣男啊!犯不着为了他……”
    “……你说什么啊爸!!!”范小圆被父上的散性思维惊呆了,“谁把谁甩了啊?!”
    爸爸转而欣慰了些:“我就说嘛,我闺女这么聪明漂亮,肯定是她甩别人。”
    “什么鬼!!!”范小圆抱头,“我俩挺好的!什么事都没有!还打算考一个大学呢!喝酒跟他没关系!!!”
    相较于方才的心虚,她这番话显然底气十足而且十分诚恳。
    爸妈于是对望了一眼,继而异口同声:“那你为什么喝酒?!”
    范小圆:“……”
    这真叫人郁结于心……
    她想了想,只好卖惨了!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声音闷闷道:“我那个……周五刚模拟考完,感觉没考好,所以……”
    妈妈锁眉:“不就是个模拟考,至于吗?”
    “两次模拟考的分数加起来算的均分影响分班的!”范小圆重重叹气,“所以第一次没考好的话,第二次就得考得特别好才能把平均分追上去。我就很……很愁啊!晚上就睡不着觉,就想喝点酒让自己放松一下……”
    爸妈又对望了一眼,当妈的在慨叹,现下的小孩学习压力可太大了,他们读书那会儿可不会借酒消愁;当爸的在欣慰,闺女懂事了啊,知道为学业愁了,不像以前成绩总上不来还没心没肺的。
    然后俩人开始一唱一和地劝她,妈妈说:“没事啊小圆,没分去好班也可以努力考个好大学嘛。再说,咱也不用非得追求那最好的大学,考个世界前几十的很可以了,爸妈知足!”
    爸爸赶紧补充:“就算考不上大学都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别逼自己太狠。”
    “对对对,说到底还是身体最重要!”妈妈立刻应和,“不能为了成绩牺牲健康,这是原则!”
    一唱一和中,爸妈还越说越激动,爸爸在这种时候总是尤其感性,自己越脑补越觉得自家闺女真是太懂事太委屈了,然后居然摸过钱包给她拿了两千块钱零花钱?!
    心虚·圆哪有底气收啊?就说不用不用我没有东西要买,一贯不让她多花钱的妈妈不知道是不是被爸爸的感性传染了,竟在旁边帮着劝说没事没事你拿着,给自己买点好吃的补补?!
    范小圆:“……”
    所以这件事总结一下就是……
    她深更半夜偷老爸的酒喝到大醉,被爸妈一块儿□□,□□到最后,以拿了两千块钱奖金收场……?
    太魔幻了,真是太魔幻了。
    范小圆呆滞地回到卧室,呆滞地在床边坐了半个小时,又呆滞地躺了半个小时。
    擦,睡太多,现在又特么睡不着了……
    明天周日,作息暂时乱一下倒没关系,只要周一能准时起床上学就行了。
    但是,现在大熙那边要乱成一锅粥了吧?太医们一定吓坏了,摄政王小姐姐肯定也吓坏了!
    她一时便很想再喝点酒好睡过去,可想想会伤大脑的问题,就忍了。
    范小圆便在床上无所事事地躺着起了呆,到了凌晨两点的时候,她却逐渐感觉到,身体仿佛有点不对劲起来。
    ——腿上、腰上、胳膊上都有些痒,挠也挠不痛快,而且似乎有些呼吸不畅。
    在感觉愈清晰的时候,范小圆大喘了口气,坐起身打开了台灯。
    她挽起睡衣袖子一看,胳膊上一片红包,像蚊虫咬的,但现下天气还冷,又不可能是蚊虫咬的。
    接着,她觉嗓子里也痒痒的,像是毛桃的皮划过嗓子的感觉,令她十分难受。
    呼吸不畅感也逐渐严重起来,憋闷使她眼前一阵阵地白。
    “妈……”范小圆有些慌了,捂住胸口下床冲出房门,手松开门时身上一软,好悬没直接栽在客厅里。
    她手忙脚乱地冲到爸妈房门口,拧门便闯了进去,到床边时终于再撑不住,一下子趴了下去。
    她爸在睡梦中一下被砸了肚子,下意识里差点伸脚便踹,已经被憋到感觉胸中僵的范小圆艰难开口:“爸,我喘不上气儿……”
    “?!”爸爸几乎是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摇醒她妈,“小圆不舒服,叫救护车!”
    与此同时,大熙朝女皇的呼吸也在一声比一声粗重,嘴唇都紫了。太医们个个面色铁青,竭力镇定地为她诊脉开方。
    “到底怎么回事!”摄政王已经瘫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昏迷不醒的女皇,脑子里一片空白。
    ☆、chapter 54. 白黑白
    范小圆平生第一回体验了乘急救车的感觉。她上了车就开始吸氧,还喷了某种促进呼吸的药剂,这才得以在还算安稳的情况下一直“活”到了医院急诊。
    爸妈都在旁边急得不行,妈妈甚至直接哭了出来,她很想安慰他们两句,可大脑缺氧的状态令她实在说不出话。
    好在三甲医院的急诊大夫们都见多识广,她这种症状在他们看来并不稀奇。
    前前后后折腾了大约半小时,范小圆吃了药又输上了液,状态就大致稳定了下来。一个带着口罩的女医生在旁边拿着本子,边做记录边说:“过敏引的荨麻疹和呼吸道问题。患者睡前吃什么了?”
    妈妈说:“什么也没吃,她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然后睡了一整天。”
    爸爸紧跟着就问:“是不是酒精过敏?她喝的茅台,而且喝的还不少。”
    “昨天晚上?”女医生皱起眉头,“那应该不是,过敏症生得不会那么慢,何况她喝的还是烈酒?一天一夜酒精都代谢得差不多了。吃什么别的了吗?尤其是海鲜之类的东西,不太新鲜或者和她的体质不合,再被酒精一刺激,就出来了。”
    “……没有吧?”妈妈迟疑着看向范小圆,吸着氧的范小圆摇摇头:“没有,我睡了一整天,中间没起来。”
    “这有点奇怪啊……”女医生喃喃自语,想了想,又还是倾向于现代医学的水准,于是说,“看症状确实是过敏。这样,你们留院观察两天,有问题的话随时叫我们。”
    “好好好。”妈妈立刻连声应了,范小圆忽然脑子里一懵。
    ——卧槽,是不是大熙的她吃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和这个身体里的酒精生了反应,导致了过敏?又或者是跟酒精没关系,但是那边的她过敏了,所以折射到了这个身体上来?
    这听上去有点扯,不过从过往的经验来看,一边的身体不舒服确实是会影响另一边的。这一点宇文客体会得比较多,她好像是头一次。
    但她的反应显然比较严重……
    也不知道在这边治疗能不能把那边的自己也治好,不能的话就糟糕了啊!
    与此同时,大熙朝已至傍晚。
    女皇的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身上的红疹还在,但至少呼吸已经平静下来。
    摄政王重重地松了口气,可算有精力去问在几近几出的王瑾有什么事了。王瑾躬身禀说:“男眷们担心陛下,想来看看。”
    摄政王:“都有谁?”
    王瑾禀说:“宇文御子最先来的,然后贵君也到了。另外还有几位常侍、小侍,三位待选公子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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