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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昱霖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白苾棠,这才和萧昱琛一起离去了。
    看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远去,白苾棠长长地舒了口气,再不敢站在院门口,连忙进了屋子。
    次日一早,白苾棠刚刚起身,萧玉灵就跑来了,她穿了一身梅红色的骑装,嚷道:“棠棠,你怎么才起来,快点收拾,咱们去骑马。”
    白苾棠昨晚没有睡好,重生以来她一直尽量避免与萧昱霖见面,可到了这行宫里,还是免不了碰上了他。只要一想到前世他和自己同归于尽时双目猩红的样子,她就浑身发寒。再加上前世她就是在今日出了丑,可她想来想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着了道,心中难免不安,夜里辗转反侧,过了亥时才勉强入睡。
    萧玉灵自顾自地把架子上搭着的一套湖绿色骑装拿了过来,“来,棠棠,本公主亲自服侍你更衣。”
    她们两个自幼一起长大,可以说是最好的朋友了,白苾棠一笑,也不客气,绕到屏风后面,把身上的衣服解了下来,萧玉灵拿着骑装过来,摇头叹道:“啧啧,每次看见你更衣,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冰肌玉骨,你说说,你这身细嫩的肌肤小时候坑了我多少次?”
    白苾棠一乐,“小时候的事,只有小气鬼才会记到现在。”小孩子难免淘气,有时候她和萧玉灵也会动起手来,打哭了还会去找大人告状,她身上肌肤娇嫩,萧玉灵稍稍拧上一把就会留下个青紫的印子,看着特别吓人,为了这,每次告状的时候萧玉灵都会被罚,而她因为“受伤严重”,总会得到补偿安慰。
    萧玉灵笑着把骑装帮她穿好,“这湖绿色可真衬你的肌肤,不对,应该说你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哎,棠棠,什么时候我去你家里,见见你的母亲,让我看看传说中的沈家三姝到底有多像。”
    大齐朝的皇后娘娘沈诺云的父亲是当朝首辅,她没有出阁的时候,被称为是国色天香的第一美人。后来她嫁入皇家,她的妹妹沈诺岚渐渐长大,依旧是仙姿玉貌,与沈皇后十分相像,众人纷纷猜测谁能娶到这样这位天仙。没想到沈诺岚十四岁的时候就匆忙嫁人了,嫁的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学子,生下了白苾棠之后一直是深居简出,渐渐地都快要被人们遗忘了。
    到现在白苾棠长到了十四岁,酷似沈皇后和其母,人们私下里把这三人称为沈家三姝。不过她们三个虽然容貌相似,气质却大相径庭,沈诺云孤傲冷艳,沈诺岚温婉淡雅,白苾棠则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
    白苾棠点点头,“哪天你去了我家里,我带你去见我母亲,只是不要再说什么沈家三姝了。”她明明姓白,众人说沈家三姝不过是因为她外祖家权势更重罢了,父亲是三品侍郎,当年外祖还在世的时候就是当朝首辅,如今舅舅依旧是首辅,姨母更是一国皇后。
    “知道啦,快走吧。”萧玉灵迫不及待地拉着白苾棠出了门。
    马场里有高大健壮的良驹,也有温顺个头稍矮的母马,萧玉灵和白苾棠来的时候,狩猎的男子们早就走了,倒是有贵女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萧玉灵本想挑了马就走,人群里的萧玉娴却朝着她们招招手,“快过来看,玉彤新得的‘落花流水’手串,从未见过呢。”
    “什么东西?”人群自动地给萧玉灵让开一条路,她拉着白苾棠凑上前,萧玉彤手里拿着一串水蓝色的手链,塞到了白苾棠的手里,“白姑娘看看,这种手串你见过没有?”
    “从未见过。”白苾棠神色漠然地把手串还给萧玉彤,就是这所谓的落花流水,明明是萧玉彤拿着,可前世她和萧玉灵骑马回来后,却莫名其妙地从自己的身上翻了出来,众人虽然被姨母压着不敢乱说,私下里却对她指指点点,俨然把她当成了窃贼。这一世,她一定要离这个手串远远的。
    萧玉娴给萧玉彤使个眼色,萧玉彤想再次把手串塞到她的手里,奈何白苾棠是负手而立,她只好转手把手串递给一旁好奇的萧玉灵,“三妹妹,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为什么叫落花流水了。”
    萧玉灵接在手里,“呀,果然新奇。”这手串似乎是水晶碧玺一类,水蓝色晶莹剔透,像是流水,最妙的是每一颗圆珠里面都有一片白米大小的粉色花瓣,也不知道是如何弄进去的。萧玉灵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这恐怕又是西荣的能工巧匠所制吧?”
    “没错,就是西荣来的。”萧玉彤得意地点了点头,西荣的巧手工匠总能制出些特别的东西来,这落花流水在大齐可是头一份。
    贵女们围着赞叹不已,萧玉娴见白苾棠始终兴致缺缺,笑道:“难得出来一趟,咱们还是去骑马吧。”
    大公主发了话,众人都散开了,萧玉灵亲自给白苾棠挑了匹温顺的小马,她自己则是挑了高大的棕红色大马,不仅如此,她身上还背了弓箭。
    两人并辔而行,男子们狩猎都去了密林深处,她们则是在林子边上转转就行了,白苾棠不会射箭,萧玉灵最多猎个小兔子什么的。
    “哎呀,我的衣服怎么开线了!”萧玉灵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骑装腰线竟然裂开了一些,她的动作稍大一点的话,都能看见中衣了,“真是的,我手下的宫女竟然如此粗心大意,棠棠,你等着我,我快马回去换身衣服,马上就回来。”
    她说完话,双腿一夹,马鞭一甩,骏马飞驰而去。
    白苾棠叹了口气,和前世一样,又剩下她一个人了,好在刚才她已经悄悄检查过了,萧玉彤的手串并没有在自己身上。她翻身下马,牵着缰绳缓缓走着,虽然这马温顺,她也不敢一个人骑,生恐有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惊吓到它,它会驮着自己飞奔起来。
    正这么想着,就真的有人突然跳了出来,莽撞地碰在了白苾棠身上,白苾棠差点被她撞倒,那人慌忙扶了她一把,连礼都没施,就一溜烟地跑了。
    白苾棠看她穿着宫女衣饰,很快地远去了,她摇摇头,也不知道哪里的宫女,竟然如此不知礼数,可能是新入宫的。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通,果然,把那串落花流水翻了出来。
    “原来,我是这么着了道的。”白苾棠喃喃地说了一句,前世她都不记得有人撞了自己,要不是这次一直小心提防着,恐怕她还想不到这上面来呢。
    左右看看无人,白苾棠把手串藏在袖中,翻身上马,朝着密林中而去,她记得进去没多远,有一处陡坡,下面都是灌木杂草,要是把手串扔到那里,保管萧玉彤一辈子都找不到。
    陡坡处空无一人,白苾棠下了马,走到边缘朝着下面看了看,蓬草丛生。
    “哼,你这么心爱这手串,要是再也找不到,肯定会心痛得要死吧?”白苾棠把那落花流水捏在手里看了看,抬手就朝着陡坡下面一扬。
    蓦地,斜刺里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将她的手和那珠串一起握住了。
    白苾棠的心险些跳出胸膛,一瞬间,她又想起了前世被人指指点点私下里议论成窃贼的情形,脸色顿时惨白,眼眶一红,脱口而出:“这不是我偷的!”
    作者有话要说:
    肃王:好嫩的小手,趁机多摸摸。
    棠棠:……
    第6章
    “这不是我偷的!”白苾棠喊了一句,扭头一看,来人是萧昱琛。
    他穿了一身玄色窄袖圆领夏袍,身姿挺拔俊逸,俊美的脸庞此刻有些阴沉,黑漆漆的眸子盯着白苾棠的眼睛。
    白苾棠的小脸更白了几分,眼眶越发红了,她用力眨眨眼,把涌上来的泪水憋了回去,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汽,嫣红的唇瓣抿了抿,低声道:“这真的不是我偷的。”
    萧昱琛看看她委屈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把她的手拉下来,细白的手指展开,从她手心把那串水蓝色手链拿了起来,指腹上的薄茧在她柔腻的掌心擦过,带起一阵轻如蝉翼的酥痒琬。
    “这手串是怎么回事?”他刚才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这手串不是她的,还说扔了会让那人心痛。
    “这手串是二公主殿下的。”白苾棠小心地觑了一眼他的脸色,见没什么变化,便把萧玉彤让众人看手串、萧玉灵回去换衣服、有人撞了自己、这手串就到了自己身上的事讲了一遍,她不敢瞒他,萧昱琛历来心细,再说等会儿回去必然会有萧玉彤丢了手串的事闹出来,他是早晚会知道的。
    “那个撞了你的人,是个宫女?”他的声音低沉,听着让人莫名地心安琬。
    白苾棠点点头,“我没见过她,不过她穿的是宫女衣饰。对了,她扶我的时候,我看见她左手的手背上有一道伤疤。”
    “多大的伤疤?在什么位置?什么形状的?”他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五指平展,手背朝上。
    白苾棠呆呆地看着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每一根指头都直直的,真是一只漂亮的手。她看了会儿,茫然地抬头看他,却发现萧昱琛正盯着她,那漆黑的瞳仁里有她小小的身影。
    “什么样子的伤疤,看清楚了吗?”他又耐心地问了一遍,见白苾棠恍若大悟,白嫩的脸颊上泛起一丝粉红,又羞又恼地低下头去,他看着她的乌黑柔软的发顶,黑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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