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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一堆崭新的西装,助理憋了一肚子的问号,但最终还是忍住,一个字都没问。只能透过后视镜,隐约看到蔺平和看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发呆。
    发呆???
    他们公司高冷严肃的蔺总居然在发呆???
    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的助理差点没踩住刹车闯了红灯,还好一路有惊无险,还是在越线前停下来了。
    他还记得那辆在夜色中无比吸引眼球的红色法拉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刚从法拉利驾驶位上下来的那个女孩子,好像往他的老板的西装口袋里塞了什么纸。
    ……不会是钱吧?
    这怎么看起来越来越像某种不可描述的肮脏交易了呢?!
    但是作为下属,这种事情他也不好问出口,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后续发展了。
    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到底是谁……
    ……
    而此时刚刚驱车回家的陶酥,还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蔺平和的助理眼中,和蔺平和有着“某种不可描述的肮脏交易”关系的人了。
    她心情愉悦地把车停在别墅区的专用停车位里,然后一边晃着车钥匙,一边进了家门。
    这栋别墅是陶家的主宅,是母亲在世时买下的。因为母亲年轻时在北欧留学和工作,所以这栋的装修风格也偏欧式。
    别墅很大,一共有三层,一层是客厅和餐厅,陶酥和姐姐住在第三层,哥哥在第二层。因为哥哥会直播打游戏到深夜,如果住在同一层的话,会吵到睡眠质量很低的姐姐。
    周日,哥哥姐姐都很忙,姐姐陪她吃过早饭后就去上班了,直播游戏到深夜的哥哥中午才起床,陪她吃了个午饭也去公司了。
    陶酥一个人在别墅里呆了一个下午,顺便把要交给曲戈的画稿完成,然后自己在家里吃了晚饭,就回学校了。
    因为一直都在准备画展,布置会场,再加上还要上课,陶酥这几天也很忙,以至于感觉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周末。
    画展的位置在别墅区附近,陶酥把地址发给了蔺平和,等到了上午九点整,她穿着小礼服,等待着画展揭幕。
    画展从九点半正式开始,封景提前到场,帮她打理一些流程上的小事情。虽然她自己也可以处理得很好,但有人帮忙,无论如何也会更方便一些。
    十点,蔺平和还没有到。
    陶酥心里有点焦灼。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因何而来。
    明明自己也有几个同学,因为一些事情抽不开身,所以会迟到一会儿,但她却不会这样焦灼。
    好像只有蔺平和才是特殊的。
    她的目光总会不经意地扫过入口处,期盼着他快点出现。似乎是听见了她的期盼,几分钟后,展厅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熟悉而高大的身影。
    “蔺哥!”陶酥喊了他一声,然后兴冲冲地小跑过去。
    她今天穿着白色的小礼服,纤细白皙的小腿和泛着浅粉色的膝盖,全部暴露在空气中,脚上是一双七厘米的白色高跟鞋,鞋尖上镶了好几颗价值不菲的珍珠。
    或许是因为太开心了缘故,她跑向蔺平和的速度有些快,而且她又穿着高跟鞋,一下子没站稳。
    蔺平和迈开长腿,三两步就走到了她面前,然后伸出胳膊,接住了她。
    于是,陶酥就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第12章 十二张黑卡
    对于主动扑过来的温香软玉,蔺平和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长臂揽着她纤瘦的腰,穿着束腰款式的白色小礼服,让她本就纤细的腰肢显得不盈一握。她那么轻,只需稍一用力,不仅让她免于摔到,更能将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柔软的胳膊贴在他的腰腹上,让人有一种想要好好保护着的冲动。
    她今天似乎用了香水,身上除了往日里常有的那丝不易察觉的牛奶味道之外,还带着清爽的柠檬香。
    在应酬的场合下,蔺平和对于香水的味道并不敏感,似乎都是各种各样妖娆的花香,但这种甜甜的水果味儿,除了陶酥之外,他还真的没有见到过第二个。
    “抱歉……稍微跑得有点急,”陶酥稳了稳步子,然后将身体的重心从他身上移开,“看到你这么晚才来,就有点着急……”
    她大概是刚刚那一下摔得有点迷糊,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姿势暧昧极了。
    “工作有点忙,刚处理完,”蔺平和看着那双浅灰色的眼眸,继续说道,“让你久等了。”
    “不不不,没关系,”陶酥摇头,“我忘记你周六也上班了,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周六,那天你明明在工作,我却没记得……我带你去看画吧!”
    陶酥把那些负面的小情绪都收好,然后牵着他的袖子,沿着画架的顺序一幅一幅地给他讲解。
    考虑到对方的工作,应该是和美术这东西八竿子打不着,所以陶酥也没有多说一些专业术语,努力以最简洁易懂的方式为他介绍。
    蔺平和其实对这些东西只是略懂皮毛,像巴洛克、洛可可、古典主义这种比较写实的油画还能看得懂,也了解一些,但对于后印象主义绘画之后的西方油画,抽象派思维大行其道的艺术创作手法,他还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不过,既然这些是陶酥喜欢的东西,他也想试着去了解一下。
    画展上的作品不算多,因为陶酥的年龄并不大,虽然学习油画已经有了十多年的时间,但真正被老师挑出来可以作为展览的作品并不多。
    所以没过多久,陶酥就带着蔺平和转完了一圈,停在了角落里最后一幅画的面前。
    “验收教学成果的时间到啦!”陶酥兴致勃勃地对他说,“来猜猜我画的是什么?”
    蔺平和看着她期待的表情,那双浅灰色的眼眸闪烁着某种光芒,似乎对自己接下来的话颇为期待。
    可是……他真的看不懂这张画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陶酥似乎非常喜欢偏于意识流的油画,这种油画具有一个十分统一的特点:正常人都看不懂作者画的是什么东西。
    比如,毕加索的《格尔尼卡》。
    总结就是:我知道这画很牛逼,可我就是看不懂。
    可是面对着陶酥的期待,蔺平和觉得,自己也不能一味的沉默。
    所以,他决定瞎编。
    为了编得比较像样,他决定用疑问的方式来回答她的问题。
    “我能知道,这画的是马还是驴吗?”他一脸严肃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陶酥先是一愣,然后笑意瞬间就从唇角扩散到了眉梢。
    她先是小声的笑,继而实在是控制不住笑意,捂着肚子笑弯了腰,想蹲在地上继续放声大笑,但无奈现在穿着小礼服,于是她只能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攥着蔺平和的袖子,憋笑憋得十分吃力。
    致力于刷陶酥好感值的蔺平和,现在觉得自己有点过于自信。
    看她这个样子,虽然没有讨厌自己,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变得和封景一样,成了一个搞笑角色?
    陶酥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好不容易笑够了,她再抬起头,看到的仍旧是那张英俊而严肃的面孔。
    “噗、”她没控制住,然后又笑了一声,但还是告诉了他答案,“其实,这是我的自画像。”
    蔺平和:……
    搞艺术的人,真的是一群很神奇的生物。
    蔺平和看着笑得开心的小姑娘,心里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而陶酥说完这句话之后,笑得更开心了。从小到大,她周围的同学几乎都会画油画,哥哥姐姐因为无脑妹控,对于西方油画流派也颇有了解,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蔺平和这样的人。
    他有一种很奇妙的魅力,让陶酥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不过,认识他这段时间以来,陶酥觉得自己已经能掌握一个搬砖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设了。
    陶酥想,接下来他再做什么、说什么,自己也不会感到惊讶了吧。
    “喂!”
    陶酥刚想继续说些什么,话头就被一个男声打断。
    紧接着,她就感觉手腕覆上一丝力道,继而被人拉开。
    好奇地偏过头,就看到封景正黑着一张帅脸,敌意十足地盯着蔺平和。
    “你还真敢来啊,”封景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他,“小样儿别以为你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1)
    “让我来看看你,”封景保护性地把陶酥挡在身后,然后继续挑衅道,“看起来是不错,穿个阿玛尼还真把你身上的砖头味儿洗下去了,但是你为什么要说话呢?都能把妹子的自画像看成驴,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出现在我面前?”
    蔺平和没说话,只是眼眸深邃地望着他身后的陶酥。
    封景大概是觉得,他被自己戳到了痛点无从辩驳,于是态度上就更加傲慢了:“我再警告你,离她远一点,否则我——”
    “小景!”陶酥拽了拽他的袖子,然后说道,“你在说什么啊,蔺哥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要这么对他。”
    “我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封景转过身,握住她的肩膀,开启“穷摇”模式,“你看看这展厅里,哪个不比他懂艺术?哪个能把你的自画像看成驴?你是脑子里进了水吧,居然看上这么个家伙!”
    “哎呀你不要总是晃我,我要被你晃晕了,”陶酥用力地拨开他的钳制,然后转身,挡在蔺平和面前,以一种母鸡护小鸡的态度,对封景说道,“总之我不准你这么说他,我就觉得他好!再说了,你不觉得他说的话都很可爱吗?”
    蔺平和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二十岁的小家伙吵架,再一次找到了听现场相声的感觉。
    不过,“可爱”这个形容词,在蔺平和的记忆中,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被用到自己身上。
    他的个子一直都很高,在身高上就给人很强的距离感,而且脾气也不是特别好的类型,工作上赏罚分明,无论是下属还是家人,对他的印象都以严肃居多。
    但是,比起心情微妙的蔺平和,此刻封景则更加抓狂。
    “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封景指着她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就是看他长得帅!跟你姐一样一样的,长得帅说什么都对,我现在必须要拯救你的三观!”
    “我才不是只看脸的那种肤浅的人呢!”陶酥红着脸反驳。
    “放屁!你不光看脸,还看身材,实在是太……太肤浅了!”
    彻底被戳穿了心事的陶酥瞬间连耳尖都红了,封景说得句句在理,她连吵架都吵不过了,于是急得连眼眶都红了。
    怎么办啊……他会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这么肤浅的女孩子。
    陶酥心里急得不行,但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来反驳封景。
    因为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分散在展厅里欣赏油画的人群,没过多久就纷纷围了上来。因为都是熟人,陶酥就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浅灰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汽,然后她认输般地垂下了头。
    就在陶酥觉得,不得不接受现在这个局面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我会向你证明,我不是空有外表的人,”蔺平和将她拉进怀里,然后安抚性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继而抬起头,对封景说道,“而你,要向她道歉,你刚刚说的话是错的。”
    人群中的议论声开始嘈杂了起来,大家似乎对画展上额外出现的这场好戏,非常感兴趣。
    油画在中国本来就很小众,学习油画颇有小成的年轻人,大多也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所以互相也都面熟,偶然在画展上看到蔺平和这样的陌生面孔,自然非常好奇他的身份。
    “先说好,我也是学油画的,”封景挑眉,“意识流绘画和瞎画有着本质区别,别想着蒙我。”
    “而且这里没有多余的颜料和画布……”陶酥靠在他身上,小声对他说。
    蔺平和借着身高的优势,能看到了人群外面的东西,目光锁定在展厅角落里缓台上的那架黑色的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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