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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篝火晚会结束,付爽回到自己的帐篷,静坐在床上望着帘外漆黑已久的夜发怔,许久后,她才拿起睡衣去洗澡。
    付爽擦身子时,脚边忽然踩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随即听到一阵尖锐的叫声,她也吓得叫了一声,回头发现是一只野生猴子。
    帐篷在园区,周围有很多野生动物,即使有安全栏,也难免会有空隙让它们钻进来。付爽拍拍胸口镇定,见小猴子盯着她的身体一动不动,她赶紧把浴巾围了起来,赶它出去。
    付爽给它吃东西,它也不走,一直赖在她床上跳来跳去。她正准备进浴室换睡衣时,浴巾猛得被它扯走了。
    正这时,从帐篷外冲进来一个人,付爽赶紧往浴室跑,听见外面的喊声。
    “付爽?”
    陈维砳给她拿了消炎药过来,刚靠近她的帐篷就闻见叫声,进来没见到她的人,倒是看见了一只猴子,手里还拖着一条浴巾。
    “你在哪?”
    付爽扯了条毛巾挡着胸,蹲在地上冲外喊:“我在浴室,你帮我拿下睡衣。”
    陈维砳瞥眼望,床上放了一套女士睡衣,他弯腰拿在手上,挥着胳膊把那只猴子赶出了帐篷。
    浴室的灯光很冷,付爽哆嗦着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直到听见那阵脚步声踏入,她才抬头望去。
    陈维砳正站在门口,她隔着盥洗台朝他伸手:“你出去。”
    陈维砳看不见其他,只能望见她雪白蜿蜒的背脊,和伸来的那条纤细胳膊。他递给她,乖乖转身去了卧室。
    付爽快速地穿好了睡衣,出来时,陈维砳正坐在她的床边,手里还拿着她的相机。她靠过来,忽然发现他正盯着她在越野车上,给他拍的那张回眸遥望草原的照片发呆。
    付爽赶紧抢了过来:“谁让你碰我相机的?”
    这幕似曾相识,陈维砳缓缓抬头望她,付爽不同抢回手机那次,这次面不改色,快速关了相机扔进包里。
    她回头,陈维砳起身去了桌旁,再回来时,递给她一杯水和一板药丸。
    “把药吃掉。”
    “你从哪弄的药?”付爽好奇,接过了水。
    “早上推车的那个女同胞。”陈维砳掰了一粒药递给她。
    付爽立即想到中午的场景,又接了过来:“你中午都不睬人家,换我晚上就不会给你药了。”
    她转身背对他,就着水吞了好几口才把药吃了。
    刚喝完,身后裹来了一个拥抱温柔地搂着她,唇贴她耳畔上轻声说:“我跟她道过歉了,告诉她我女朋友生病了,喉咙很疼,如果不吃药,明天我会不放心离开。”
    付爽的手里还握着这杯热水,她脖子间的温度比手心更加烫,心也在他的这句话中越发控制不住地跳动。
    “付爽,你想让我走吗?”陈维砳拨着挡住她脸颊的鬓发别到了耳后,盯着她眨也不眨的眼睛。
    付爽凝视着前方帘外的黑夜,她分明希望那颗太阳不要落山,可眼前的黑夜告诉她,再过几个小时,黎明就要来了,她身后的人也将离开这里。
    陈维砳掰正她,摸着她的脸面对自己,又问了她一遍。
    “你想不想让我走?”
    付爽低着头,回想这近一年的时光,陈维砳一直以来都住在她的心中,她时常在突然醒来的夜里想起陈维砳,周遭漆黑如墨,自己也如同沉浸在一片深海之中,越寂静,心内的声音就越通透。
    她唯一觉得后悔的事,是做了一个逃兵,用逃避的方式去对待他,对待自己。
    付爽从没想过能在肯尼亚看见陈维砳,他出现的那天傍晚,夕阳很红,余晖洒上他面庞时,付爽看见了他瞳孔里的那份庆幸,他至始至终都在害怕失去她。
    不止他贪恋和她相处的时光,付爽也习惯了每一个日出日落都有他的陪伴。
    她抬眸看他,摇着头说:“我不想你走,可你还要打比赛。”
    陈维砳紧绷的心松了一口气,而后用力地搂着她抱在怀里。付爽停靠在他胸膛中,耳畔贴在他心脏处聆听,他颓脊的心脏又鲜活跳动了起来,一声声都传至进付爽心中回荡。
    陈维砳吻着她毛茸茸的发丝:“你能抱抱我吗?”
    付爽埋在他胸膛的眼眶在他颤抖的声音中骤然红了,模糊的视线里回忆起那些热情拥抱他的场景,她伸出胳膊紧紧地搂着他回应,滚烫的泪浸湿了他的衣襟。
    帘外的野兽在活动,一阵阵脚步声,低吼声传进安静的帐篷内,而他们仍沉浸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不愿意去打扰此刻的相拥。
    付爽的皮肤上传来温度,他的唇挨着她的脸颊亲吻,忽地捏着她的下巴抬高,盘旋在唇上轻轻啄吻。付爽缓缓睁开眼,随即被他压去了床上,额头相抵着注视。
    陈维砳深深地吻她,带着那阵回忆侵蚀,他滚烫的手心从衣摆钻入,游走在她胸口,拥着她的躯体在臂弯中摩挲。付爽攀上他的脖子搂着,唇舌与他难舍交缠,在床榻上翻滚着圈,趴去了他身上。
    陈维砳想更深一步,手刚探进睡裤里,付爽立马捉住了他的手:“不行。”
    他脖子都红了,喘着气吞咽:“好。”
    付爽喘着气坐起身,把解开的睡衣扣好后,轻踢踢他:“你回去休息吧。”
    陈维砳坐在床上不动,待她钻进被窝后,他的手伸进去拽着她的衣摆:“我想留在这。”
    帘外的风一直往帐篷里钻,呜呜的声像狮吼,付爽侧着的身子一抖,裹紧了被子:“好冷。”
    陈维砳立马脱了衣服钻进来,把她搂进怀里,传递着身上的体温裹紧她:“我抱着你睡就不冷了。”
    消炎药劲上来,付爽的脑袋渐渐沉重,她习惯性翻了一个身钻进他火热的怀中,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呢喃道:“陈维砳,你有多爱我?”
    营地的灯已经自动断了,黑夜里,陈维砳的声音像投掷在了那片空旷草原上回荡,嘹亮在她心中。
    “我的心里只有你,我永远爱你。”
    付爽这一夜都没有被冻醒,醒来时身上还是热腾腾的,但她身边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陈维砳拿着行李驻足在付爽的帐篷外,她出来时,他已经穿戴整齐,一会就要出发跟随出营地的车前往机场飞回纽约。
    分别的时刻将至,那颗灿烂的初阳又从东方升起,照亮他们彼此相望的视线。
    陈维砳低下头,从脖子上取了那枚纪念章项链,他放下行李靠过来,将这枚项链戴到了付爽的脖子上。
    他弯腰摸着她的脸摩挲,盯着她说:“我等你来,你来了,我们以后都不分开了。”
    远处的司机在呐喊催促,陈维砳听见后,万分不舍地松了手,他最后望了她一眼,拿上行李后,转身不敢再回头。
    付爽摸着胸口的那枚纪念章,这是他最珍贵的初心,现在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她鼻尖忽然一酸,盯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直至这个营地中再也见不到他后,她才缓缓低头贴了一吻亲在纪念章上。
    八月底前几日,付爽交接完成手上的志愿者服务工作,驱车离开保护区前,她和金珉宇拥抱告别,道谢他这半年来的照料。
    金珉宇笑着问她:“提前回去找他吗?”
    付爽肯定地点头,摸着胸前的纪念章说:“我错怪他了,我要去找他。”
    飞机在内罗毕起飞,从非洲返航飞往亚洲。天再亮时,付爽已经飞回了祖国的怀抱,望着熟悉的城市,她尘埃一样漂泊的心终于落定。
    陈维砳打比赛当日,馆内坐满了天南地北的球迷。南城联大篮球训练馆,属于陈维砳的人像海报正树立高挂在馆顶,身着联大球队的蓝色球服,在他的臂弯中还夹了一枚橘色的7号职业篮球。
    付爽坐在人群最后,眼眸紧盯他那张耀眼的海报笑着,海报里的陈维砳明眸皓齿,瞳孔一如往昔炯炯有神,散发着吸引人的目光。
    联大球队在主持人的介绍下出场,付爽集中目光瞧去,他第一个打头上场,目光穿梭在观众席找着自己的影子。
    千人体育馆几近坐满了人,陈维砳在人群中没有望见付爽的身影。他梭巡的目光渐渐垂下,在一声口哨声后,收了心思重返场地中心比赛。
    付爽一直安静地坐在最后,虽相隔距离远,但他奔跑的身影,都一一清晰落入她眼中。她已经有一年没看过他打比赛,此时坐在这虽镇定,可心内却随着他的一起一落不断地浮动。
    她在心中为他加油,见证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职业球赛。
    比赛叫停结束时,陈维砳撑着腰漫无目的地扫视着馆内,期待能从中发现她的身影。馆内一片呐喊的喝彩声,但他仿佛都听不见,只能听闻自己急喘的呼吸声,仍然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她的影子。
    梭巡无果后,他擦了一把汗回身下场,抬眸的那刻忽然怔住了脚,沉重的呼吸转变为剧烈的心跳,盯着站在栏杆后方的那个女孩露出了笑容。
    陈维砳朝付爽狂奔而来,隔着栏杆搂过她进怀中抱着,用双臂去感受她真实的体温,用胸膛去体会她温柔的呼吸,久久不肯松懈。
    他忽地弯下腰来直视她,不顾周遭的一切目光,只在乎眼前的她。
    “付爽,说你爱我。”
    付爽提着唇微笑,低下头,从脖间取下了那枚纪念章项链,重新戴回了他的脖子上。
    陈维砳低眸望去,那枚掉落的项链又重返躺回她的锁骨中心,在馆内的折射灯下耀眼着昔日的光芒。
    付爽踮起脚尖搂上他的脖子抱着他,心贴在他的心口,在嘈杂的人声和音乐里,她掷地有声的回应传进他扑通扑通跳着的心中。
    “陈维砳,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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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晚8点更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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