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候已经7点了,左晓夏走到天黎大厦对面的公车站准备搭车,虽然许志扬把车留给了她用,但她还是不太习惯那么张扬,所以这几天她也都是自己搭公车上下班的,今天和姑姑说好了回家吃饭,刚才一忙都忘了时间,但是在车站等了十几分钟,公车还没来。
突然宋木心的车子停在公车站边上,他开着车从停车场出来,远远地就看见站在公车站等公车的左晓夏,一看到她那个单薄弱小的身影,他就忍不住向她靠近。
宋木心摇下车窗对着她喊了一声,“去哪?我送你吧?”
看见车子里面的宋木心,左晓夏还是有点惊讶,今天的他是自己开车,没有司机在也少了点尴尬,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上车了,“那就麻烦您了,宋经理。”
“晓夏。要去哪里呢?”宋木心转动方向盘便问她。
“怡心小区。”左晓夏说了地址,然后车里又覆盖上了一层霜一样冰冷的气息。
左晓夏偷偷地观察着宋木心,这个星期一眨眼也快过去了,他们两个人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交接工作,这几天基本上很少接触,可是并不代表她就已经消除了内心的所有疑问。
“宋经理,我知道我不该问那么多的,但还是很奇怪您为什么要辞职?”左晓夏还是忍不住问了。
“没什么原因,只是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宋木心依旧冷冷地回答,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只想通过距离来让自己冷静,因为只要她一出现,他就忍不住将她当做替代品,就像此刻,明明可以擦肩而过,可是他的内心却还是不听使唤。
“没有理由?”左晓夏根本不觉得这是个离开的原因,自从上次在医院见了林涵之后,宋木心对自己总是若近若离,总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宋木心沉默了好一会之后,终于说了一句,“因为林涵。”
左晓夏听到这句话之后,已经无法开口说什么了,果然是因为她,那次见林涵就已经知道宋木心深爱着林涵。
“我当初从香港回来这边上班,是因为我放不下林涵,但是现在,我也没什么必要留下了。”宋木心声音中有点微弱的哽咽。
“林涵?”左晓夏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最讨厌这种伤感,因为她不太懂得如何慰藉。
宋木心脑海中浮现了当年林涵哭着给他打电话的情景,因为卓达飞一直都没有忘记左晓夏,那时生下孩子才一年,林涵发现,原来即使她为卓达飞生了孩子,还是无法代替左晓夏在卓达飞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他现在对眼前的左晓夏,连他自己都理不清是什么情感,是怜惜?因为她和林涵的相似?还是恨?因为她,林涵这些年抑郁成疾。他紧紧地抓稳方向盘,深怕自己的情绪显露了出来。
左晓夏偷偷瞥了一眼宋木心,那张俊朗的脸还是那么肃冷,像宋木心这样的男人,对于每个女人都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只是因为他的冷酷给自己包裹了一层冰冷的外衣,有时会让人只敢远远地欣赏而不敢靠近,只是没想到在这层冰冷的外衣下,却有着这么情深义重的一面。
到了怡心小区的门口,左晓夏下车,两人礼貌地别,没有过多的语言。
左晓夏是林涵留存在他心中的唯一念想,宋木心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仿佛是即将失去的挚爱。
回到了姑姑家,左晓夏拿钥匙开了门,姑姑正在厨房里忙活着,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一闻那味道就知道是她最爱吃的豉油鸡。
一听到开门声,姑丈即刻从书房里跑了出来,“晓夏,回来啦!”
左晓夏开心地跑过去抱住了姑丈,姑丈也乐得呵呵笑,只是下一秒,看见从书房里走出来的那个人,她的脸顿时僵住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以前就是她依靠的大山,现在的大山却增添了几分憔悴。
姑姑也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铲子,脸上堆满了笑容。
“爸!”左晓夏叫出了心中那个已经有点生疏的字眼。
左晓夏和她的父亲已经快5年没见面了,最后一次见面是左晓夏大学的毕业典礼。
“晓夏。”听着父亲的这一声叫唤,她已经有点哽咽,泪水不自觉得流下来,左晓夏平时很少哭的,但是此刻,她心中好像积攒了好久的委屈,终于可以爆发了。
今天姑丈高兴,开了一瓶洋酒,以前姑丈只要有什么喜庆的事,都会开瓶酒和她小酌,她和表妹的酒量也被姑丈训练得不是一般的好,但是左晓夏却从来没和自己的父亲喝过一杯,“来,晓夏,陪姑丈和你爸爸喝一杯。”
虽然有点意外会见到父亲,但这一顿晚餐还是觉得很温馨,吃饭的时候三个大人时不时给她夹菜,左晓夏已经好久没像今晚一样被暖暖的亲情包围着。
“爸,这次回来就不要离开了好吗?”晚餐过后,左晓夏和父亲单独在阳台上吹着风。
“晓夏,有些事情不是爸爸能控制的,只要你安稳幸福,爸爸就放心了。”父亲表情凝重地眺望着远处,回避着她的疑问。
“可是这么多年来,你们都各自离开,没有人告诉过我为什么?这样对我也很不公平。”左晓夏想问父亲母亲的下落,她此刻眼眶已经湿润,但是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不想父亲看到她的脆弱。
父亲只是沉默,将她轻揽入怀,“晓夏,记住,远离那个人女人,一切会好的,等着,一定会好起来的。”
左晓夏知道父亲所说的那个女人,就是她的母亲,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分开,怎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母亲的消息,还有好多的为什么始终没有问出口。
后来她和父亲聊了好久,才知道原来父亲这些年,生活得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般如意,反而是有些说不出口的心酸,新的征程,让父亲什么都得重新来过一样,加上年纪稍长,所以也感到身心疲惫。
左晓夏就静静地聆听着父亲的诉说,觉得和父亲的距离好像拉近了,就像朋友一样的亲近,但是母亲在她心目中却依然是那般模糊,十几年,她没有再见过一次她的母亲。
左晓夏从姑姑家回到许志扬的小楼已经10点半,到楼下的时候她看到三楼和厅都开着灯,心里一阵欣喜,是许志扬回来,说实在的,许志扬不在的这几天,她总感觉心理空荡荡的。
她掩盖不住自己内心的欣喜,急急忙忙地冲进了小楼,一直上到二楼,厅里居然空荡荡的。
放下了包包,左晓夏开心地跑到卧室,还是没见到许志扬的人影,才想起,刚才看到的是三楼的灯亮着,许志扬应该是在三楼。
她蹑手蹑脚地走上三楼的楼梯,之前听许志扬说三楼是他的工作室和书房,虽然搬过来快两个星期了,但她还没上三楼看过。
三楼只开了一盏黄色的灯,整一层都是空旷的,没有任何隔间,有一个很大的红木书架,还有一张很大的工作台和一张沙发,那张沙发就像是给熬夜加班的人准备的,看起来有点冷冰冰的。
书架上放了满满的书,还有几个画架,其中有一个画架用白布盖着,像是遮盖着什么神圣的画像。
左晓夏好奇地想走过去掀开白布,可是就在此时,许志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身后,许志扬突然用宽厚的胸膛将她的身体紧紧围住,将脸埋在她的颈间,轻轻地啃咬着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顿时让左晓夏的身体一阵颤栗,她的身体很诚实,她实在是太想念许志扬了。
左晓夏转过身子,面对这许志扬柔情似水地说,“我想你了。”
许志扬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将左晓夏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发丝,她在许志扬的怀中能感觉到他正在发热的身体,她抬起头,许志扬的脸上有几分疲惫,对上左晓夏的双眼时,眼里有种很奇妙的闪烁,像是在回避。
左晓夏感觉有种失落,怎么感觉全世界都好像在回避她,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她以为许志只是刚出差回来累了,所以也不多想了,用手轻抚了一下他几天没剃的胡渣,“累吗?先洗个澡吧,我给你煮点宵夜。”
左晓夏刚想挣脱许志扬的怀抱,没想下一秒却被许志扬重重地拉回了怀里,他炙热的双唇覆盖住了她柔软的唇瓣,左晓夏感受着他滚烫的气息,那淡淡的烟草的香味,让她怀念的、不可自拔的男人味道。
她也伸手缠绕上许志扬的脖子,热烈地回应着他的吻,每次的拥吻都感觉要吻到天荒地老一样。
许志扬的吻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紧紧吻着左晓夏,从她的双唇到耳垂,激烈地吻,再加上几天的小别,已经足够燃起两人彼此的火苗。
两人紧紧相拥着,一路深吻着,一直退到旁边的沙发上,左晓夏刚刚还觉得这张沙发冷冰冰,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他们临时筑爱的小床,许志扬将她紧紧地锁在沙发里,滚烫的身体彼此紧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