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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啦!我回去再多叮嘱他几回,务必好好开枝散叶,行不行啊?”
    蓁蓁不耐烦地回嘴,这皇帝老儿真是的,儿子生孩子他也要管,日日念叨胤禛家的弘时资质不好,念叨的她耳朵都起老茧了。
    蓁蓁心下突然生了个主意:“这样吧,我下回和他说,只要再生个阿哥,我就亲自赐个好名字给这孩子!”
    “什么名字啊?”皇帝想了半天,将孙辈日字部能用的字都数了一遍也没想出来,“叫弘什么?他自己前头不努力,现在好名字都快挑完了!”
    “谁要用排行了啊,我是说小名小名!”蓁蓁白了他一眼郑重说,“小名就叫元寿!好听!”
    皇帝一个惊吓,差点在码头前摔倒。
    蓁蓁轻轻跳上船钻进船舱,皇帝急忙也跟了上去,一进船舱就逮住她质问:“你这太过分了啊!朕的小名,你怎么能随意给人!”
    “那是孙子,你给了怎么了?”
    “那得像样的孙子,要是不争气怎么办?辱朕小名!”
    皇帝一本正经地说着“辱朕小名”差点没把蓁蓁笑塌了,她勾着皇帝笑嘻嘻说:“不会不会,肯定是个好孩子,他现在听着这名来投胎也不敢不好啊!”
    此时,船舱里的西洋钟敲响了十二声钟声,船外再度盛开了花火千树。
    皇帝揽着蓁蓁伸出头看漫天的火树银花,笑说:“蓁蓁,恭贺生辰。”
    “唉,又是一年呢!”
    “明年就是朕陪你的第三十个生辰了,你可提前想想要个什么大礼。”皇帝点点她的鼻尖说,“随便你挑,要多大都行。”
    “明年……”蓁蓁偎在皇帝颈边呢喃,“明珠……撑不过明年了吧?”
    皇帝陡然间肃然点了点头,“出来前就病入膏肓了,太医说最多撑到明年这时候了。”
    “他死了这局要大乱了吧?多少人要忍不住了……”
    “是啊是啊。”皇帝看着满天烟火忧心忡忡,“没有明珠,老大也好旁人也好都要忍不住了。”
    明珠稳健老辣,这几年靠着他还能约束大阿哥的野心和一群亲贵对太子的逼斗,皇帝靠着这种微妙的平衡小心地维持着朝堂的平静。
    他要废太子,可是皇帝实在不知道废太子以后该怎么做。他如今能做的是紧紧约束胤礽尽量远离朝堂,但同时还将在他架在那个位置惹人瞩目。
    太子之位还有人,那大家的心还在废太子这件事上,这时候的皇子和朝臣还算是同仇敌忾。
    可太子若真的废了,那所有人的心就全变成了争储君,到时候你争我夺怕是真的要赤膊相斗了。
    这是比废太子更麻烦复杂的局面,是皇帝迟迟没有想好的下一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您这辈子什么没见过啊。”蓁蓁环着他宽慰说,“总有办法的。”
    “是啊,总会有办法的。”
    皇帝拥着她静静地叹了口气,蓁蓁在他怀里说:“要不我先把明年的愿望许了?”
    “你说。”
    蓁蓁深吸一口气说:“您走在我前面吧,我好送您。”
    皇帝一愣,随即呵斥她:“大逆无道,诅咒朕躬,你这胆子越来越大了。”
    “您这辈子送走的亲人太多了,别再送我了,心疼呢。”
    蓁蓁轻轻说着,皇帝却红了眼睛。
    是啊,他亲缘淡薄,多少人他都送走了,若再送走蓁蓁该有多痛苦。
    “蓁蓁,朕总是欠你的。”
    “欠就欠吧。”蓁蓁用发髻轻轻蹭了下他的下巴,“您记得下辈子还就好了。”
    “下辈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皇帝是微服私访,故这十里山塘依旧是游人如织,当地的百姓在花火下感叹笑闹。
    此时,一艘画舫同他们擦肩而过,画舫上莺歌燕语好不热闹,突然打船上传来一阵悠扬的笛箫合奏,仔细听来是一曲江南的《紫竹调》。
    皇帝本来嗪着笑意在听,一回头却见蓁蓁神色怔怔地听了半晌才呢喃了一句:“当世无双啊……”
    皇帝刚开始只是一愣,忽而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随后他跳上甲板指挥着岸上的侍卫说:“来人,快去追那艘船,把恭王给朕抓回来!”
    马武一脸茫然,呆呆地问:“万岁爷,哪个恭王爷……”
    皇帝气得跺脚,“你说呢,还能是哪个,就是死了的那个!”
    马武这下是更不明白了,要是死了的那个,这会儿都躺黄花山上好几年了。
    皇帝狠狠瞪了他一眼,指着那艘画舫吼道:“发什么愣,还不快去追!”
    马武领着一群弟兄们匆匆忙忙地跳上一叶小舟,他们不习水性,慌乱直接险些把船弄翻了,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划着船追了上去。
    而此时那艘画舫早已走远了,笛声和箫声听来似是已入虎丘深处。
    蓁蓁亦走上甲板,她轻轻挽住气得怒发冲冠的皇帝,遥望着远处渐渐隐去的灯火唇边不禁绽露一丝微笑。
    皇帝见她笑,更是气愤,他捂住蓁蓁的耳朵吼道:“不许听!”
    蓁蓁被他捂着耳朵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声音,她说:“您要是投胎还这么醋,我可不要!”
    皇帝趁她不备,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不要也不成,晚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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