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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蓉对他这“创举”表示万般无奈,她想起一件事,就一边帮尹擎苍按肩膀一边说道:“今日颜姑娘告诉臣妾, 王国公觉得王大哥和他失踪的嫡幼子十分相像,不知皇上可愿派人调查一番?”
    “有此事?”尹擎苍微挑了眉,没料到王韫也许还系出名门。对于情敌的身份水涨船高这一点,尹擎苍十分不爽,先捏了把元蓉的细腰:“皇后怎又关心起了那侍卫?”
    元蓉被尹擎苍弄的一阵痒意,她在男子怀里缩了缩身子,随即又没好气道:“这关系到王国公府,怎就成了臣妾关心王大哥?”
    尹擎苍冷哼一声, 感觉到肩上素手的力度轻轻柔柔, 他脸色方才稍微缓和一点:“皇后晚上好好侍寝,朕就派人查此事。”
    元蓉听后就想起身离开尹擎苍的腿上以示抗议,结果被他一把按在男子硬邦邦的胸膛前。
    尹擎苍低下头, 在动弹不得的元蓉耳边吹了口气,他嘴边扬起笑意,就是要故意诱惑她:“朕说真的。”
    元蓉蹙眉闭上眼,简直无法忍受尹擎苍这番挑逗,她声音听上去很是嫌弃:“晚膳都还没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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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擎苍翌日便派人着手调查王韫的家底和过往,暂还未有消息传来。不过王蔺之相信皇权之力,比他暗中派人调查要有效得多。
    既然晋武帝答应出示证据,想来不会对王韫的身份做什么手脚。
    四月底的夜里尚且凉爽,晚间夜风习习,满院的桃花树被宫人特意移来,随之飘荡着诱人的香气。
    矮一些的青花瓷底盆内,栽了同样是粉色的月见和八仙花。暖黄色的烛火掩映间,将桃树盆花又染了一层别样朦胧的色调。
    难怪迢迢被元蓉牵在手中看到这一幕时,她会掩嘴忍不住惊呼。这活泼的模样,倒是令不少人的视线纷纷落在迢迢身上。
    元蓉知道迢迢性子活泼,不忍让她觉着压抑,便只牵着迢迢,与身旁的尹擎苍一同在上首落座。
    众人见此纷纷磕头行礼,万岁千岁之声在下方此起彼伏。
    迢迢还颇为不习惯地接受着底下人的跪拜,待她落座后,又发现席间的矮桌上,摆着宫内特制的几簇雅致绢花。
    一时她忍不住将绢花拿在手中把玩,而尹擎苍隔着元蓉看了迢迢一眼,他坐定后道:“诸位平身。”
    “谢皇上。”
    太监待所有人都在席间坐定后,高声宣告道:“奏乐!”
    一列宫廷舞女随之掩面走入席间,而文武大臣们则开始朝晋武帝和皇后公主等人敬酒。、
    对于头一回见到的慧文公主,他们自然是不吝赞美之词,各种好话将迢迢夸上了天,弄得迢迢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很快轮到胡韦如时,只见她今日规规矩矩地直起身,低垂着眼睫朝上首道:“臣敬皇上一杯,愿皇上龙体安康,事事顺心如意。”
    尹擎苍微微颔首,面色冷硬地饮下杯中一小口酒酿。
    随后胡韦如又依葫芦画瓢,各自敬了元蓉和迢迢一杯,倒是看不出往常的那种锋锐之气。
    自齐国公被调往南方修建堤坝,胡韦如这段日子就老实本分了许多,不再频繁派人求见,每日奔赴校场练兵,甚至还在府中种起了菜,圈地享受起了宁静的田园生活。
    这副恬淡安然的模样,若不是前几次事皆有相关线索牵扯在胡韦如的身上,尹擎苍简直要怀疑眼前的人不是胡韦如了。
    胡韦如当然没多大改变,近日尹擎苍派人将她盯得紧,从胡韦如的种种行迹来看,他几乎可以判断出她今晚还要作妖。
    第55章 反常
    片刻后, 元蓉身前桌案上的酒杯空落, 上前给她倒酒的小宫女手中一抖, 竟将酒水洒了一些在元蓉豆绿色的衣摆上。
    宫女连忙跪下磕头:“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这清脆的声音, 引得底下不少人纷纷抬眸望来。
    尹擎苍皱起眉,显然很是不悦:“退下吧, 日后不必出现在朕眼前。”
    宫女显然未料到后果如此严重, 她泪眼汪汪地抬头愣住,这跟胡将军告诉自己的一点都不一样啊?
    尹擎苍对于宫女的怔神, 愣是没施舍一个眼神。旁边的太监见此,连忙呵斥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她拖走!”
    待宫女被带下去后,元蓉转头向尹擎苍道:“还请皇上容许臣妾退下更衣。”
    “准了。”尹擎苍面容无甚波动, 让人看不出他内心所想。
    元蓉被司琴扶起身离了桃花飘香的席间,去寻一处殿内更衣,换掉湿了裙摆的衣裳。
    于是乎离这儿最近的为玉池宫,元蓉二人在尹擎苍特地安排的禁卫护送下,入了宫内正殿。
    禁卫头领待见到元蓉二人入殿后,突然朝身后的禁卫发话:“院外防守较为重要,你们都去外头,切勿出了什么岔子。”
    “遵命!”
    他手底下的禁卫们不疑有他, 立即转身整齐地去往玉池宫朱红色的墙外, 各自持刀立着。
    然而禁卫中的一人却是心生奇怪,他抬起头,露出那张俊朗的脸来, 赫然便是王韫。
    今日王韫本是替补入队,原先其中一名禁卫生了病,拜托王韫拿着他的腰牌顶替。晋武帝这番指派的禁卫人数众多,即使是禁卫头领,一时也难以发现有人冒充。
    王韫当时想着能见到元蓉,那他答应下来也无妨。
    可眼下王韫却觉得,这禁卫头领方才所为当真好生奇怪。既然院外防守重要,禁卫头领一个人守在院内做什么?
    出于不能露陷的理由,这疑问王韫不好说出口。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院内一直安静得异常。王韫心中疑窦渐生,甚至连身旁的有些禁卫也察觉出不对来。
    就在此时,一名女子的声音响起:“侍卫大哥这是在?”
    王韫闻声抬头,发现是眼前的窈窕女子是颜亦蓁后,他连忙冲她使了眼色,示意她别乱说话。
    颜亦蓁立即接收到王韫的信息,因此她略过了王韫,朝另一人问道:“皇后娘娘可是在里面?我见她好久未归席,这才来寻。”
    那禁卫摇头后皱了皱眉,显然也对里面的情况感到怀疑:“卑职不知,不过确实是过了许久了,可否要派几人一同陪姑娘进去?”
    “就他吧。”颜亦蓁指了指王韫,吓得他立马低下了头。
    禁卫见此有些怀疑王韫这张让他不感熟悉的面庞,不过既然是眼前姑娘开了口,他就没多问,转而朝王韫道:“那你且进去看看。”
    王韫不敢出声,只是点了点头,上前几步跟在了颜亦蓁身后。
    二人不由自主地放轻脚步,迈过院门环顾一圈后,却见整个玉池宫院内空无一人,仍旧是那番静悄悄的模样。
    登时王韫意识到情况有变,连忙转身走向院外禀报:“禁卫头领不在院内!”
    若说这武功,王韫除了身强体壮之外,并无多大建树。故他连忙丢下颜亦蓁,走向外头禀报异状,毕竟这关乎到玉池宫殿内元蓉的安全。
    可不料正在此时,身后传来颜亦蓁的娇声呼喊:“侍卫大哥救我!”
    王韫闻声回头,只见禁卫头领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手持出鞘的佩剑,就疾步朝吓倒在地的颜亦蓁奔去。
    这一幕就发生在瞬息之间,王韫想也未想地就疾步跑到颜亦蓁身前。
    他尚且还不利索地抽出长剑,却以一己之力,替她抵挡禁卫头领的所有攻击。
    \\
    且说先前元蓉和司琴一入玉池宫正殿,就早已被尹擎苍特意训练的女暗卫带着翻窗出到了外头。随后元蓉一路回了防守严密的凤藻宫,静候消息。
    故她并未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只是听说王韫为救颜亦蓁受重伤时,元蓉还是颇为惊讶,虽则尹擎苍同她提过今晚宫宴可能有危险,然而王大哥好像还不是禁卫,又怎会与颜亦蓁一同出现在玉池宫?
    “颜五姑娘是出来寻皇后才入内的,至于王韫,他替了一名禁卫的班。”
    此时宫宴已散,尹擎苍在凤藻宫向元蓉徐徐解释道,迢迢则去王韫那儿探望他的伤势了。
    “原是这样,没想到他二人竟被误伤,倒是臣妾拖累了他们。”元蓉有些惋惜地蹙了蹙眉心。
    尹擎苍伸手替她抚平眉间细小的褶皱,又将元蓉的素手握在掌心道:“是朕没有安排好,皇后不必自责。先前朕只吩咐了禁卫头领一人,让他注意形势、随机应变,怎想到他就是那歹人?”
    话落,尹擎苍自己又皱起了眉:“若是朕将皇后金蝉脱壳的计划告诉了他,之后就更危险了。”
    “好在有惊无险,这回的事又是胡将军的手笔?”元蓉反握住尹擎苍的手,轻声安慰。
    “暂时不知,胡将军最近与膳房的宫女有过接触,她与禁卫头领的关系尚不明朗。”
    尹擎苍提起胡韦如,面色已然阴沉了下来。早在寻回元蓉之前,胡韦如就曾经数次进宫,倒是认识不少宫中的人,他并未对此多加管束,未料到却埋下了祸根。
    且还有一处蹊跷之处,耐人寻味。
    “据玉池宫内的禁卫所言,禁卫头领当时被制伏后,行为十分怪异。”尹擎苍凝眉沉思。
    “如何个怪异法?”元蓉不禁挑眉。
    尹擎苍深吸了一口气,禁卫头领原本是他在军中的属下,突然遭到背叛,尹擎苍心中并不好受:“原本两名禁卫将俞昆勉强按着,突然他就失去记忆一般茫然四顾,似乎不知发生了何事。”
    元蓉听闻这奇怪的一幕,却是想起尹擎苍四年前反常的模样,她迟疑了几瞬方才开口:
    “这是不是……蛊?”
    \\
    太医院内,王韫躺在床板白色的被单上,已然昏迷了意识。颜亦蓁在旁边捂着朱唇,面色苍白地看着太医给王韫包扎深可见骨的伤口。
    若不是眼前的侍卫大哥替她挡了数刀,颜亦蓁早就小命休矣。
    第56章 劫走
    “颜五姑娘, 这场面太过血腥, 要不您还是避一下吧?”年轻的太医注意到颜以蓁面色苍白, 心想还是请她出去较好。毕竟一介姑娘家, 白日看到这血淋淋的骨头,晚上回去说不定还会做噩梦。
    颜以蓁本想说不必, 后来一想她继续待在里面也帮不上什么忙, 何况她的确不习惯见这大片斑驳的血迹,便点头道:“也好, 有劳太医们了,侍卫大哥的伤势不致命吧?”
    “放心,也是他运气好,刀剑并未伤及要害, 只是皮肉之伤。”年轻太医笑答,随即将颜以蓁请出了屋内。
    外头夜幕已然降临,正是月明星稀之时。见到眼前这一幕,颜以蓁这才真正回过神来,只觉先前在玉池宫内发生的事,不过像是一场梦境一般。
    先前那般危险的境地,禁卫头领要杀自己,在院门口的王韫本可以跑到外头再去搬救兵, 却立即选择了回来以身挡剑, 护住了她。
    他当真是个好人,极好的人。
    “颜姐姐,王大哥如何了?可有流血受伤?”
    女童软糯的声音将颜以蓁拉回神来, 她低头一看,发觉迢迢不知何时跑到了自己跟前。身后跟着几名宫女和上了年纪的老嬷嬷。
    “见过公主。”颜以蓁福了福身子,面上虽然淡定,却仍止不住地心有余悸道,“侍卫大哥还在里面昏着,且他受了些伤,怕是要几天才能好了。”
    “我要进去看看!”迢迢听后立马关心起王韫的伤势,拔脚就要往屋内冲去。
    颜以蓁连忙拦在了迢迢的身前,半弯下腰劝阻道:“里面侍卫大哥流了好多血,怕吓着了公主。”
    迢迢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势:“迢迢不怕!”
    颜以蓁颇为无奈,里面那等场面,就是她见了都害怕,又何况是年仅三岁的公主,便脑中想着法子继续劝道:“就是太医们也不会让你进去的,眼下夜已深,待明日臣女与您一同来太医院。”
    旁边的老嬷嬷也劝道:“颜姑娘说的不错,王侍卫在里面一时半会的醒不来,公主进去了也无人说话,还不如明日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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