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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走的急,去了殿内还是赶上了,找了位子坐下,文武百官皆在,同他们打了招呼,脸上都堆了笑意,备着厚礼,待会定是要表一番真挚心意。
    内侍便进来通传:“皇上,皇后娘娘到!”
    殿内众人皆起身行礼:“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一身玄色冕服,笑着令众人平身,宴席这才开始。
    苏皎月静静坐在席位上,还未缓过神来,宋景年方才才松开手,她的手心已是一片濡湿。
    面前的方几上放着溜鸽蛋、八宝野鸡丁、挂炉鸭子、苹果馒首、汆鲜虾弯子、燕窝鸡丝汤……香味缭绕,她的食欲倒不是很好。
    反观宋景年,也不知是不是他母后生辰的缘故,他今日倒是心情愉悦,眉间都带了笑意,对她那是说不出的温柔。
    当下宋景年见她未动筷,就移了身子过来:“怎么了,胃口不好?”
    从前宋景年不爱同她说话,苏皎月便也未注意过他的声音,可现在他在耳旁低语,声音低哑磁性,很是动听,她忙朝反方向动了动才道:“……殿下多虑了。”
    宋景年看着她的反应但笑不语,半晌才说:“吃吧,待会冷了。”说完就坐正了身子。
    苏皎月更食不下了,以防他又过来,还是勉强动了筷,席间大臣敬酒贺寿,祝词献礼,她就未放在心上了。
    宴席过后,宫里还安排了戏班子给皇后贺寿,文武百官自是退下了,皇后就带着一干妃嫔和诰命夫人去了戏台。
    慈宁宫今日早起就传了消息来,说皇太后身子不适,不便赴宴。苏皎月便跟皇后告了退,想着去慈宁宫看看皇祖母。
    皇后自然是同意的,宋景年也没拦她,由他陪着皇后即可,不过竟说了句让她早些回来。
    苏皎月一怔,见他走远了,这才得了空子带着瑞香就去了慈宁宫。
    皇太后坐在罗汉床上喝茶,小几上放着苏皎月今日命人送来的蛋糕,吃了有大半了。
    待宫人传了话后,苏皎月才进了屋子行礼:“祖母身子可好些了?”
    皇太后招手唤她坐到身边来,苏皎月瞧着她气色不错,面色红润,就知道她定是因为不大想去才未去的。
    皇太后笑道:“好些了,吃过月儿做的点心,自然大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女主自以为的清闲日子到头了。
    第25章
    苏皎月看着桌上蛋糕,就想起宋景年的反常,便问:“皇祖母,这点心是皎月第一次做,倒是担心不合祖母口味……”
    皇太后笑着打断她:“怎么会不合口味,月儿手艺向来是好的。”
    苏皎月笑了笑没说话了,做成了这蛋糕,只昨日尝过一勺,觉着味道淡了,所以今日多加了些糖。
    怎么宋景年吃了以后整个人倒不对劲了呢?
    皇太后见她不说话,就又说:“今日你母后生辰,宫里头定是热闹非凡,许久不曾这么热闹了,哀家在屋子里都能听到外头声音。”
    苏皎月点点头,便跟她聊起琐事来,大多是她在说,皇太后听着,没怎么说话。直到说起戏班子,她才附和几句:“……年年都是那些戏,什么‘灵山称庆’、‘万福云集’的,哀家也看腻了。”
    苏皎月闻言抬眸看了皇祖母一眼,她两鬓斑白,眼角额间也有了岁月的波澜。苏皎月知道,她碧玉年华定是花容月貌。皇祖母坐到这个位置上,也是经了一番沧桑的。
    她一时倒想起她的祖母来,苏皎月父母离异,祖母带过她一阵,不似别人家那般溺爱,祖母对她很是严厉,但正因如此,才磨了她打小骄纵的性子。
    只不过在她还未过来的时候,祖母就已经仙逝了,现在想想,心里竟有了些伤感。一时说不出话来。
    下午天气晴朗,窗外树影斑驳,轻风不凉。皇太后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问起她旁的事来,这才又说起了话。
    这一聊就到了黄昏时刻,暮色四合。苏皎月便留下用了晚膳,竟有些不想回去了。
    皇太后见她一直赖在这,就笑:“今日怎么粘起祖母了……”
    “皎月一直想多陪陪皇祖母的。”她笑着道。
    话音未落,天公作美,外头下起滂沱大雨,雨势有些急,声声砸在琉璃瓦上,听着叫人心惊。
    皇太后起了身问宫人:“那会子天气不还好,怎的突然下起雨来了?”
    外头宫人就进来说:“奴婢也觉着纳闷,幸得皇后娘娘那里早就散了,不然怕是要淋些雨。”
    皇太后点点头,收回视线去看苏皎月,带着无奈笑意:“这一时半会你也不能回去了,罢了,就再和祖母说说话,雨势小了再走罢。”
    苏皎月自然乐意,起身扶了她坐下,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似乎她入宫以来说过的话,都没有今日这一下午的多。
    一个时辰过去,雨势没有半分转小,皇太后眼皮子倒是有些撑不住了。
    苏皎月自然看见了,哭笑不得,她正说起她看完女训的心得,许是讲的枯燥乏味了些,倒让皇祖母起了睡意。
    她便道:“祖母若是困了,月儿就伺候您歇着吧。”
    皇太后撩起眼帘就问:“雨势小些了吗?”
    一旁宫人福了身答:“没有呢,这雨怕是要下上一夜了。”
    苏皎月隐隐有些庆幸,面上不表露出来,皇太后担心她身子受不得寒,就叹了口气吩咐宫人:“叫人去东宫传个话,就说哀家今晚留月儿在慈宁宫了。”
    宫人应诺退下,还未走至围屏处,外头候着的宫人就急急进来传话:“娘娘,太子殿下过来了……”
    苏皎月应声坐起,有些难以置信,皇太后倒笑了起来,看她的目光意味深长:“……难为景年有心了。”
    说话间,宋景年就走了进来,后面宫人收了伞。似乎没来得及换,他还是上午那身衣袍,衣袖处淋了些雨,有些湿润。
    苏皎月忙起身行礼,站直后抬眸看他目色温柔,唇边挂着笑,走的急额上还落了汗。
    心跳便如擂鼓,没想到这么晚了他竟然真的过来了。
    他向皇太后行了礼:“皇祖母,孙儿见时辰晚了,外头又下着雨,想着月儿在此处怕是扰着祖母了,所以特地前来接她回去。”
    苏皎月放在袖口的手不自觉捏紧,皇太后笑着叹气:“也罢,祖母还想着今夜干脆留皎月在这,既然你过来了,倒是留不住她了。”
    宋景年笑的和煦,皇太后起了身看向苏皎月:“哀家也乏了,你们就退下吧。”
    苏皎月再有不愿,祖母下了逐客令,也是不好再留,便行了礼,跟着他退下了。
    二人走后,皇太后坐在内室软榻上就笑:“哀家看景年对皎月倒是越发疼爱了些……”
    一旁嬷嬷想起方才情景来,也附和着说:“奴婢瞧着也是,以往太子殿下可不会这般细致,今日倒还亲自过来了。”
    “皎月温柔沉静,是个好孩子。”皇太后手搭在榻边架子上,觉得预料之中,“一早我就觉着,景年喜欢她是迟早的事。”
    嬷嬷笑着应是:“太后娘娘果然英明。”
    ***
    这边光景就不是很好了,宋景年接过宫人手里的油纸伞,亲自打上,苏皎月这才看见,他过来时只带了一个宫人,两把伞……
    宋景年见她呆怔着,就道:“此刻雨大,你到我这里来,待会淋湿了对身子不好。”
    苏皎月心里一赌,就想问他既然担心她淋湿,为什么不多带几把伞来?四个人两把,她倒也不好把这瑞香和那宫人丢在这。
    话未出口,她还是忍住了,宋景年干脆拉过她进怀里,一手撑伞,一手搂着她肩侧,然后才下了台阶。
    雨确实有些大,伞似乎也大,苏皎月面上泛红,肩上的大手发烫,烧灼着她肩旁的肌肤。宋景年很护着她,雨斜斜而泄,他便将她拢的更紧了。
    苏皎月的脸实实贴在他胸膛,听到他心跳缓慢沉稳,宋景年身上很热,她记起他牵过她手心,包括收在肩旁的手都是温热的,他身上不太陌生的气息层层笼罩着她。
    她竟然有些透不过气。
    回了东宫,月嬷嬷就迎上来,想问娘娘淋着没有,就看见宋景年身侧衣袍湿了一半,苏皎月从他怀中出来,身上倒是干净的。
    月嬷嬷一愣,话就未问出口了。
    宋景年把伞递给宫人,转过身说:“我去换身衣服,嬷嬷端些热茶进来,她身上冷得很。”
    苏皎月面上一滞,想着定是方才她身上寒气冷着他了。
    宋景年进去后,月嬷嬷也扶她进了屋子,伺候她坐下就说:“殿下傍晚回来的时候,一进屋子就问娘娘回来没有,奴婢说娘娘去了慈宁宫,约莫是被太后娘娘留下用膳了,殿下这才没说什么。”
    月嬷嬷顿了顿,给她倒了茶,才又压低了声音道:“晚上下起雨后,殿下在屋子里看书,奴婢瞧着殿下很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就看着屋外……现在想来,定是在等娘娘回来呢。”
    苏皎月喝了口茶,茶水很热,似乎是才烧的,烫的她面上泛起了热意。
    宋景年很快换洗了出来,见她坐在风口上,便吩咐月嬷嬷伺候她进去沐浴了,才又让宫人把锦纹木窗给关上。
    屋里顿时暖和许多。
    月嬷嬷在内室里低声说:“奴婢瞧着殿下对娘娘比以往好了很多,果然是得让娘娘和殿下独处,两人多谈谈,自然感情深厚了些。”
    苏皎月笑了笑,没搭话,缓缓升腾的雾气模糊了她的神情,月嬷嬷哪里知道,他们是从未同过床的,感情怎么就深厚了。
    只是宋景年确实是反常了些,但她可不敢给自己戴高帽,他这人情绪不定,说不准待会又变回冷淡模样。
    她现在倒觉着他冷淡起来是很好的。
    沐浴完后,月嬷嬷伺候她换了衣服,宋景年就坐在内室小几上看书,见她出来了,手上书页一合,就将书移到一旁。
    月嬷嬷照常行了礼欲退下,还未挪动步子,宋景年忽然出了声:“嬷嬷不必出去,就在外头候着吧,若是夜里起来唤人也方便。”
    想想是这个理,娘娘有一回半夜起来喝水,受了凉第二日身子就不好了。月嬷嬷便点点头,应诺候在门上了。
    苏皎月站在桌前,听了他的话这个人从头惊到脚,月嬷嬷倘若守在这儿,他们还如何分床睡?
    宋景年起了身看向她,眼里转着波澜不惊的光,暖灯照着他的脸格外的温和,说出的话也是低低的:“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话音一落,她就看着他竟直直走向了软榻。
    苏皎月在原地彻底愣住,被这一日来他的反常逼迫地有些站不住了,幸得内室外头有帘子垂下来,挡住了屋里一切,月嬷嬷看不到。她这才转过身来,那人已经在榻上坐下了。
    苏皎月咬了咬唇,走近了些,声音压低的恰到好处:“殿下,怎的今日不必去外头看书了吗?”
    以往他看书会看到很晚,似乎总有看不完的书。
    宋景年却说:“有些乏,不想看了。”
    说完见她神色似乎不大高兴,有些好笑:“你我二人是夫妻,难道不该同榻而眠吗?”
    第26章
    他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顿,苏皎月缓不过神,倒还担心被外头月嬷嬷听见了。最关键是,他这话她竟不知该作何回答。
    宋景年笑了笑,身子往内侧挪了挪,给她腾出地方来,然后才拍拍软榻:“夜里凉,上来再说吧。”
    他神色慵懒,一副请君入瓮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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