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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国陛下上朝的时候,有大臣跪在地上磕头,说陛下此举不妥。
    该国陛下把折子往跪在地上的朝臣脑袋上一摔,瞪大眼睛问:“哪里不妥?朕是国主,她是陛下,这叫门当户对。”
    门当你娘的对。
    你娶人家个公主做皇妃,这叫门当户对。带着大军压境,要绑人家陛下回来侍寝,这就叫不妥。劳民伤财,惹得天下大乱,是昏君!
    朝臣们虽说心里头是这么想的,可谁也不想触陛下的霉头。天子之命,不敢不从。头发花白的大将军只能穿好铠甲,披挂上阵,带着大军奔赴天方边境。
    邻国陛下将流入本国的小夜谈统统买了回来,收藏在寝宫里日夜观看,看到兴起的时候还感慨。
    小夜谈中的故事天马行空,虽然大多是陛下和我,可也有妖精与陛下一类的。书中睡在龙床上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各个行业。戏子伶人,书生臣子,将军侍卫,宫人贵女,甚至还有刺客探子这种上不得台面的。
    为何偏偏没有邻国陛下呢?
    于是邻国陛下文思泉涌,当即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三万字,把自己的打算写了下来。吹干纸上的墨迹,折好放入信封之中。
    叫了位宦官进来,谨慎的嘱托着:“千万送到小夜谈的主编手中去。”
    宦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老将军带的大军尚未来到天方边境,比老将军迟出发几日的邻国陛下的投稿竟然抢先踏上了天方国土。
    小夜谈主编在某个深夜,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
    主编深吸一口气,丝毫不慌张,缓缓的掀开被子坐在了床边。整了整衣衫,轻声开口道。
    “可是陛下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点点头,的确是陛下派来的。
    主编按捺住心中的狂喜,面上装作波澜不惊,心里早就炸开了烟花。果然,蒙尘的明珠迟早是要重放光亮的。
    我这个有趣的灵魂果然还是藏不住的,阿月火眼金睛发现了我。
    “可否容我与亲朋好友道别再进宫?”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主编的真实意图是可否容我与亲朋好友吹一波再进宫。
    黑衣人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该主编八成是误会了。他们的确是陛下派来的,却并非是天方的陛下,而是邻国的陛下。
    从怀中掏出了信封,为首的黑衣人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小夜谈主编。
    主编双手在身上擦了擦,跪坐在床上,虔诚的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撕开封口,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陛下还给我写情书了?”
    或者说是给我的册封名号?夜妃就不错。
    然而当她撕开之后,里头厚厚的一摞。多年的阅稿经验让主编在刚刚看了一眼的时候就下了定义,这是一篇国主与我的玛丽苏文。
    “您觉得怎么样?”
    黑衣人低声问道。
    主编心中的狂喜散去,知晓了今次并非阿月接她入宫。跪也不跪了,翘着二郎腿皱起眉头,不耐烦的翻阅起了手中的书稿。
    “入手点比较有新意,还真没有人从邻国陛下角度出发来苏阿月。”
    然而话音刚落,主编就将书稿扔到了一旁:“但这种东西怎么能发表呢?自己被窝里看看得了。”
    黑衣人不依,若是自家陛下写的文没有登上下期小夜谈,那他们回去还有命么?
    当即从桌上抽出了几本刚刚刊印好的,封面写着:“妃尝心动?”
    这种都能发出去,我们陛下写的凭什么不能发?
    一把大刀横在主编的脖子上,为首的黑衣人压了下来:“发不发?”
    尖锐的刀在脖颈上划出了一条血线,主编一介文人,软了。抬手缓缓的推开了横在脖颈处的大刀,苦笑着回道:“发就发嘛…”
    小夜谈连夜加急,在第二天的新刊上加了一篇,放在版首的封面上,几个大字甚是隐引人注目。
    “阿月与我门当户对?”
    天方子民捧起小夜谈,嗤笑一声,谁敢说与阿月门当户对?不要脸了真的是,要让我知道是谁,撕烂你的嘴。
    小夜谈也是,越来越难看了。
    随手翻开,天方子民在读完这篇门当户对之后,当取下了挂在墙上的大刀,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
    “门当户你娘的对。”
    邻国的老将军带兵停到了两国交界的地方,对上的是真正意义上的虎狼之师。
    数万军士气愤不已,战鼓雷动,人人手中拿着大刀,为首站着申屠安,手中除了大刀之外,还拿着一本书册,冷笑一声。
    “门当户对?”
    将书册摔到了地上,申屠安振臂高呼:“我为天子守国门!”
    身后士兵们呼声更加响亮:“我为阿月死社稷!!!”
    邻国的老将军抬手擦了擦汗,这他娘的怎么打嘛。谁不知道天方百姓是把国主当老婆的,上门抢人家娘子,换了谁都不会依的。
    这边国境线上打了起来,后方尤慕月也不能安心。
    她倒不是担心天方军队会输,除了申屠安有百胜将军的称号之外,天方子民在列国里,是出了名的性子野。
    扛着锄头能种地,锄头一摔就起义,一人刚三个完全不带虚的。
    她担心的是别的。
    坐在御书房里,小国主写下了《告天方子民书》
    “国库充足,不需百姓散尽家财捐军。军队雄武,也不需要大家奔赴前线。可在家中静候将军凯旋。”
    然阿月的这封《告天方子民书》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天方的适龄男女青年扛着大刀,骑着马,结伴往边境奔赴。
    “门当户对?老子一口气打到你灭国,看你还怎么门当户对!”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
    ☆、天方捷报频传
    小国主近几日来心情不佳,总觉得慌,白日里上朝的时候也时常走神。朝中臣子瞧了,心疼的要命,恨不得上去好生安慰一下阿月。
    陛下这里疼,还是这里疼?臣给吹吹就不疼。
    喻柏章身为左相,是陛下的臂膀,理当为阿月分忧。瞧见宝座上的小国主,他更慌。一天上了五道请安折,终于被陛下宣进了御书房。
    刚一进门,喻博章便凑到案前,推开了侍奉左右的宫人,亲自给阿月倒茶。
    “陛下不用慌,申屠将军百战不败,我军又是骁勇。且除此之外,我大天方的子民也都自告奋勇,奔赴边疆,想来不日便能赢了此战。”
    尤慕月桌案上摆着厚厚的一摞折子,翻开十个,九个都是前线的捷报。剩下一个,是申屠安的请安折子。
    “陛下,可安好?”
    朱红色的御批写下三个字:“朕挺好。”
    将折子推到一边,小陛下示意宫人给喻相赐座。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尤慕月屏退了左右侍从,低声与坐相袒露心声。
    “百姓为了朕在前线奋战,可不知怎么,朕竟然觉得……”
    尤慕月顿了顿,犹豫了好一番,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朕竟然觉得,若是输了也好。起码邻国陛下后宫里有三千佳丽,朕不过是其中一个。一天轮一个,也得十年才能轮到我。”
    这简直就是天方历代自中宗变法后国主向往的梦啊。
    多好啊,十年才轮一回。
    光是想象一下,尤慕月都觉得心动。
    喻柏章听了阿月的心声,感慨果然自己还是深得陛下的信任,你瞧,咋这话不对别人说啊?光对我说。
    将得意按下去,喻柏章掀开茶盏的盖子,茶水倒影出了自己俊俏的脸。把茶盏往前一推,他示意小陛下低头看。
    尤慕月看了看水中的自己,并不理解左相的深意。
    喻柏章解释起来:“即便邻国陛下有佳丽三千人,可您回眸一笑百媚生,后宫就是八千佳丽也得失了颜色。”
    尤慕月再次低头看着倒影中的自己,确实是这么回事。
    “届时邻国那位陛下哪里还会去宠幸别人呢?肯定是日日夜夜宿在您的寝宫之中。”
    光是这样还不算,左相爷还给阿月发散了起来。
    “剩下的两千九百九十九位宫妃定会嫉妒您独得宠爱,给你的饭菜里下毒,穿的衣服里放针……”
    尤慕雨打了个冷颤,伸出食指堵在了喻柏章的双唇之间。
    “行了,别说了,朕知晓了。”
    当即阿月就不慌了,找了个空的圣旨丝绢,在上头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
    “扬我国威。”
    四个大字,带着陛下的心愿,与回复申屠将军的请安折一并上了驿站的骏马,朝着前线奔赴。
    前线的将士们苦战数日,等来了阿月的表彰,一个个乐的开了花,当天便势如破竹连胜三城,生生的凭借一股子莽劲儿,将天方版图扩充了九分之一。
    邻国的将士连连败退,老将军请罪的折子是一天三趟的往回送。眼瞅着再有一两个月,天方的那些莽夫都能直捣黄龙了。
    邻国上下慌的不行,毕竟谁也不想做亡国奴啊。晨起上朝的时候,邻国陛下刚一进殿,就瞧见群臣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今次可不能由着陛下胡来。
    “爱卿们这是何意啊?”
    邻国陛下一挥袖子,坦然的坐在了龙椅上。
    “前线频频吃紧,陛下,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官员们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这位邻国的陛下不慌不忙,随手拦了一下。
    “那爱卿说怎么办啊?”
    邻国陛下端坐龙椅,是一副愿意听从意见建议的模样。
    “臣以为,当与天方讲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朝臣遥遥指向了天方的位置:“待他日我们养精蓄锐,便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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