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相还真是能言善辩啊!”云礼见这山涛巧舌如簧,事实摆在眼前,都可以装傻不认,心中委实佩服的紧。
“忠勇公还请你注意言辞,莫要干扰了陛下的判断!”山涛厉声指责道。
“哈哈哈,山相不愧是山相。那你看看这个如何!”此时季云信已经走回到了案几之前,抓起桌上的一封奏折,丢到了山涛面前。
山涛不敢起身,跪着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折子,不看则以,一看便是心惊肉跳不已。
见山涛看了一会儿,双手哆哆嗦嗦,似乎拿不住那折子一般,季云信这才开口道“王贞,山相总该认得吧?”
山涛低垂着头,没敢说话,现如今这番状况频发,他哪里一时间能想到那么多对策。
“当年隋柳镇的暂代镇守?”一旁的云礼倒是一脸探究的模样,接着季云信的话道。
“没错。只不过前不久过世了!”季云信刚说到过世,山涛心里便再咯噔一下。“这是他临死前,给朕递进来的折子。”
“陛下,他人已……”山涛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季云信打断了,“山相是想说,他人已死,此折子不足为信?”
山涛低着头,没有说话,因为他猛然间发现,这似乎又是一个季云信给他设计好的陷阱。
季云信怎会不知道山涛现在所想,他冷哼了几声,道“实话告诉你吧,这是他临死前特意给朕发的密函。途中并无人知晓,也无人可伪造。那么现在便说说,这其中的事吧?”
听着季云信这语气,山涛心中猛然有了一个想法,今日若无意外,看来他是很难身而退了。
既然如此,与其事事被动,不如尝试化被动为主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想到这里,山涛主动坦白道“王贞奏报中的事属实,确实是老臣的安排。但老臣却想为自己辩解一二。”
“你让王贞做了什么?”季云礼发现,九歌当年只身在山越,原来不仅仅是杜昱,还有王贞。
山涛哪里还顾得上季云礼,只是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当年先王好不容易重新信任了陛下,政事上多番倚重,陛下前景一片大好,可就是这个九歌,就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动摇陛下夺储的心,我怎么可能不急。”
“所以你便要杀她?”季云信反问,“你难道不清楚,她在我心中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清楚!”山涛接话道“但是陛下,江山与一个女人相比,孰轻孰重啊!”
季云信看着山涛的神情,不由得闭上了双眼,心中哀叹,“山相啊山相,说到底,你还是不曾心意的信任过我啊!”
“陛下,老臣自问以真心相待,这十五年替陛下做了多少事,陛下难道不清楚吗?这般说来,倒真是伤了老臣的一片忠心啊!”山涛一副痛苦不已的神情。
“那山相的意思就是朕辜负了你嘛?”季云信瞧着山涛这副我有理,我委屈的神情,气就实在不打一处来。但今日之事,不能急进。季云信只能稳了稳马上就要暴躁的情绪。
“陛下”山涛突然间提高了音量,“陛下,即便此事老臣未同你商量,有悖于你的心意,但九歌毕竟安然无恙,老臣也并未铸成什么大错!还望陛下开恩,看在老臣多年陪伴的份上,原谅老臣这一次吧!”
“好!”季云信想都没想就这么答应了,季云礼站在一旁有些吃惊,搞不清季云信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依着他对自己哥哥的这个了解,今日之事,自然没那么简单。
结果季云礼还没想明白,这边山涛正准备谢恩的头还没有磕下去,季云信便接着道“那这件事呢?”说着朝山涛的面前又扔了一物。
叮当一声,那东西是个小物件,打眼看不清楚的。但山涛却是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一时间早已忘了仪态,瘫坐在地上,那东西他自然是认得的。
见山涛不说话,季云信冷哼了一声,道“怎么?山相这是不认得了?要不然我们去外面吹一下?试试看?”
山涛还是没说话,照理说,那人已死,鸽子也已经处理掉了,只剩一只鸽笛,应该没什么吧!
“哦,对!山相一定在想,诸葛百里已经死了,鸽子已经处理掉了,一只鸽笛而已,能翻出什么波浪!”季云信这话虽不重,但说起来阴阳怪气的。一旁的季云礼,将双手抱于胸前,等着看一出好戏。
“陛下!”山涛没再继续说下去,他自然知道,今日季云信找他前来,就是算账的,既然是算账,那季云信必定抓了确实的证据,否则今日怎会是这番言语。
“这只鸽笛是从当年你房里找到的。但是它却和诸葛百里留下的一模一样。当年我与九歌追查诸葛百里身后之人,那黑衣人正是逃到了我德勤院,当年你有太多的遗漏了,若不是我当年对你毫无警惕之心,你又能如何安然度过这些年。间接害死我父王的凶手!”
“陛下,这样大的罪名,老臣着实担不起啊!”山涛连连叩头,“众所周知,先王死于寒疾之症,并非中毒啊!”
“哈哈哈,先生,我从未说过,先王是中毒啊!”季云信的声音哽咽了。
山涛心中一颤,真巴不得扇自己一个大嘴巴,今日事发实在突然,他早已慌了心神,现在被季云信连番质问,哪里还能想的周。
“怎么,你承认了吧!那诸葛百里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乡野村夫,若不是你在背后指点,他怎么能凭借玄术,得到父亲的赏识,又怎么可能有机会给先王调养身体,每日让他喝下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丹药!”
“陛下,你在说什么?父王之死难道,难道是诸葛百里所为?”季云礼不可思议的看着季云信,当年他没有赶回来见季光最后一面,已经是生平最痛之事,现在听闻父王是被人毒害之死,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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