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快坐在门槛上只觉得像是还清了自己欠的债,虽然双脚酸的不行,身体也是疲惫不堪,但心里却很轻松,在那坐了好一会才起身向床走去。
可当陈快准备往床上躺时,却觉得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劲,自己身边躺着得好像不是阿狗,而是个天仙似的美人!陈快心中先是一惊,随后却是一喜,连忙眯着眼低头成就看,原来床上躺着得是赵俏儿!吓得他一个趔趄,连滚带爬,跑了出去,若是慢一步,被她发现的话,或许会死……
“怎么回事?”陈快大喘了几口气,这才想起阿狗之前所说已是搬到别舍住,但是赵俏儿不是住在礼客园吗?
陈快满腹疑惑地轻轻把门从新带上,悄悄回到别舍,此时的阿狗已经睡着了,梦里头都在喊着师兄和各式药草的名字。陈快不忍打搅,便在床上找了块空处,轻轻躺下,仰着头望着窗外的夜空,眼中满是繁星。
第二天一早,两人从床上起来,阿狗一眼看到陈快,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瞧着陈快身上几处淤青,立马关心地问道“你去贴个战书,怎么又受伤了?”
“嗨,别提了,昨天在下虎峰,碰到几个瓜皮来找茬,我便跟他们打了起来。”陈快叹了口气,看了看身上的淤青,接着吹嘘道“你别看我青了几块,他们伤的更重咧。”说着把昨天在下虎峰与人斗殴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原来是下虎峰的几名低级弟子,听说师兄在觅药庐被赵俏儿折了场子,便去寻那贴告示的小子,扬言要教训一番这个离山的叛徒。
这几名低级找到陈快时,只道陈快是个不能聚气的废物,竟是扬言也不欺负他,不用法术公平对决,可陈快哪里是个省油的灯,当年在青鹤峰上时可也是个让师父头疼的人物。
陈快虽不会任何法术、斗术,但是平时运转灵气,也会使着些灵气增加力量,况且之前铸丹之时那般铸炼,早已是脱胎换骨,身体比常人强了许多,当下运足了气力,趁着那几名低级弟子大意,先下手为强,把那几个瓜皮暴打了一顿。
阿狗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跟人打架?”
“他们来找我麻烦,难道要我认怂吗?”陈快一脸不屑地说道,接着念头一转,想起昨夜之事,贱兮兮地问道“昨天那位赵特使,怎么在庐子里睡?”
“昨天,特使恩人和清河师兄比斗的时候受伤了。”阿狗说着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特使恩人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受伤了,让我给她上了些药,那镇痛的赤麻藤有些麻醉的效果,因此便干脆在这过夜了。”
陈快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拍拍了阿狗的肩膀,戏谑地说道“走吧,走吧,还要伺候特使娘娘用早膳呢。”
可当两人把早膳倒腾完,送到正舍的时候,推开门,里头却是空无一人。
“她是不是经常不吃早饭?”陈快用手肘捅了捅阿狗问道。
阿狗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一连做了几日的早膳,赵俏儿却是从未享用过,喃喃道“兴许要到隅中才会来,师门送来待客的食材都快用完了,我去山上领些吧。”
眼见小师弟有些失落,陈快猜出几分缘由,道“还是我去吧,你在这看着药庐。”
“不了,还是我去吧分配食材的师兄和我比较熟,我去还能选些好点的食材。”说着便走到后厨,背上一个篓子看,上山而去,临走还不忘嘱咐陈快,“若是待会有人来挑战,说些不好听的,你可别动手。”
陈快则是一笑道“放心吧。”心想,若是骂她干我何事,只要不找我的茬就行。
等阿狗走远,陈快便坐在门槛上等着,想看看今天还会有什么人来找赵俏儿挑战,错过了昨天那么精彩的比试,陈快心中不免有些可惜。
可等了好一会,却不见有人前来,几招干翻许清河这样的狠角色,怕是今天不会有人来了,于是干脆浇起药草来。
觅药庐因为靠近山脚,地势比较平坦,因此药圃在离山也算是大的了,算来起码种了有上百种药材,只是这些药,陈快与阿狗平日都只负责照看,采收则是由丹医馆的弟子负责。
陈快平时对这些花花草草全然没有兴趣,每次浇水都是极其敷衍,若不是有阿狗细心照料,这些药草恐怕都长不成苗。
今日陈快却似乎起了兴致,以《刍狗》道诀法门牵动道心,仔细观察着药草的灵气流转,只见这些药草吸收着淡蓝色的普通灵气,然后在慢慢流转汇聚,转换成其他颜色的灵,每一种药草都有着不同的颜色,似乎和药性有关。
陈快伸出手正想摘下一片,感受一下这份灵气有什么不同,却听见药庐那边传来一阵喧闹的叫嚣声。
“姓陈的给我出来!出来!”
陈快仔细一听,听出是昨天那几个下虎峰弟子的声音,想必是来寻仇,找茬找到这来了,这还得了?
陈快当即停止道法运转,站起身来朝药庐走去。
可还没走近,陈快便远远瞧着,那帮人当中还一个年纪稍长的,穿着一身古铜色的白底长袍,头带一顶法冠,显然是名戒律院的弟子,心中暗骂“这帮瓜皮!”,却仍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离山虽有门规禁止同门私斗,但平日里,年轻弟子争强斗胜也是常有的事,师父们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只要不出什么大的篓子就行。
可没想到这几名下虎峰的弟子居然是恶人先告状,找到一名在戒律院执事的下虎峰的师兄先把陈快给告了。
那戒律院的弟子见了陈快,冷声道“你就是陈快?”
陈快点了点头,目光却是狠狠盯着那几个昨天被打那几名低级弟子,“有人告你,同门私斗,打伤同门,你可认罪?”戒律院弟子目光斜视,冷冷地问道。
陈快闻言哼了一声道“不认!我也要告,我被人打了,打我的那几个就在你边上!”说着扒开衣服,指着自己身上的淤青道“你若是不管,我还要告你包庇嫌犯。”
戒律院弟子闻言眉头一皱,摇了摇头呵斥道“莫要在这逞口舌之利,你殴打同门,还反口诬告,你当我是瞎的么?”
说着一指旁边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下虎峰弟子,厉声道“你看看这几个师兄弟被你打的像猪头一样!我若不拿你,我离山戒律岂不成了笑话。”
陈快闻言不由地忍俊不禁,那几名被打成猪头的弟子这是一脸无辜地看向那戒律院的师兄,可那戒律院弟子却是不由分说,伸手就要来拿陈快。
“住手!”
从远处飞来的赵俏儿,将手中短剑一掷,直直插在那戒律院弟子中间,惊得那戒律院弟子直冒冷汗,他的手若是再多伸出一分,怕是便要被这短剑斩断!
直到赵俏儿落地,那戒律院弟子才回过神来,怒道“赵特使,是要管我们离山家事么?”
“离山的破事我不管,但现在这个人是我罩的,我便要管!”赵俏儿冷声道,却是看也不多看一眼这戒律院弟子,接着对陈快令道“我饿了,快去给我备膳。”
陈快闻言,只觉得救星来了,转身就要离去,可那戒律院弟子哪里肯就此罢休,伸手就要拦住陈快去路。
赵俏儿则是冷着脸,也不多说,一掌打在那戒律院弟子手臂之上,只听咔嚓一声,那戒律院弟子亦是发出痛苦的惨叫,而那几个低级弟子则是个个噤若寒蝉,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这戒律院弟子手臂被一掌打断,心中已是很到了极点,可他心知不敌,便要忍痛离去,待找上师父,再来讨回公道。
“站住!既然输了,便得签了从军的契书再走。”
“你!不要欺人太甚!”戒律院弟子停下脚步,忍疼喝道。
“签了再走!”赵俏儿只是冷声道。
这戒律院弟子哪里受过这般羞辱,已是恼羞成怒,翻身一跃,犹如一条疯狗一般,挥着一只拳,扑了过来。
赵俏儿眼中寒光一闪,正欲出手,却听见,天边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声音“赵特使,莫要得寸进尺!”于是手中气力减了五分,一掌将那戒律院弟子打翻在地,转身而去。
而此时的陈快,则是在一旁看得惊出一身冷汗,吞了口唾沫,暗道“这姑奶奶,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