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头顶一句平静的声音,乞儿扬起小脸看去。
是绯白,他又来救她了。
被他抱在怀中,抬头看着那双好看的眼眸,里面似乎有着担忧。
“畜生!”
一声震怒,乞儿侧头看去,一道颀长的身影与巨蟒战在了一起,她讶然的看到,之前威风凛凛的巨蟒此时却像个小鬼般被打的节节败退。
凉悠!乞儿心中一急,忙探头去找。
“放心,凉悠在梦卫那,”绯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
这样啊,乞儿松了一口气,当那口气卸下,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
乞儿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前世,那双手铐依旧在她手腕中勒出了血红印子,她想逃,可一双脚踩住了手铐,任她挣扎。
她就在那脚踏手铐之人疯狂的大笑声中惊醒,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了,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房屋,她坐在床榻之上不住地喘息。
随着越来越清醒,脑海中浮现了另一个模糊的面孔,“那个人都快被我遗忘了,明明就不能忘得...”乞儿喃喃细语,眼神有了一瞬的恍惚。
呼!
好久没做关于前世小时的梦了,她吁一口气,擦拭着脸上细密的汗珠,在触及额上的纱布时之前在山洞中发生的一幕幕重归她的脑海。
凉悠!她一惊,下了床飞奔出去。
“哎呦!”恰巧有人进来房中,开门的刹那,两人撞了满怀。
“绯白?”乞儿朝那人看去,一身浅衣的绯白及时的拉住了她倒下去的娇小身体。
“你醒了?”
“我还未问你,梦卫说你离开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日一早。”
“我等会再找你算账,”乞儿甩开他的手,四处望了望,此时已是傍晚,红霞漫天,外面长长的廊道错综复杂,她看他,“凉悠在哪?”
“我带你去,”绯白一把抱起她,于廊道绕来绕去,就在她被绕的七晕八素时,终在一个房门口停了下来。
“凉悠就在里面,不过你不要吵醒他,”绯白把她放下,随后提醒。
“嗯,”乞儿点点头,心里一点点的往下沉,她清楚的记得,凉悠的那双腿—已经没了。
“吱吖”她推开门。
于桌前坐着一人,右手支着下巴闭眸歇息,听见声音,朝门口看来。
是花月夜,乞儿朝他点头,此时的花月夜披散着头发,一身男装,一双眸红通通的布满血丝,俊容黯淡。
乞儿这才恍然原来之前与蟒蛇大战的人是恢复性别的花月夜。
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乞儿也没有与他算账的心情,她绕过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
床畔站着两人,一人是梦卫,另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女她不认识,此时她正咬着嘴唇,小脸黯然的立在梦卫身后。
见到乞儿,梦卫给她让出了地方,乞儿低头看着凉悠,小脸一黯,眼泪又簌簌的往下掉。
此时的凉悠惨白着一张脸,俊秀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一双眉紧拧着,额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她眼神向下看去,那下半身的被子软塌塌的铺在床上,她的心一揪。
如果凉悠清醒过来,该是怎样的崩溃,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能挨住这悲惨的命运吗?
她并没有多做停留,只片刻功夫便退出了房间,她怕自己忍不住的哭出声音,吵醒了凉悠。
梦卫及那少女跟着两人一同出来,轻轻地关上房门,就这样四人无话静静地走了一段距离后,“啪”的一声梦卫跪在地上。
乞儿转身,从他那弯腰而跪,脖颈处掀起一角的衣口处,乞儿看到了后背血红的痕迹。
他身后的少女见状,留着泪也跟着一起跪了下去。
“梦卫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乞儿上前去扶他,却被绯白摇头制止了。
“是我的责任,我没有忠于职守,我应该留在一边看着你们,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梦卫大叔,明明是我...”
“你别说话。”
少女急切的开口,却被梦卫呵斥着打断了。
梦卫的声音沙哑,眼眸中也是布满血丝,乞儿知道他是多么自责,再想到凉悠,终是哭出声音。
哭了好一会,她吸吸鼻子,手中紧紧的绞着衣摆,“我原谅你了,等凉悠醒了,你再与他道歉吧。”她只是受了皮外伤,受了惊吓,可凉悠毁的是一辈子。
“起来吧,”绯白立在一侧,“虽说每次带人去阴阳潭都要在一边守卫,可你的修为不如那黄金蟒,多你一个也不过是多一条命。”
“可是有我在一旁,最起码我会护他们周全,凉悠也不会...”梦卫低吼,话到最后声音戛止。
“你在月夜那也领了罚,事已至此,后悔已无用。”绯白幽幽一叹,声音平淡没有起伏,蹲下身抱起乞儿离去。
乞儿搂住绯白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肩窝,抬眸,走的老远还是能清楚的看到梦卫跪在那处,即使那少女去拉他,他也并未起身。
“绯白,凉悠他...”
“有月夜在,他不会有事的,只不过今后....”即使绯白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乞儿也知道他的意思,不由得鼻头又是一酸,“那他还能修炼吗?像无情一样,即使瘫痪也有一身绝世武功。”
绯白不知她口中的无情所为何人,也没有多想,眯着眸,“看他个人造化还有心态。”
回了房间后乞儿趴在桌上,头埋在双臂之上,不一会绯白端着食物走了进来,“你昏迷了两天,吃点东西。”
他刚说完,乞儿的肚子便咕咕一阵叫,到算是回应了绯白的话。
饭菜很简单,两碟小菜与一煲粥,绯白为乞儿盛了一碗粥,放在她的面前。
乞儿端起粥碗,吹了吹,喝了一小口。
“绯白,那条蟒蛇呢?”
“被炖了,你吃的便是。”
喝粥的动作一停,然后眼眸一抹凶光,“那我要把它都喝了,谁让它害凉悠失了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