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的地位比不过糖糖也就算了,自家妹子,他也愿意多宠一点儿,覃骁算哪根葱啊,一个心怀不轨的大尾巴狼,还成正面典型了?
且不提郁凌云内心如何不忿,覃骁在郁家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成熟稳重彬彬有礼,处处以姜棠为先,态度姻亲却不谄媚,一副大家公子风范。
外婆郁夫人见他接过茶水只闻了闻就放在一边,并不沾唇,忍不住开口问:“是不是不习惯饮茶,要不换咖啡吧?”
覃骁摇头正要婉拒,旁边一直做隐形木头人状的保镖十三忽然开口:“郁夫人不必麻烦,覃少一会儿还要去做个胃部检查,不便再饮食。”
此言一出,几位长辈都看了过来,郁将军更是冷眼打量了覃骁一番,撇了撇嘴:“看着人高马大,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啊,年纪轻轻的,毛病还不少,啧!”
覃骁眼皮低垂,并不开口辩解,一副认真聆听教诲的姿态。
郁夫人却十分不忍,一边给了郁将军一个眼神示意他闭嘴,一边关怀道:“胃怎么了?是不是去国外水土不服吃坏了?”
覃骁刚要解释,却听姜棠插嘴“什么吃坏了,在非洲吃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没事,回来被我哥一拳打坏了。”
还好鼻血止住了,不然顶着两坨纸巾,再帅的帅哥也没眼去看。
见覃骁不仅脸色发白,嘴唇颜色也淡了下来,伸手拽他起来“你还不赶紧去检查一下,在这里强撑什么?”就算要装二十四孝好女婿也不急于一时吧。
姜棠这话一说出来,郁凌云就知道要糟糕,小丫头女生外向,被大尾巴狼灌多了迷魂药,老哥丢一旁了!
果然,听了姜棠的话,他奶奶和他亲妈都赶紧追问怎么回事,覃骁装模作样故意不说,反而被傻丫头姜棠三言两语倒了出来。
郁凌云也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被问及的时候大大方方承认了,他就是揍人了,还不止一拳。
自己这么大人了,老妈自然不可能再当众教训他,只是满脸歉意地向覃骁赔不是。
却见覃骁这厮还在继续装,一脸的强自忍耐故作无事,却被长辈们连声催促着赶紧去检查,还附赠一个免费看护——也就是他妹妹姜棠。
看着两人携手离开,郁凌云一边接受老妈和祖母二重奏的指责教训,一边拍着脑门高呼上当:他就说呢,江湖传闻阴险狡诈从不吃亏的覃少,怎么就那么乖乖地站在原地挨他两拳呢,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打死他都不信今晚糖糖还能回来!
去附近的私立医院做了一番检查,确认并无大碍,胃部也没有出血点之后,大家才放下心来。
姜棠有心情算账了,冷眼看着覃骁:“苦肉计很好玩吗?干嘛故意挨我哥两拳?”当她看不出来啊,不说旁边片刻不离的保镖十三,就凭覃骁自己的身手,郁凌云也未必打得赢他。
覃骁淡笑着看她一眼摇头“他心里有火,如果不让他把这火散出来,指不定还要怎么找我麻烦。”
姜棠挑眉:“你怕他?”
覃骁沉吟了一下,点点头:“确实有点怕。”
看姜棠有些惊讶的眼神,伸手摸摸她的头:“他是你哥,我当然怕。”
倒是不怕郁凌云找他本人的麻烦,但姜棠本来就还处于别扭的状态,再有郁凌云从中作梗,他的追妻路会更加坎坷,两相权衡,认怂示弱挨上一顿打倒也不算什么。
关键覃骁还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将来他和姜棠生个女儿,像她这么甜这么可爱,然后也和姜棠一样,被个男人给……那啥了,他觉得他会比郁凌云暴躁一百倍,宰了那人的心思都有。
当然,这个想法他很聪明地没有说出来。
虽然没有胃出血,但胃部总归还是受到重创,医生建议覃骁吃流食,最好是喝粥。
时间不早不方便再回郁宅打扰,姜棠便提议去外面吃,覃骁好笑“我以为你会说回家给我煮。”
姜棠哈了一声:“那你可想错了,覃少爷,我这个人虽然有点一大箩筐,数都数不完,但绝对不包括做饭!”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地点是姜棠和郁凌云从小吃到大的大富豪酒楼,姜棠点了一桌子的美食抚慰肚子里在非洲饱受折磨的馋虫,而覃骁面前只有……白粥。
看着姜棠大快朵颐,覃骁略有些委屈地看了眼自己的粥:“刚刚你说带我来吃好的。”
姜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拿筷子点了点他的碗:“你别小看这白粥,这米叫金芽米,加什么配料都是暴殄天物,只适合做白粥和白饭,配上玉泉山的水煮成粥,又香又浓营养丰富,最适合胃不好的人吃来养生。”
覃骁低头拿勺子舀上一勺,只见晶莹剔透的米粒中间,胚芽隐隐呈现淡金色,米香扑鼻,米汤粘稠,放进嘴里一尝,绵软回甘,入口即化,好吃的让人只想叹气。
见覃骁迅速把一碗粥喝完,姜棠忍不住有些得意:“怎么样,不错吧?”
覃骁点点头:“果然,听老婆话的人最有福气,以后就跟你混了,你让我喝粥我就喝粥,让我吃肉我就吃肉。”
第59章
吃完饭乖乖回去休息, 回到两人在a大附近那套门对门的住宅, 姜棠习惯性地要回自己家, 被覃骁一把拽住:“这边。”
姜棠不同意:“你要养伤,注意清心寡欲。”
覃骁不以为意:“我养胃又不是养肾。”
姜棠瞪他:“又胡说!”
覃骁奇了:“我哪里胡说了?是你在胡想吧?这边十三提前找人收拾过,屋里用品也齐全, 你那边房间许久没住人,这么晚就别折腾了, 早点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还有个神出鬼没的郁凌云, 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回来, 难道明天要他上演龙潭虎穴救娇妻?
“而且,我现在腹部还隐隐作痛, 不知道有没有医生没有检查出来的隐患,万一发作,身边也有个人在。”
说的好有道理,姜棠竟然觉得自己无法反驳, 再想想白天他狂飙鼻血的样子,也确实有点不放心,便跟着他进了屋。
进去之后姜棠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屋里的装饰摆设竟然焕然一新, 不复之前性冷淡直男风, 变得温馨家居起来。
跟着他来到衣帽间,以及和衣帽间相连的卫生间, 姜棠发现除了门口的拖鞋,连卫生间的洗漱用品都是成双成对的。
更别提衣帽间那些琳琅满目的大牌女装, 和岛上那间房一样,各类功能的服饰用品都是全的。
任何人一进来都会意识到这里男女主人俱全,简直类似新婚蜜月房。
姜棠气呼呼地质问他“你还说不会撒谎骗我?”
覃骁眨眨眼:“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是暂时住一晚,那你弄这些做什么?”沙发上有毛茸茸的海豚抱枕,缎面室内拖鞋上缀着一圈兔毛,和她在对面家里的一模一样,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了!
覃骁一边从衣柜里拿衣服,一边问她:“难道你以后要和我划清界限?”
姜棠有些呆:“我没有这么说。”
覃骁好脾气地和她解释:“既然不会划清界限,那你总不至于要我蹭郁凌云的房子住吧?挨打我倒不怕,就怕你为难。”
姜棠还是觉得有些不对:“我们不一定非要住一起吧?”谈恋爱和同居是两码事啊,就算是定了婚还只是“未婚”妻呢。
把找出来的家居服先丢在一边,覃骁伸手环住姜棠:“糖糖,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我们既然要在一起,为什么还要人为地制造距离呢?”
姜棠慢慢地抬头看着覃骁的眼睛,他的眼睛像肖岚,非常漂亮,有些类似于桃花眼,但稍显狭长,这让他的样貌看起来少了几分风流,多了几分孤傲和清冷,但此刻这双眼睛的瞳仁里,只有她的身影。
和他对视,有暖融融的满足感在逐渐往上升,升到心脏处紧紧一揪,让她有一种类似于心悸的感觉,有些疼,有些麻,还有些说不出的爽快。
带着几分忐忑,还有一丝不确定,她终于问出了口:“覃骁,你爱我吗?”
姜棠发誓,如果他再用鬼扯和插科打诨糊弄她,她弄不死他!
覃骁这次表现的非常正常,并没有往歪处扯,而是正色回答:“说实话,我不知道。”
好吧,现在就弄死他吧!
“我不知道你说的爱是什么感觉”覃骁拧着眉,慢慢说道“但我很确定想和你天天在一起,对于一男一女来说,好像只有结婚这条路了。”
姜棠眉毛高高挑起来:“好为难哦,其实大可不必这么委屈,我有个好办法,你可以把保镖换成女的,就上次野营那个,好像长得就不错,你们可以日夜相处,朝朝暮暮,你上厕所她都能在外面等着!”
覃骁忽然笑了:“我上次就感觉出你不喜欢她,立刻就让十三把她打发走了。”
姜棠语塞,半晌才讷讷道:“也没有不喜欢吧。”她只是觉得那女保镖对自己有排斥心理,别人不喜欢她,她又不犯贱,怎么会对人有好感,不过因此害得她丢工作就过意不去了。
“请女保镖是为了方便你,你不喜欢自然她就可以哪来儿回哪儿去了,十三说回头会再挑个好的,”覃骁顿了顿,补充“我特意叮嘱要比上次那个还难看的。”
姜棠先是一愣,看覃骁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忍不住尬笑了两声,笑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嗔了他一眼:“人家哪有难看。”嘴角却弯了起来,心想这蠢直男观察力还是很强的,一个眼神的事情他居然就注意到了。
然后姜棠发现自己好像又被带歪了,立刻强硬正楼:“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暂时不弄死他了,不过话还是得说清楚。
“我只看你顺眼,喜你所喜,厌你所厌,如果这不是爱,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解释。”覃骁依然直视着她,眼睛有光闪耀,如同盛着星辰大海,看得姜棠再次心悸起来。
见她红唇微张,仰头看他的表情实在太可爱,覃骁正要俯身亲下去,却见姜棠微微退了一步,伸手抓起他的家居服塞到他怀里:“赶紧洗你的澡去吧,胃要养,肾也得养。”
覃少爷虽然被迫要养肾什么都不能做,不过对于晚上能抱着香香软软的未婚妻睡觉,也感到十分满足了。
没有激烈的言语,也没有火热的情动,两人就静静地相拥着躺在床上,姜棠窝在覃骁怀里,由于倒时差的缘故二人都有些难以入眠,便东一句西一句地扯些闲话。
姜棠:“覃骁,你为什会喜欢我?”
覃骁:“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姜棠:“好听的话。”
覃骁:“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姜棠:“……”最近没少上网看段子吧!
“那还是说真话吧。”
覃骁:“真话就是我要是一开始知道你是个善于说谎的戏精小坏蛋,就不该过多关注你。”
姜棠的指甲开始有些发痒:“现在后悔了?”
覃骁颇为惆怅:“还真有点儿。”以前无牵无挂的时候他高冷酷拽谁都不吊,认识她以后呢?啧!做的那些事他都没脸去想。
话音刚落,覃骁就目不斜视地准确抓到姜棠挠过来的小手:“别闹,不然我这肾可养不成了。”
不理会他的调戏,姜棠气鼓鼓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长辈们那里我去解释,就说咱俩相处过后性格不合。”
覃骁躺在那里半天没有言语,见他沉默,姜棠忽然就委屈起来,而且是越想越委屈的那种,干脆从他怀里挣出来坐起身:“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说。”
覃骁也坐了起来,伸手打开床头灯,见姜棠眼圈已经泛红,腮边居然挂上了泪水,叹了口气,伸出拇指抹掉那滴眼泪,他有些无奈:“糖糖,你不能总这样。”
旧的眼泪刚刚抹去,新的又流出来,姜棠红着眼圈瞪他:“我就是这么喜怒无常无理取闹,你是不是现在更后悔了?”
关键她自己都有些讨厌现在的自己,以前的她多洒脱,想谈恋爱就去撩,撩不到就算了,撩到之后发现不合适还能直接分手,也会伤心难过,却从不曾患得患失。
可自从和覃骁纠缠在一起之后,她就变得特别拧巴,口是心非作天作地,凭空添了许多矫情。
越想越烦躁,姜棠说完就要下床,却被覃骁一把搂紧,贴在怀里一手抚着她的头发,另一手轻轻拍她背。
看,就是他这种似乎毫无底线的纵容,会让她的矫情愈演愈烈,还直接倒打一耙:“是你说后悔了,干嘛不放我走?”
覃骁却只是柔声哄她:“当人特别害怕失去某样东西的时候,ta会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我一点儿都不稀罕,我可以现在就不要。”
“因为ta觉得那样可以让自己变得铜墙铁壁,无所畏惧,我曾经也一样,可是那样我们不会变得更快乐,糖糖,如果我说我和你害怕失去我一样,也害怕失去你,你会不会比现在勇敢一点?”
姜棠猛地从他怀里挣脱,一边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一横眉冷对“你乱说什么?你知道什么?我才不害怕失去你!”
“好,好,是我乱说。”覃骁今天脾气格外的好,不顾姜棠的挣扎再次把她楼到怀里,“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好不好?”
姜棠:“不要听,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