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一声尖叫,是陆子清从身后抱住了她。
“子清哥,你走路要不要这么没动静!”
“看,”一只胳膊拢在她胸前,他从她耳后探头过来,朝她晃晃手里的手机,“方才我给阿斐打电话了,骂了他一顿。”
她心口一阵突突直跳,甚至没在乎他现在正环抱着她:“他,他说什么了?”
他松开她,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她。
“好像……”他有点拿不准的样子,“没说什么?”
她被他迷迷瞪瞪的样子给打败了,泄气的转身去拎开水壶,他陡然从背后伸手过来:“我来。”
“哎呀!你别乱动!!”
喝醉酒的陆子清被烫了脚。
陈芃芃捧着他的脚放在凉水下冲了十几分钟,又从厨房里扒翻出一瓶年代可疑的香油,小心涂满他整个脚背。
她扶他躺去床上,蹲在床前往他脚上吹着气:“你别乱动,小心香油蹭在床单和被子上。”
他摸索着勾了勾她的手指:“芃芃,我有点疼。”
“忍着点,”她像个小妈妈,轻手轻脚的捧着他的脚细细观察,“幸好没起泡。”
然后她扑哧笑起来:“子清哥,原来你喝醉了是这个样子的,跟小孩一样。”
他艰难的伸手捏了捏脖子:“芃芃,我嗓子有点疼。”
喝醉了酒烫伤了脚的陆子清,又光荣感冒了。
他浑身疼,说不出到底哪里难受。
陈芃芃握着他的手,吐槽他:“真不消停啊。”
她去厨房切了姜丝,煮了水给他喝,把他喝出了一头汗,又忙着拿凉水绞毛巾来给他擦。
不知道什么时候瞥了眼手机,陈芃芃直跳起来:“完蛋!完蛋了!我赶不回学校了!”
她可怜巴巴的俯身看他:“子清哥,你好点了吗?”
他摇头,翻了个身:“我好难受。”
陈芃芃左右为难,内心交战,最后认命的跑去客厅打电话。
她跟舍友报备说自己今晚回不去了,如有老师查岗,一定帮她打掩护!嘱咐完毕,迟疑了一下,又问:“有人找过我吗?”
舍友那边在咔嚓咔嚓啃黄瓜,十分含混不清:“木有啊。”
陈芃芃气急,大半天时间阿斐居然连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也没去宿舍找过她,想必正陷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她越想越气,把手机干脆一关了事。
房子里要啥没啥,虽然是个小两居,但另一间房里空空荡荡,被陆子清清理的够彻底。陈芃芃没法,披了床毯子转去陆子清的卧室,准备守他一晚上。
她在台灯下看了一会书,窗外风凉,她站起身去关窗,看见窗台上放了一个玻璃瓶子,里面盛了半瓶子花花绿绿的满天星。
手法很粗糙,大的大小的小,歪歪扭扭,她一眼就能认出是她折的。
他威胁她,威胁她如果不好好听他的话,他就去告诉双方家长及学校的老师,说她和阿斐早恋!到时候被学校开除还是被父母胖揍,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气哭了,也吓哭了,被他逼着赌咒发誓,不准让旁人瞧自己的“小豆包”,更不准摸,阿斐也不行!他说这是为了她好,她隐隐约约觉得他可能说的有些道理,但随即他又逼着她给他折满天星。
那么老土的玩意儿,根本都不流行了,他却执意非要她折,她磨磨蹭蹭折了好几个月才折出半瓶子,手法粗糙,敷衍交工,好在他也不嫌,就这么收下了。
这么想起来陆子清好像真心怪可恶,虽然她从小叫他“哥哥”,可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温柔可亲的人。
不过奇怪的是,陈芃芃搔了搔脑袋,奇怪的是,她并不讨厌他,反倒一直当他是自己人。
虽然他真心没少阴阳怪气的恐吓过她……
难道只是因为他是阿斐的哥哥?
她回头朝床上看了一眼,他背朝向她,呼吸声平缓,似乎正在沉睡,身上的毯子滑下来半边。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毯子往他肩头拽了拽。
一只手按在了她手上:“芃芃……”
她以为他要喝水,赶忙探过头去问:“怎么?”
他还是面朝墙躺着,没有朝她转过身来:“和我的约定,你有没有遵守?”
第九十一章番外:《摘青梅》(下.2)
第九十一章番外:《摘青梅》(下.2)
陈芃芃嗓子眼一紧,没敢吭声。
陆子清也没再问。
早上陈芃芃是从床上醒过来的,睁开眼睛后她懵了一阵,一个翻身坐起来。淡蓝的窗帘拉的很严实,屋里光线淡淡的,四周很安静。
陆子清推门进来:“醒了?吃早饭吧。”
她回头看自己睡的被窝,很茫然的抓了抓头发:“我怎么睡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