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最先的一则爆料, 就是从这则旧事开始的。
当年的摔倒老人已经过世, 但其亲属竟然在网络上公开发表声明,称当年曾受到周忆澜及其经济公司的恐吓与贿赂, 救助老人的青年实则另有他人。
此声明一出,网友一片哗然!
大部分的粉丝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上粉周忆澜的, 却没想到从一开始自己的欣赏就所托非人了。他们心心念念维护的偶像, 实则是个小偷, 他所做的行为甚至比偷盗钱财还要可恶,他偷窃的是另一个人的良好美德。
网友表示:
“简直是年度大瓜啊!!编剧都不敢这么写吧?但周忆澜做到了!”
“说真的, 一开始我就觉得周忆澜这人面向不好,每次都歪着嘴巴笑,看上去就心术不正, 都说相由心生, 啧啧。”
“谁能证明这亲属的话属实?我看这爆料亲属的品性也存疑, 当时怎么不曝,现在跑出来博眼球?我相信我的忆澜哥哥,这事肯定另有隐情!!”
“忆澜女孩冲啊!!哥哥我们挺你!!”
“楼里有些脑残粉真的没有下线,惊了!”
……
这件事引起了国家官媒的极大重视,成立小组彻查此事,意在严惩这样冒名顶替的不正之风。
路人网友纷纷转发支持,可当他们看到事情真相的时候,大快人心之余更多的是瞠目结舌,谁都没有想到,当年真正帮助老人的,竟是曾经在《蛇妖传》中饰演过周忆澜替身的林生!
周忆澜和林生那看似好友的荧屏关系,不得不令众网友多了些思量。
官媒当即发长篇文章批评周忆澜有违传统美德的行为。
很快,林生所在的薰霖传媒也发出声明:
声称林生当年曾经过多方渠道,试图揭露事件的真相,可惜当时他还在读书,没什么社会地位和反抗力量,并且受到了周忆澜方连同校方的退学威胁,只能息事宁人。
加之周忆澜方假意道歉,迷惑了单纯的林生,后者见他有改过之心,本欲原谅他,万般没有想到他竟然在《余生有你》的拍摄期间,故意将年久失修的自行车安排给林生,令其脚部受伤。可见周忆澜并无任何悔过之心,其心可诛,甚至想借此永远掩盖掉自己行过的恶事。
对此,薰霖传媒就“周忆澜冒名顶替”、“周忆澜蓄意伤人”、威胁贿赂等一系列行为,已提出律师函,以此来维护林生的正当权益。
现下不止是林生的粉丝炸了,连网友们都看不过去了:
“??蓄意伤人?说谋杀都不为过了吧?这周忆澜好歹毒的心肠!!”
“见林生现在出名了,当年做的丑事兜不住了,所以想杀人灭口?”
“天啊我看这新闻我都要哭了!我们生生哥哥到底受了多么大的委屈啊!还受伤了,我都要心疼死了!”
“为什么要让我在教资考试之前吃这瓜!!根本就没心情复习了,不停地在刷手机……”
“求上面彻查林生学校,若真存在收受贿赂之事,对林生还有其他学生太不公平了!”
(强排!)
( 1)
( 2)
……
“我现在特别关心生生哥哥的身体,我刚看有网友说,在厦门看到生生哥哥坐轮椅,我心里真的特别难受,太憋屈了!!”
“忆澜女孩们怎么都成哑巴了?啪啪啪打脸声真的好听!!”
……
当安谦和林生转述网上这些事的时候,林生正和纪曜礼坐着节目组的保姆车,前往机场的路上。
安谦冷笑一声,“林先生,又出新消息了,说是周忆澜的粉丝会已经解散了,他的粉丝们集体脱粉。”
纪曜礼一直握着林生的手。
林生静静地听着,面上的神色不悲不喜,想到自己曾经面对着万千网友,说任何话都没人愿意相信的过去,现在情况倒过来了,倒觉得心情复杂。
但痛快还是占多数的,事情的真相,终于得以还原,他长时间压在心底的那块石头,也终于能够挪开了。
那老人亲属之前不愿意出面,现在却是第一个站出来。因为他发现周忆澜即将垮台,他们不再会有依仗。而此时再来求纪曜礼,纪曜礼连他们的电话都没让接。他们全家日夜都睡不着觉,遂想通,与其被动受到牵连,还不如主动出面承认错误。
但无论如何,他们因为贪恋,该受到的惩罚,一样也不会少。
“林先生、纪先生!这……这万柏浩也发了微博……”安谦突然发声,眼里划过惊讶,将平板递给了林生。
整个车内的人闻言,都拿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十分钟前,万柏浩以个人的名义就自己和周忆澜的关系发表了看法:
“今早起床,我的微博消息突然多了很多,吓了我一大跳。仔细看过才知道是有关忆澜的事,震惊之余,对此我真的很痛心,但周忆澜和林生之间的事我一概都不知情,因为个人档期的原因,《余生有你》的拍摄我还没有加入。
但,我和忆澜毕竟有过一段时间的感情之实,对他做出这样道德败坏的事,我很痛心,我先代他向林生致歉,也向网友们致歉。
“现在我正在和忆澜商量结束感情关系的事,毋庸置疑我是真地对他动心过,不过是在不知道他这些劣迹斑斑的事之前。我喜欢一个人便会全身心地付出,不会在乎他的过去和身份,所以从来没有把周忆澜曾在夜总会工作过的事情放在心上,职业不能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可我现在恐怕没法继续了,因为我发现了另外一件令我难以接受的事。
“周忆澜捐赠给福利机构的金额与实际不符,就例如他前阵子对外宣称对聋哑学校捐赠两百万,其中一百万为资金,另一百万为同等价值的生活学习用品。可我得知,他给孩子们买的用品都是伪劣货,其总价值不超过五十万。献爱心本是好事,但做成他这个样子,实在有违道德,那些可都是孩子们用的东西啊。
“加之他虐狗的事情也出现了,我这才看清他是一个品行有问题的人。我曾和他争吵过,但他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很疲惫,所以我决定结束这段关系,希望大家谅解我自私,也希望周忆澜能加以悔过,重新做人。”
林生看完,和纪曜礼对视一眼,这万柏浩在这个时候发声,明显就是在撇清和周忆澜之间的关系。
网友们也很会抓重点,扒着“周忆澜曾在夜总会工作过”这句话深挖,竟然挖出了他曾一夜驭几男的事,甚至还做到一个会所的“鸭王”,前粉丝们大感被欺骗,甚至不少人当场粉转黑。
伪捐赠的事情造成的社会影响极其恶劣,聋哑校方已将周忆澜捐赠的物品送检,如若万柏浩所言属实,周忆澜的形势将越发严峻。
苏子涵不作声色地,拧开了瓶矿泉水给安谦,冷哼了一声,“这周忆澜是自作自受,坏事做尽,现在是报应来了。”
现下周忆澜的事闹得越来越大,节目组的计划全被打乱,不仅要重新联系新的嘉宾,就连第一期的拍摄,周忆澜所有的镜头都得剪掉,不够的时长还需要想别的镜头凑齐,拍摄时间被迫延后。
林生看到坐在身边的麦子愁眉苦脸,默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姐,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麦子忙道:“这不怪你,是这周忆澜自己不干净,我们节目组也不会接纳这种有问题的嘉宾。我该庆幸,他的劣迹暴露得早,还有挽救的余地,要是节目录到一半,他的狐狸尾巴才露出来,那才是焦头烂额。哎……我就是觉得这次的拍摄不太顺利,有些心烦而已。”
纪曜礼抽出林生手中的平板,揽过他的肩,“别看这些了。”另一只手轻触他的脚踝:
“还疼吗?”
林生摇摇头,“不大幅度走路的话,就还好。”
纪曜礼强调,“还是要用拐杖。”
林生很听话地“嗯”了一声。
苏子涵见他们俩在说悄悄话,又装作伸懒腰无意间回头,看着节目组其他人都在看手机,于是他眨了眨眼睛,悄悄地把手握住旁边垂着的安谦的手。
安谦的手比他细腻,握住的那一刹那,他心头一软,恨不得不管不顾地把谦儿摁在怀里才好。
安谦浑身一颤,朝苏子涵做眼色,后者只当没看见,眼睛盯着前座,死牵着不放。
安谦瞥了眼纪曜礼,心里紧张得不行,只要有纪先生在的时候,他都保持着工作状态,这小动作他仿佛觉得自己在旷工似的,忙挣脱苏子涵的手。而且最重要的,要是让其他工作人员看见了,对苏子涵不太好,他不得不为苏子涵考虑。
苏子涵的手心空了,委委屈屈地瞅了眼安谦,心里痒得不行,迟早要把安谦变成自己名正言顺的人。
……
厦门的一所酒店,阳台处。
周忆澜一手拿着烟,一手给举着电话,破口大骂,“万柏浩!我艹你妈,拍节目需要你的时候一天到晚找不到人,现在这么快出来踩我一脚?你他妈真够意思的啊!”
万柏浩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忆澜,我说的都是实情,我确实才知道你做了那些肮脏的事。”
“那夜总会的事,不是你他妈故意说的?”周忆澜气得脸通红。
万柏浩不说话了。
周忆澜吸了口气,被呛到,咳了好一会儿,“这么快就急于和纪曜礼投诚,你这个孬种,老子瞧不起你!”
听了这话,万柏浩情绪也有些激动,“你都到这一步了,别硬撑了,好好承认错误吧,无论是牢狱还是赔偿,都接受吧,别执迷不悟了!”
“接受你妹!”周忆澜把未灭的烟头扔到下面的绿化带里,他现在满腔的怒火,恨不得把整个酒店都烧干净才好,只可惜天不遂他愿,那烟头慢慢熄灭了。
万柏浩:“别把你说得多么高尚,周忆澜,我是真想和你好好过,可是你呢?心里装着其他人。和我在一起,你不就是想有进这个节目的机会吗?你把我放在眼里了吗?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想过我的立场吗?我告诉你!这都是你逼我的!我们本来就是逢场作戏,现在戏演不成了,我还要在这圈子里混的,所以就去靠别的大树,而你!没资格指责我!”
说到这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还是做个人吧!”
“艹!!”周忆澜还欲骂他,对方却已经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他在阳台气得跳脚,忽地发现楼下行人有人拿手机,对着他拍照。
周忆澜连忙进了房间,此时经纪人已经清好了行李,脸色发黑地看着周忆澜,“走吧。”
他们必须得迅速回公司,给周忆澜揩屁股。
周忆澜有些迟疑地唤了声,“哥……”
经纪人怨毒地看了他一眼,此时他十分后悔和他扯上关系,这么多年受他蛊惑,还真以为他和纪曜礼有什么关系,谁能想到原来都是他拿出来唬人的手段。
偏偏自己还和周忆澜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他根本没法像万柏浩那样完全摘干净,现在已经不是简单丢到工作的问题,搞不好他们整个团队都要和周忆澜一起遭殃。
他没法再给周忆澜好脸色,和周忆澜一同出酒店的时候,他一巴掌拍在周忆澜的脑袋上,“还不把帽子戴上,你当你现在这张脸还很值钱吗?!”
周忆澜被拍得脑袋一阵发懵,低骂了声,把帽子盖上,将自己的脑袋遮得严严实实。
二人上了路边公司派来的面包车。
他们刚刚坐稳,后座就上来几个粗狂的黑衣男人,将他们擒住,摁在座位上。
糟了!他们意识到,车被掉包了!
周忆澜剧烈挣扎,“你们想干什么?救命啊!唔!”他的嘴巴被塞了一块布。
经纪人先镇定下来,心里虽然很慌乱,但还是鼓着勇气道:“不知道你们想要我们做什么?”
男人们不理他,面包车飞速地在路上行驶。
经纪人忙道:“你们是要周忆澜吧?啊?给你们便是,能不能放我走?我保证什么也不说!我保证!”他们的目标肯定是周忆澜,因为后者最近得罪了太多人了。
“唔唔唔唔!!”周忆澜冲经纪人乱叫。
男人们面无表情,二话不说对着他们一顿狂揍,专挑不在脸上显现的位置,二人被揍得苦不堪言,疼得大汗淋漓,连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面包车停在一家私立医院门口,经纪人和周忆澜皆是一愣,难不成揍了他们还要帮他们治疗?
二人在医院后门,被几个男人提到了皮肤科,然后经纪人被扔到了一边,老腰磕在墙上,他疼得眼冒金星,但不敢动,因为他瞧见周忆澜被捆绑住,被摔到手术台上,然后上衣被几人撕烂了。
一个戴着口罩穿着无菌服的医生进来,拿起旁边的仪器,对着周忆澜胸口那一个“礼”字扎了上去。
黑衣男人把周忆澜嘴里的布拔了出来,顿时—
“啊—”周忆澜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手术室,仪器在他胸前游走,那个字渐渐消失,但留下了肉被烤焦的糊味。因被刻意忽略了打麻药这一步骤,他疼得咬到了舌头,血液从嘴角溢出。
他知道绑他的人是谁了,可他没有办法细想,因为他被疼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