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他陡然间惊醒。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视线无意识地扫了周围一眼,很快就发现柳三妹出来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笑容灿烂,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她一番,“你没事吧?”
柳三妹弯了弯嘴角,摇摇头,“我们先回去吧!”
陈天齐点点头,“你饿了吧?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柳三妹点点头,她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陈天齐搂着她,让她借着她肩膀的力量往前走。
等两人到了饭店。陈天齐熟练地点了几个柳三妹爱吃的菜。
柳三妹靠在他怀里,精神有些萎靡。
陈天齐摸了摸她的额头,一点也不烫呀。但,他毕竟不是医生,看着她没精打采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吃完饭咱们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你这样我不放心。”
柳三妹摇摇头,她根本没有病,她的身体是爷爷支撑的,现在虚弱无力,只能是爷爷那边出现问题了,她有些担忧,会不会不是爷爷在提醒她什么,而是他的身体状况出现问题了呢?
这不梦不让她怀疑呀。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了。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出现问题。可他迟迟没有找到治愈家族遗传基因的含翠空间。
他有可能是硬撑着帮她带到这个时代的。
现在他体力跟不上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柳三妹隐约觉得是这样。
想到还差了一个玉佩,她心里就有些着急。
“那些记者走了吗?”等恢复点体力的时候,柳三妹问陈天齐。
陈天齐愣了一下,“没有,还在饭店呢!说好了,我包他们食宿的。”
柳三妹低头想了想,“吃完饭,你带我去找他们吧,我有事找他们!”
陈天齐有些不明白她的话,但看着她似乎还是很累的样子,也就没有再问了。
吃完饭后,柳三妹在楼下客厅等陈天齐把人喊下来。
没办法,虽然现在没有以前保守,可一个女人和几个男人在同一个房间里,还是会有些不好。
很快,那几个记者就跟着陈天齐一起下来了,甚至连照相机也拿下来了。
柳三妹微微一笑,招呼大家坐下。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一脸关切地问,“柳同志,你还好吧?”
柳三妹笑了笑,“还不错!之前是有些误会才被传来这里。刚才已经被放出来了。”
“那就好!”众人纷纷点头。
柳三妹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她现在只想早点把剩下一个玉佩拿到手,于是她开门见山地说明自己的想法,“我是国家考古队的。其实找你们,也是想请你们给报导一下。”她斟酌一下言词继续说,“我们国家之前因为一些原因,对文物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我希望你们能报导一下。”
戴眼镜的男人名叫周向军,他面上有些为难,“柳小姐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这恐怕不行。我们每天写那么多稿子,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核才能录用。您说得这些涉及一些敏感的问题,我们总编恐怕不会采用的。”
柳三妹低着头,有些失落,她原以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让大家珍惜文物,知道文物的价值,说不定缺钱的人会拿玉佩出来卖。可,她忘了,这年代言论并不自由。她这法子行不通。这让她有些失落。
陈天齐有些明白柳绝妹的意思了,“可不可以从绝妹的个人事迹写篇访谈呢?她是北京首富,是咱们国家第一个慈善机构的建立者,应该很有看点吧!”
周向军诧异地看着陈天齐,他扶了扶眼框,“的确如此。因为改革开放政策出台,现在上面让我们报道这方面的事迹,好早点让全国人民富起来。”
柳三妹低头想了想,又试探着问,“我喜欢收集玉佩,这点能不能也写进去。”
陈天齐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周向军只是愣了一下,很快拍板,“行!这有啥不行的!我们做介绍的时候也会提及你的专业。你有这点爱好很好,也算是活学多用了。”
柳三妹眼睛亮了一瞬,她想了又想,从自己的书包里把玉佩拿出来,摆放在茶几上,她蹲坐下来,以张开双手的姿势,和玉佩一起拍照。
周向军立刻让摄影拍照。
照片就这么定下来了。
关于人物简介,柳三妹算是知无不言了。
等他们把该搜罗的资料都写完了,已经很晚了。
柳三妹也开了一间房。
陈天齐看着她疲惫不堪的样子十分心疼,虽然他有满肚子的疑问,可也不忍打扰她难得的休息时间。
第二天,柳三妹就和陈天齐回了北京。
他把手头上的事情暂时交给底下的店长。
他实在是不放心柳三妹。
她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浑身无力,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等两人回到北京,陈天齐帮她向考古队请假。
柳三妹看着他为自己操心操肺,忙得连饭也顾不上吃,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她有些担忧,也许她真的有一天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到那时候,他该怎么办呢?
会不会有可能挺不过去?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对自己越来越好,她身体一不舒服,他比她还着急,她很难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满腔爱意。
她觉得自己很不负责任,明明她没有未来,却偏偏答应和他在一起。
他现在过得越幸福,将来他就越痛!
一想到这点,她心里就很自责。
陈天齐端着碗,用勺子舀了一勺鸽子汤,“这个是我自己去菜场买的鸽子,里面加了枸杞,你现在身体太虚了,要好好补补!”
柳三妹点点头,低着头,把勺子里的汤全喝了。
又吃了一半鸽子肉,喝了一碗汤,她才放下筷子。
陈天齐正要收拾东西出去,柳三妹拉住了他,“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陈天齐愣了一下,随口答道,“你不在,我就去找你呗!”
柳三妹急了,“我是说死了!”
陈天齐脸色煞白,手一松,碗筷掉在地上,他仿若未决,慌张地上前,扣着她的肩膀,十分激动地问,“为什么会死!不会的!你怎么可能会死!你别吓我!”说着话,他的嘴唇似乎抖了抖。
柳三妹看着他急得快要哭出来的眼睛,心里堵得更难受了,她很想说,她是开玩笑的。
可,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陈天齐见她迟迟不回答,心情更加沉重,“你是不是真的得了啥绝症?”
柳三妹一愣。
陈天齐见她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就解释起来,“就像前几天我看得那个电视剧。里面的女演员因为得了不治之症,为了让对象不难过,撒谎骗她对象说自己爱上别人了。”
柳三妹听了直冒黑线,这种天雷滚滚的电视剧真的有,她前世就看过好几部。当时的感觉就是那女人有病!
只是,轮到自己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讨厌这种未知的恐惧,她担心他真的会撑不下去。
人都是有感情的,当初她和陈天齐在一起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多喜欢他,她更多的是想要有个家庭。
可,相处久了,陈天齐把她当成宝贝一样时刻呵护,什么都肯为她做,她心里越来越喜欢他。
现在,她不知何时就会离开这个年代,她心里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他。可,她偏偏带不走他。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疼。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她无声地哽咽着。
“你怎么哭了?”陈天齐见她一直不说话有些慌乱,该不会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吧?他看着她的眼睛,急不可耐地说,“你别担心,国内治不了,我们去国外,我手里攒了不少钱,我就是全花光了也一定要给你治好。”陈天齐捧着她的脸,大拇指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闻言,柳三妹哭得更厉害了,作为一个即将躺在病房等死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种话更能安慰人的了。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孤独的人,小时候因为妈妈改嫁,她感觉自己被人抛弃了,心里一直没有安全感。对什么事都不上心,有种得过且过的感觉。别人说她豁达,其实还是因为她不敢太上心,怕有一天会失去。
现在,她豁然发现,其实是她狭隘了。如果,她不真心对别人,她怎么会收获真正的幸福呢?
柳三妹抹了抹眼睛,挤出一抹笑容,“我没事!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别担心!”
闻言,陈天齐松了一口气,到脸上仍旧有些紧张,“如果有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别一个人硬撑着。我即使帮不了你,也能给你打打气。”
柳三妹点点头,心里很受用。她慢慢靠在他怀里,从下往上看,他秀气的下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清爽,她忍不住凑上去,咬了一下。
陈天齐身体一僵,险些失态,好在他即时稳住阵脚,但,他的耳朵悄悄红了。
柳三妹闷笑不已。
陈天齐看着她面上的坏笑,就知道她又在逗他了。他情不自禁的地拥紧她,“如果我们现在结婚就好了!”
柳三妹身体一一僵,没有说话。
陈天齐轻轻叹了口气,拥抱的更紧了。
第143章
天黑了,柳三妹好容易才把陈天齐劝走。
想到这些天因为担心她,陈天齐把自己的工作都给耽误了,她就哭得十分愧疚。
她想着陈天齐帮她请了这么多天的假,不能太浪费了。在家闲着也是无聊。
于是就跑到孤儿院看看情况。
看着孤儿院的老师十分尽责,并没有虐待儿童的情况,柳三妹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她把剩下的工作都交给院长,自己一个人开着吉普车回家。
没想到,开了半个小时,柳三妹隐约觉得后面有车一直跟着她。她往左拐,它也是,她往右它也是,她停,它也停。这很明显就是跟踪呀。
她心里有些紧张,该不会是因为那篇报道,自己露富了,所以这些人心理不平衡,想要绑架她吧?
想到会是这个可能,她的心微微一沉,直接把吉普车开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这里丛林密布,周围都是树木花草,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石子路,堪堪只够一辆车行驶的。这样一个隐秘的地方,藏一个人太容易了。
柳三妹很快从车上下来,快步走进附近的草丛里,又很快闪进空间。
没过一会儿,她看着一直跟在她后面的那辆车停了下来,车上的人故作镇定的慢慢靠近她的车,见里面没人,又分散开来找人。
其中一个男人,身材很魁梧,表情严肃又凶残,恶狠狠的眼睛如鹰一般敏锐,他飞快地扫视四周,大手一挥,指着从柳三妹踏过的入口,吩咐道,“你们赶紧到四周搜索一下,咱们只要把她抓到,下半辈子就甭愁了,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是,陈哥!”这人的话似乎鼓舞了他们的热情,立刻分开寻找。
柳三妹看着这群人心里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