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他也无法安心,因为她的气息太弱,明显他若晚发现她一步,她会真的成为一具尸体躺在这里。
他忙把她抱入怀中,总算理解老弟的感受。
他颤着手喂了一颗药入她的嘴里,保住她一口气不会掉后,立即抱着她快步离去。她不知道到底在这里躺了多久没人发现,反正情况非常不妙,若不是因为有他,就算别人救她,也是救不活。
回到朝夕门,迎面过来的虞钦见到又一个妹妹半死不活地被抱回来,当即就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会再说,我先救她。”江成兮将风月抱入自己的房间。
虞钦叉着腰,脸色难看。
这兄弟俩是专克他两个妹妹的不成?
他骂骂咧咧了几句,迈步进入江成兮的房间看情况。
此时江以湛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的虞秋脸色已渐渐回润,她的眼睫颤了颤,终于悠悠转醒,懵懵懂懂地看着上方在发呆。
江以湛一直守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他见她醒来,便唤了声:“秋秋?”
他的声音轻柔,小心翼翼的,似乎是生怕惊扰了他这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妻子。他握着她手的力道,甚至不敢加重,只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她。
虞秋转头看到他,眼泪啪嗒啪嗒地滚落。
江以湛见她突然哭了,便立即心疼地将她抱入怀中:“怎么了?”
她紧搂住他,抽抽搭搭地不说话,这副委屈的模样,让他心里揪疼,不由用力搂紧她,哄道:“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虞秋搂住他的腰,终于哽咽着出声:“我……差点死了……”最可怕的感觉,莫过于面临死亡,她想想都恐惧。
江以湛捧住她的脸,亲了亲她有点干裂的嘴:“我不会让你死。”
她看了看他沧桑了不少的俊脸,埋入他怀中将泪擦在他的衣服上,委屈道:“我好想你。”
江以湛听到这话,胸口不由一软,又捧住她的脸亲上她的嘴。
他想狠狠吞噬她的一切,却又怕伤到她,便只能轻轻柔柔,缠缠绵绵地辗转厮磨着。却没一会就被她给推开,她窝在他怀里:“累,我就要抱抱。”
他能感觉到她确实是思念他的,便觉满足,也越发觉得自己之前太胡闹。
未想这时她突然把他整个人都推开,莫名翻了脸,躺回床上背对着他。
他上去抱住她:“怎么了?”
她不理他,想到之前他的过分,便生气了。
他想了想,猜到她为何如此,便啄了啄她的耳根,诚恳地说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胡闹。”
虞秋的眼睛又湿了,她抹了把泪,还是忍不住转身钻入他怀里。
他又道:“我只是迫切希望你满心眼都是我,才易失去理智罢了,说白了,都是因为太喜欢你。”
虞秋低声道:“我本来就满心眼都是你,我也很喜欢你的。”
江以湛闻言身形微顿,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突然欢喜,翻身压着她,紧盯着她的脸问道:“你再说一遍,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喜欢你啊!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反正我知道我很喜欢很喜欢你。被楚惜困住的这段时间,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话罢,她便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透着撒娇的意味。
以前她说的好听话,都带着哄人的成分在里面,虚虚实实的,不知真假。
但当下她说这话时,明显不是在哄人,而是在倾诉。
江以湛再难压抑,直接狠狠地亲住她。
他虽高兴到难以言喻,也仍旧因为差点失去她而害怕难过,亲着亲着,他便又紧紧地搂住她,舍不得撒手。
虞秋吸了吸他身上的气息,突然问道:“楚惜呢?”她想到他是和她一起喝了毒酒的。
楚惜这个人,她还真是觉得又可怜又可恨。
江以湛抬头看着她,想看出她在提到楚惜时,是个什么想法。
虞秋见了,便捶打着他,不悦道:“你又瞎想了是不是?我不喜欢他了,完完全全不喜欢了。”
江以湛默了会,道:“我没管他,不知我哥有没有救他。”
“哦!”虞秋摸了下肚子,“夫君,我好饿。”
他轻啄着她的嘴:“我去吩咐人准备吃的。”
她点头。
他便在再看了她一会后,起身出去了,他再进来时,她已经坐起倚着床头。她看着他问道:“这里是哪里?”
江以湛又上去抱住她:“这里是朝夕门。”
虞秋面露不解。
江以湛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与她道来,她闻言自然惊讶,但也懒得多说什么,只仍旧窝在他怀里,感受着失去许久的安全感。
虞钦踏进来,恰看到这一幕,他虽高兴妹妹能醒过来,却也生气这丫头的没出息,便环胸不悦道:“他那么欺负你,你还要他?”
突然听到哥哥的声音,虞秋立即抬头,见到他,便忙推开江以湛。
她道:“哥,原来你也来了。”见到哥哥,她忍不住又觉得委屈起来。
虞钦眯了下眼:“下来,我带你走,以后再也不要这个混小子。”
“我要。”虞秋赶紧搂住江以湛。
江以湛不由笑了。
见到妹妹这没出息的模样,与这小子这欠抽的模样,虞钦就觉得心塞,他忍了忍,终于作罢,只道:“秋秋的问题不大,但琇琇身受重伤,又无吃无喝地在那破谷里待了几天,当下情况不妙。”
虞秋大惊:“怎么回事?”
虞钦道:“暂时不知道,她还昏迷不醒。”
虞秋忙起身爬下了床跑出去,江以湛见了,有些心惊,下意识赶紧追上去。
他们进入江成兮的房间,便见到江成兮坐在床边守着风月,他面色沉重,且无精打采,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风月脸上。
虞秋快步过去,见到风月面白清瘦,毫无血色的模样,她吓了一跳,忙拉住风月的手,焦急地问江成兮:“我姐姐的情况怎么样?”
江成兮的喉结微动了下,才道:“死不了,但也不妙。”
就差一步,她便会一口气都不剩。
虞秋闻言不由溢出泪,她轻唤着:“姐,姐……”
虞钦真是看不过去,他不想在这种时候与这对兄弟打起来,便转身走了出去,抬起拳头就狠狠砸向门框。
虞秋是中毒,解了毒便问题不大,而风月这种情况却没那么简单。
直到次日早上,风月才转醒。
一直守在这里不眠不休的江成兮见了,便赶紧蹲在床边拉着她的手,问道:“感觉可还好?”
风月转头看着他,未语。
又是这副死样子,若是以往,他定然会生气,但现在他半点不觉得生气。只要她能活着,他愿意什么都不与她计较,只好好对她。
他见她嘴唇干裂,便过去倒了杯递到她嘴边:“来,张嘴。”
她确实渴了,便张开了嘴,任他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将水喂入她嘴里。喝罢,她又看了看他难得温柔的模样。
江成兮又问她:“你想要什么?只管说。”
但她却闭上了眼,因为精力有限,昏昏沉沉的,还想睡。
他看了她半晌,便坐在她旁边,仍旧守着她。
这时虞秋突然跑了进来,她问道:“我姐姐可是醒了?”她的身后一直跟着像个尾巴似的江以湛。
听到虞秋的声音,风月再次睁开了眼,她无力地唤了声:“秋秋……”
虞秋睁大眼,靠近问道:“姐,你还好吗?”她从未见过姐姐这副样子,觉得心疼极了,不由有些哽咽。
风月道:“你回来了就好,我没事。”
虞秋想问姐姐是怎么回事,但见其有气无力的,便还是作罢,一切待对方把身体养好再说。
风月的问题很严重,便养了不短的时间。
三月十八的这日,他们才踏上前往瑜都的归路,至于朝夕门这个摊子,江以湛自然不会去过问,人家该如何便如何,与他无半点关系。
除了马匹,他们准备了两辆马车。
前面的马车里,坐着虞秋与江以湛,虞秋一直窝在江以湛怀里,极为粘他。
江以湛享受这种待遇,却也觉得难熬,在她面前他向来是没什么自制力的,便蹭了蹭她的耳根,道:“你这样,我会克制不住。”
她抬眸看他:“你不是对我没兴趣么?”
他闻言,便道:“我何时对你没兴趣?”在朝夕门的时候,确定她身子恢复后,他没少折腾她,却如何也不够。
虞秋噘嘴:“之前你日日睡书房,我引.诱你,你都会把我推开。”
见她说着就委屈起来,他伸手手指拨弄了下她的小嘴:“我那是一直在忍,何况心中确实有气。”
虞秋没再说话,仍旧窝在他怀里,她喜欢这样的安全感。
温香软玉在怀,江以湛实在难免心生旖念,他的手便不老实起来,渐渐地,他抬起她的下巴亲住她的嘴。
相比于这辆马车里的美好,后面那辆马车里的气氛就僵硬得多。
那辆马车里坐着风月与江成兮。
风月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脸上还透着丝病态,她始终淡漠地看着窗外,完全当身侧的男人不存在。
江成兮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他倒要看看她会何时变个脸。
奈何她始终如此。
忽然一阵风吹过,江成兮转眸不经意间透过前面那辆马车的后车窗,看到正搂在一起难分难舍,明显已经干上有伤风化之事的两人。
他挑了下眉,真感觉服了。
果然是久别胜新婚,何况是失而复得。
这段时间,他算是见识到虞秋有多粘他老弟,就像小娃儿粘着母亲似的,就差一看不见就哇哇哭了。
再反观风月,只能说不愧不是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