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都浑身难受的禁声了,林早早却是没有,他一脸焦急道:“父皇,儿臣年幼不知事,实在是难当大任,还望父皇收回成命。”
“朕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就是吐出去的唾沫,哪有舔回去的道理。”林锦文话糙理不糙的说着让人不能拒绝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多言。”
林锦文越是这般轻描淡写,林早早越是着急。他心里就纳闷了,历史上的皇帝为了权位,杀子的心都有,怎么临到他这个父皇,对皇位就这么不在意。
不过林早早想说的话被林锦文抬手打断了,林锦文沉下脸来时,很有身为帝王的威严。他不喜欢被人质疑决定,林早早也不行。
然后林锦文趁机站起身笑眯眯的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对,这事就这么定了,朕会命钦天监算好时辰。太子钟灵毓秀之辈,想必钦天监那里很快就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言下之意就是他会让林早早以最快的速度继承皇位,毕竟钦天监算出来的时辰都需要皇帝过目的。林锦文也不是没做过那种不满钦天监算出来的日子,强令他们进行修改的事。
听到这话,文武百官知道此事已定,他们心底是各有想法,然后在林锦文宣布退朝时都以最快的速度回家了。
至于暗地里会不会联系就没人知道了。
林早早则是跟着林锦文到了御书房,在屏退左右后,林早早走上前看着林锦文焦急的说道:“父皇,你现在身强体壮的,为何突然要下这样的旨意。”
这身强体壮四个字明明没什么问题,但林锦文就觉得这话有歧义的厉害。不过看着林早早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他只得把这歧义的字眼给摁回心里。
“朕是还很年轻,但你已经长大了,应该帮父皇分担些事务了。”林锦文淡淡的回道。
林早早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其他意思,他道:“父皇,你知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禅位给我。”
“这皇位早晚都是你的,你早坐上晚坐上有什么区别吗?”林锦文看林早早实在是着急了,便也认真了起来,他道:“那你这个太子想坐到什么时候?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我的确可以等,可是这样有意思吗?再说了,这些年你做的很好,我相信你能担起这份责任。”
林早早这些年一直在帮林锦文分担朝务,尤其是最近两年,很多事都是他着手处理的,就算是遇到一时难以处理的事,林锦文也只在旁边指点着他。
成为皇帝,林早早是没问题的,可是他真的没想过林锦文会突然禅位给他。
林锦文看不得林早早这副模样,他道:“你平日里的果断到哪里去了,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让外人看到了还不笑话你这个太子离不开爹娘?”
林早早秉着脸顿顿道:“父皇,你不是常教导儿臣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吗,这有什么好笑的。”
林锦文无奈的摇了摇头,他道:“圣旨已下,事情已定,多想无益。”
林早早沉默了。
林锦文看着他的脸色在心里叹了口气,以现在人的眼光看,让林早早在这个年龄扛起一个国的责任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可是这里到底不是现在社会,别人家的孩子十几岁就成了父亲,开始为家族为自己为下一代拼搏,也是因为这,林锦文并没有拿现在人的思想教育林早早。
除了他的身份问题,还有就是这个年代本来就是人和人相互算计相互防备又利益相牵连的,林早早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温室的花朵,林锦文甚至对他比旁人要严格的多。
战场上他能杀敌,朝堂上他能镇住场子,能让人敬畏,这就够了。
想到这里,林锦文脸色缓了下,他道:“早早,我现在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些,我相信你在朝堂上能做的更好。但是我也希望你能记住,你做一个好皇帝同时也尽量不要委屈自己。”
听到早早两个字,林早早心底一酸,又听到这话,他心里是既暖又难受,他点了点头道:“父皇,儿臣知道的。”
林锦文点了点头道:“我对你放心,不过你也要知道,你现在可是个香饽饽,你这东宫没有太子妃,等成了皇上就等于后宫无主。那些心里有想法的文武大臣肯定在憋着劲往你身边塞人呢,床头耳边风,自古以来就是比什么都有用。不过这立后是大事,人只要是你中意的,我和你父后也没有太大的要求,但绝不能是个搅屎棍,你也不愿意被人当做是屎吧。”
林锦文这话粗鲁的让林早早心底那点彻底消失了,他无奈的喊了声:“父皇……”
林锦文抬了抬手,他道:“我知道在这个有妻有妾的环境中,我和你父后这样影响到了你,你心里也希望能找到一人这样过一辈子。我很幸运能遇到你父后,我也能控制的住自己,一辈子身边只有你父后一人。感情的事没有人能交给你什么道理,你只需要记住如果你不能做到口中所说心中所想,就不要轻易开口给别人希望。感情这事也没办法做比较的,有时寻到那么合适的一个人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在这个年龄禅位给你,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不要因此就觉得任何人都会有这样的心思,包括你未来的子女。他们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永远不要觉得这种事是理所应当的。你即将成为皇帝,永远不要有这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