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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的能给画成白的,就是想要彩色的,他们也能。
    他们已经回国了,不会再被动。
    老大还要选择这样自损八百的方法吗?
    金澍扯了扯嘴角,直接跳下车。
    他摘下墨镜,随手放进口袋中,往前走去。
    高大的他甫一出现,远处的人立刻涌来。
    太多人问他问题,太多太多的问题,太多太多的声音。
    他一字不发,只是大步往内走,哪怕他们全都堵在身前。
    他走得这样飒,记者、粉丝们反倒不由让开,让他过去。
    直走到楼前,里头就是禁区,不让记者进了。
    那些记者光提问,不见金澍回答,再者他们本来就守了很久,纷纷火大,有人大声问道:“金澍!你今天来医院到底看谁来了!你就一句话!”
    金澍回眸,也的确就一句话:“我来看我男朋友,他叫应枫。”
    蓝色眼眸在周遭褐色、黑色眼眸的映衬下,显得更为清透,映照出一张张重叠着的,或诧异、或狂喜,抑或崩溃的脸庞。
    但都与他无关。
    金澍收回视线,走进楼中,身影不见。
    与他有关的人,在楼里,在等他。
    第81章 尾声
    应枫用电脑砸完中年男子后, 男子一个趔趄, 却还要拿刀去砍孩子。
    排队站在那里的是一年级的孩子, 遇到这种事, 哪里知道什么?除了会哭,还会什么?孩子们全都吓坏了, 有嚎啕大哭的, 也有吓得一动不动的。应枫顾不上电脑,急得伸手去拽他的衣服领子, 中年男子比他壮硕多了,根本拽不动。
    他们一年级的老师,除他之外,还恰好都是女老师, 吓得也有点腿软。见应枫去拽人,她们伸手把所有孩子护在身后。有个胆子最大的老师,慌张跑去找在门口阻拦媒体记者们的保安。
    却还有个来晚了的孩子,应枫定睛一看,还是他们班的田甜。小姑娘吓蒙了,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离中年男子就几步的距离。中年男子拖着应枫往前走, 手起, 长刀眼看就要落到田甜身上。应枫来不及多想,用最大的劲抬脚踢向男子的腰,把男子往右侧踢, 却只踢到一点。
    男子又是一个踉跄,还要往前挥刀,田甜终于回神,大哭出声。
    应枫方才踢完,脚一歪,重心不稳,人直接倒在地上。他迅速翻转身子,再伸手死死抱住男子的腿。男子无法向前,应枫攀着他的腿爬起来,用手臂锁住他的脖颈,往后带。
    男子挣扎,挣扎间砍了应枫一刀。
    胳膊上瞬间挂红。剧痛袭来,应枫一咬牙,依然死死抱住男子的脖颈。
    去叫人的老师,终于带着恰好在门口的警察与保安们赶来。
    警察与保安们一同冲过来,合力拿住那名男子。
    应枫心一松,手也一松,往后倒去,多亏女老师扶他一把。
    孙校长等人也立即赶到,看到应枫躺在女老师怀中,胳膊血流不止,赶紧先打120。又叫人去喊校医过来,校医还没来,又走来一人。
    “成先生?!”孙校长诧异。
    成怀话也不多说,叫他身后的保镖小心抱起应枫直接先往医院送。孙校长安排人保护小朋友,再叫副校长们盯着学校,她也跟着去了医院。
    应枫的胳膊,差那么一点,筋就断了,那样就得受大罪。目前是血流得有些多,缝了很多针,打了麻药,暂时尚不算疼。应枫的脸色不大好看,靠在床上,面无血色,昏昏欲睡。
    床前站了很多人,有警察,有孙校长,有在哭的田甜妈妈,还有成怀,很多很多人……
    应枫身上不舒服,脑子也有些迷糊,他看了看成怀,心想,为什么这个老变态刚好在?
    想了会儿,不待想明白,他便昏昏睡了过去。
    金澍走进医院后,外面的人虽跟不进来,里面的人却是避不开的。他们俩的事闹得人人皆知,尤其应枫先前也刚被送过来,现在网上已经有新闻报道。
    男老师为救学生,被歹徒砍了一刀。
    视频与照片,如今网上都有。
    而这位男老师,就是金澍的“绯闻男友”应枫。原先,医院里也不是人人都知道。可门口这么多的记者和粉丝,都是一路从学校跟过来的。更别提,事发后,闻讯赶来的人更多。一打听,什么都知道了。
    金澍这么一出现,什么遮掩也没有,往一楼大厅一站,格外醒目,自然被围观。
    金澍镇定地往内走,原还想找个医生或护士问问应枫在几楼。他还没开口,一个姑娘就大声道:“他在十楼!门外有警察和记者的那间就是!”
    “谢谢。”金澍对她道谢,转身就进了电梯。
    他走进电梯,原本在里面的几个人,瞧见外头围观的众人,略一思考,竟然又出去了。
    于是金澍搭着仅有自己一人的电梯到达十楼。
    他一眼看到被警察和记者们围着的病房,此处的记者,并非外头的娱乐记者。这些记者,都是官媒,过来,也是为了男老师救人这件事,不是为金澍男朋友的事。
    因而没被赶走,还留在门外,采访警察与其他目击者。
    金澍这样直接走来,所有人都呆住了。
    官媒采访时,甚至还在做直播。
    官媒虽不同于外面的娱乐记者,但是金澍和应枫的事,他们能不知道吗?况且国家在开会,近期陆陆续续地一直有外国领导人来访,偏偏在小学校园里冒出一个拿刀砍人的歹徒。多大的事件?多亏有这位老师出手,否则后果不敢想象。哪怕他就是和大明星结婚了,他们也必须要来采访,必须要宣传这样积极的事情。
    在这样的事面前,金澍的事完全不值得一提,毕竟不是娱乐至上的国家。
    但这不妨碍人家也好奇啊!
    金澍看到他们在直播,朝他们欠了欠身,直接从他们的镜头前经过……
    记者们懵了几秒,弹幕疯狂刷过:“金澍???是金澍吗???”、“卧槽金澍竟然去了?”、“是我看错了吗?”、“太他妈酷了吧!!”、“我要哭惹!!!”……
    人就是这样奇妙。
    明明还是那个人,但因为他做了一件好事,人们的观感似乎也就很微妙地开始变化了。
    例如这个时候,人们似乎忘了,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应枫与金澍是如何被人骂的,他们只记得应枫救人了。就连金澍忽然出现,也不骂“死同性恋”,不说他是骗子,而是说他酷了。
    金澍在这个圈子多年,接受过一切来自大众的评价,也面对过最迅速的反转。他最知道这些,并不是很在意。况且他人都来了,哪里还会在意这些个记者?
    他大步走进病房,将人与视线都关在病房外,一个陌生女人抬头看他,眼睛红肿。
    他顿了片刻,直接走到床边。
    女人立即起身,小声而又激动地说道:“您好,我是老师班里的学生家长。老师今天就是为了救我们家田甜才受伤的,对不起……”
    金澍温和说道:“没关系。”
    应枫的性子,他知道。应枫把他们班里的孩子当命,这些都是他自愿的,应枫不会有一丝的后悔。
    田甜妈妈继续轻声道:“应老师的胳膊没断,用了麻药,缝了很多针。医生说其他没事,就是流血过多,人没精神,睡着了。目前还在挂消炎水。校长她们本来都在,后来人太多,都被医生和警察劝了回去,我留在这里陪应老师。”她说着,又往一边让让。金澍站到床边,弯腰去看应枫的脸。
    麻药的药效渐渐散去,睡着的应枫已能感到疼痛,有些难受,额头生出了汗,刘海湿了。
    金澍小心伸手,替他梳理刘海。
    田甜妈妈避开去,不敢多看。
    金澍顺势在床边坐下,看着应枫,也不说话。
    田甜妈妈不好出去,外头都是记者,她只好走去拿来一瓶矿泉水,再递给金澍:“喝点水吧。”
    “谢谢,不用。”金澍对她笑。
    田甜妈妈脸都红了,又道:“我们都很感激应老师,如果不是他,当时会如何,简直不敢设想。应老师太勇敢了,那歹徒个子很高!也很壮!凶神恶煞的,拿着一把这么长的刀!”田甜妈妈比划着,仍然在后怕,“孩子们和老师都吓坏了,应老师却直接就扑了上去!胳膊流血了,还死死抓着歹徒!只是应老师受伤了,对不起……”
    金澍听她这样描述,很心疼,但也扯出一丝笑来:“他一直这样的,他特别喜欢孩子,什么也顾不上。”
    “没错,老师对孩子特别好。我们田甜每天放学回家,满口都是应老师。”
    “所以不用说‘对不起’,他救了那么多孩子,他会很高兴的。”
    “嗯……”田甜妈妈想想,又哭了,再抽出几张面纸擦眼睛。
    金澍详细问了当时情况,田甜妈妈在外接孩子,听说学校里面出事了,她个子小,跟着警察冲进学校。一眼看到自己的女儿在大哭,再看到应枫浑身是血地抱着一个手拿长刀的大汉,努力拖着大汉往后退。那刀离田甜没几公分了,她吓得腿也软了,差点瘫在地上。
    田妈妈把她看到的都告诉金澍,并道:“本来在打120,也去叫了校医,我们不敢乱碰应老师。然后成先生就过来了——”
    金澍打断她的话,诧异道:“成先生?”
    “是的,就是那个很出名的成怀成先生。”
    金澍还要再问,病房的门被推开,金澍回头看,成怀站在门口。
    金澍只见过成怀一次,但那阵子为了了解他,看过不少成怀的照片。他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别人都要赞一声儒雅。
    因带有偏见,金澍只觉得那是心机深重,跟老狐狸一样。金澍甚至想过,这人有不笑的时候吗?
    终于,他见到了此人不笑的时候。
    成怀眉头紧蹙,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衣襟上却沾着些许鲜血。
    他看向金澍,金澍起身,也看他。
    “你出来。”成怀对他说,声音冷肃。
    坐着的田妈妈不由也站起来,金澍低头看她,微笑道:“麻烦你帮我看着他。”
    “好!”
    金澍朝门外成怀走去。
    门口的警察和记者都已不在,成怀走在前,带着金澍走进隔壁的空病房。
    金澍走近后,背对着他,成怀道:“把门关好。”
    金澍把门关好,成怀转身看他,直接对他说:“我是应枫的亲生父亲。”
    “……”金澍不禁一怔。
    成怀又道:“刚刚看到你,我恨不得踹你一脚。可我想到,比起你来,我这个父亲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我又有什么立场踹你?”
    金澍难得怔住,他看着成怀。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未想到成怀竟然是应枫的爸爸!
    “他和他妈妈长得一个样,他妈妈恨我,宁愿把他送给别人养,也不愿告诉我一声。她快去了,才来告诉我,我有个儿子。她告诉我,他叫应枫。她还告诉我,我不可能找到他。当时的我不如现在,的确没法撒网找。我找不到他,却又不信邪,只能发展事业。这么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应枫。”
    金澍听到成怀的话,突然很想笑。
    他们都是一直在找应枫,结果应枫身份证上的名字是应枫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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