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
她沿着长腿往上,目光停在对方穿着贴身圆领隐约可见的结实胸膛,再向上,与那双冷冽的长眸相对。
见喻铮沉着脸,黎易冬忙打圆场,“铮哥,这就是我小妹程矜,程序的程——”
“我知道,”喻铮接口,“骄矜的矜。”
不,矜持的矜……黎易冬乏力地默念,提心吊胆地看向程矜,果然不出所料,大小姐挑着眉,连眼角那颗泪痣都透着挑衅。
真是尴尬至极。
黎易冬清清嗓子,“那先这么着?送南小姐去医院?”
看在小姑娘的面子上,程矜捺下不爽,转身要走,只听身后“喂”了一声。怎么,打算赔不是了?她潇洒转身,只见喻铮面无表情地将她的手机递了过来。
程矜接过手机,机体带了些许他的体温。说到底,虽然这人面冷,但也算帮了她,思及此她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谢了。”
哪知对方连客套一句“不用谢”都不屑,转身就走。
黎易冬:“铮哥甭往心里去啊,我这妹子嘴硬心软——”
已然走出十米开外的喻铮头都没回,扬臂挥了两下,示意听见以及,再见。
程矜嘁了声,收回了追随着对方的视线。
黎易冬挠头,“他这臭脾气……跟你如出一辙。程矜你说,我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跟你们这种臭脾气混在一起?”
“证明你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好人。”程矜出其不意地扒了下黎易冬的衣领。
黎公子立刻捂住领口,“干啥呢?”
“里面不还有背心吗?外衣脱给南柔。”程矜瞟了他一眼,“你不脱难道要我脱?”
黎易冬看了眼衣不蔽体的小姑娘,认命地脱下外套。别说才十几岁,就是个成年人,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可是南柔怯怯的,没接。
黎易冬只好把衣服披在她身后,又帮她拢好,“警局这边我都打点过了,他们不会再寻你麻烦,以后别回kbar就行。”
南柔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拢紧了衣服,沉默地跟着他们。
结果黎公子的温柔没保持太久,刚走到警局门口就暴走了——他刚入手几天的二手小破车,居然被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偷走了!什么狗屁治安!
半小时后,折返立案,心知找回无望的三人,站在大太阳地里一筹莫展。
一辆深绿色的越野吉普不偏不倚地停在他们面前,车窗降下,戴着防风墨镜的男人问:“要去哪?”
撩人又拒人千里的低嗓,程矜这辈子就遇见过这么一个。
黎易冬拽着救命稻草似的跳上车,“哎哟铮哥,亲哥!”
程矜带着南柔坐上车后排,门才刚关好,吉普车就飙了出去。
知道的这是辆军用车,不知道的还当在开f1,猛兽似的在托坎街头蹿行,可是若路边有妇孺等待过节,又立马急刹。
真是个矛盾综合体,程矜心想。
“昨儿夜里kbar到底什么事?我这里都没听到消息。”黎易冬问。
喻铮握着方向盘,就像没听到。
“军事机密是吧,算了,当我没问。”黎易冬识趣地转移了话题,“说点别的。前阵子,我回国的时候初中咱班的丽丽还问我,你现在在哪高就,铮哥,退伍回去联系一下啊?”
喻铮:“……”
黎易冬优点很多,最突出的就是一人hold全场不带冷的,“我跟他们说了,再来大半个月你就回国了,到时候攒个局聚一聚?”
“不去。”
“为什么?哎,坎铎的事就留在坎铎吧,以后日子还能不过了?”
喻铮就又不说话了。
程矜乘着他俩聊天,悄悄地观察他,圆领t恤下手臂的肌肉线条分外结实,像是长期锻炼的,脖子上戴了根黑色皮绳,坠子藏在衣领里,不知道系的什么。这个人就连侧脸都写着生人勿近的冷淡阴戾,但又确确实实曾三番两次施以援手,真叫人捉摸不透。
正当她观察得肆无忌惮,忽然察觉一道视线,抬眸才发现是喻铮从后视镜里看向她。
虽然隔着防风镜,看不见眼睛,但程矜知道他在看她。
一秒之后,他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视线。
可程矜的心跳居然乱了半拍,0.5秒之后她将这种奇特的心跳失常归类为“发现灵感的狂喜”——自从来了坎铎,一直都没能找到的主人公原型,在这一刻突然有了眉目和轮廓。
喻铮的骁勇冷静,甚至刚硬的线条都可以完美保留,当然,冷若冰山这条必须得扔了!
在脑海中稍一梳理,程矜才发现姓喻的除了不近人情这点之外,完美契合她心目中的理想男主角。
真是可惜啊!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这种冰山一样的男人,就算搞对象,弄不好也是性|冷淡。
她不喜欢冷感的男人,相处起来,累。
医院不算远,很快就到了,黎易冬是这儿的常客,所以自告奋勇带着南柔就诊,于是程矜和喻铮被留在车里等。
时间一长,车里又闷又热,她提议,“能不能开个空调?”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