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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椒房殿与太后和皇上一同用过晚膳, 说起白天看过的宅子。
    沈觅满口喜欢,听的太后喜笑颜开,拉着女儿的手道:“喜欢就好,若是不喜欢千万别勉强,母亲再给你建座新的。”
    沈觅反拉着太后的的手,轻轻的按摩着穴位, “母亲, 每日里按这里会解乏, 我喜欢那里, 真心喜欢,女儿本是平凡女子,如今的荣华都是母亲给的, 已是意外之福,女儿知足。”
    太后满眼怜爱的的看着女儿, 拍拍她的小手, “你喜欢就好, 喜欢就好, 你能来到我的身边,亦是母亲之福。”
    皇上看着母女俩,嘴唇微抿, 低垂眼帘。
    “母亲,您不必急着搬往长秋宫,儿子不着急立后。”
    太后正了脸色,看向他, “不可,你如今虽已承帝位,可是虎符仍在太皇太后手中,朝中魏其侯一人堪称半个皇帝,若没有馆陶公主助你,处境岂非更难?这事得听母亲的。何况阿娇长你八岁,已到了成婚的年纪,馆陶公主来催过两次了,此时,万万不可惹怒她。”
    见儿子不作声,太后着急:“彘儿,你——”
    此时皇上突然抬起头,看向沈觅,粲然一笑,“阿姐,母亲说这样,朕说那样,你是明眼人,觉得该如何?”
    沈觅一向不插嘴朝廷中事,没想到皇上突然问起自己,笑道:“你若问我药材嘛,我知道的比你多,你若问我国家大事嘛,我可是不如你懂得多,不过,万事都有个规律,想要多少就得付出多少,皇上一路走来——不易。”
    刘彻轻笑,垂眸饮茶。
    这个阿姐向来不多言不多语,事事低调,难以让人说出闲话,朝中本来有人对太后认女之事叽叽歪歪,可是安御史、金将军等人一力护佑沈觅,尤其是安进为首的言官,嘴巴不饶人。
    某官:太后认女之事尚且需要时间人证物证查询,不可匆忙行事......
    言官:人证?你做人时谁在一旁证了?物证?你有么?被子尿布不算数啊,那玩意儿谁家都不缺......
    皇上:修成君受委屈了,赐良田百亩......
    某官:修成君?凭什么赐给封号?又不是先帝的种......
    言官:你敢说太后的种不值钱......
    皇上:说得有理,太后受委屈了,再赐修成君良田百亩......
    某官:臣听闻修成君性子暴戾,常常殴打宫女......
    言官:哪个混蛋玩意儿造的谣,要不是修成君,你一家子老小早死在瘟疫中了......
    皇上:说得有理,再赐修成君良田百亩......
    某官:臣良心做事说话,修成君一事甚是不妥,还望皇上明察......
    言官:你有良心?先把修成君的药丸子吐出来......
    皇上:说得有理,再赐修成君良田百亩......
    朝中窦婴不吭气,窦宪也不吭气,薛泽眯着眼睛暗中盯着哪个不长眼的找事儿,镇北将军和安御史挽起袖子一文一武的护佑,不过几日便不再有人多话。
    转眼过去半个多月,太后即将搬到长秋宫,知道女儿喜欢山山水水,在里面特意留下一处精巧的小筑给沈觅,新府邸日夜赶工,六月下旬也修葺一新。
    这日天气阴着,趁凉快,沈觅与薛泽再次来到新府邸,里里外外修葺的更加精致,水车上面新刷了油,湖中杂乱的水草已然清理干净,不系舟里里外外的刷洗一新。
    沈觅很满意,打算尽快搬进来。
    忽然一阵喧闹,两人看向糟乱处,几排兵士扛着木箱木几橱子走过来,沈觅的兵士拦不住,小跑过来告罪。
    是太后安排的?
    不像啊。
    果然,窦宪从人群中走出来,绯色的衣衫显得格外倨傲倜傥。
    薛泽失笑,“阿觅,窦宪已经暗中跟了我半个月。”
    沈觅讶然,“何故?要暗害你?”
    薛泽扶额,稍显无奈:“我原本这么想,可是后来我发现,他——他暗中肖我。”
    “嗯?肖你做什么?”
    “只怕是为了夺你芳心,看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于是,便来肖我。”
    沈觅:......
    薛泽笑出声:“窦家伯陵何等风骚,何等倨傲,要他来肖我,真是难为他了,我暂且去一旁。”
    沈觅看他:“你不介意?”
    其实想问,不嫉妒吗?男人这事上很小心眼的,占有欲作怪。
    薛泽拍拍她的背:“阿觅是天下最好的女子,我是天下最懂你的男子,莫说一个窦宪,就是十个窦宪,我也不担心阿觅的心会倾向于他。”
    沈觅心一热,眼巴巴的看向他。
    薛泽刮她的小鼻子:“放心,我就在你身后,难题交给我。”
    窦宪见两人你侬我侬,心里极不爽快,可还是压住了火气,咧嘴一笑:“阿觅,我特意命人打制了几样新家具,你看看可否喜欢,若是喜欢,我命人做全套的。”
    果然轻风细雨,只是这轻风细雨背后是隐藏的雷电,沈觅不想惹他,上前看了家具,虽不懂得材质,可看上去极为精致,甚至比漪澜小筑的还要好。
    “窦宪,多谢,只是母亲早已安排妥当,这些,你还是搬回去的好。”
    窦宪脸色一变,咬紧后槽牙,又扯出一笑:“阿觅,府邸这么多房间,这几样也不过是七八个房间的物什,哪里就放不下了?你——难道还要我抬回去么!”
    知道这厮脾气难测,沈觅不想惹怒他,可若是今日收下了,那明日必定还会有,得寸进尺一向是他的专长。
    “多谢你,只是——”
    “修成君所用之物太后和皇上早已安排好,窦兄何必强人所难,难道把你的放进去,把皇上御赐的放外边?”薛泽的声音适时响起。
    沈觅松了口气,可再看窦宪那张黑脸,刚下去的气又提了上来。
    这厮目露出凶光,杀气迸发,“姓薛的,干你何事!早日离开沈觅,免得横死我剑下。”
    薛泽笑笑:“我本以为窦兄近日勤学苦练,多多少少能有半点长进,适才旁观于你,啧啧,就算换了绯色衣衫也换不下窦兄的黑脸啊。”
    窦宪怒极,“嘡啷”一声腰中软剑出鞘,冲着薛泽飞一般刺去。
    沈觅尚未回过神,眼前一道红色一晃而过,红白两色在院中纠缠,白影在前,红影在后,从院中打到屋顶,又从屋顶落到橱子上。
    “哗啦——”橱子被红影劈成两半。
    “哗啦啦——”木几碎屑纷飞。
    “哗啦啦啦——”柜子在空中翻了几个个儿,落在地上已不成形。
    不过片刻,院中家具狼藉不堪,白影夺下红影手中软剑,云淡风轻的笑道:“窦兄承让了,御赐之物放在外边总是不好的,窦兄心意阿觅已领,还是请回吧。”
    窦宪看着破损不堪的家具,方才领悟过来,难怪方才薛泽不还手,一路跑跑跑,敢情这是引着自己劈自己的家具呢!
    窦宪羞恼,看看沈觅,再看看薛泽,道:“是窦某技不如人,今日甘拜下风,不过,对沈觅,我不会放手,薛兄可要看紧了。”
    薛泽拱手笑道:“有窦兄在太皇太后面前一力相护,薛某感激不已,这份情,有朝一日薛某会还你,至于看紧看不紧嘛,在下倒是不担心,从来都是阿觅把我看的甚紧。”
    狗男女...啊不...狗男!
    窦宪咬紧后槽牙,恨恨的指着薛泽,“我不会放手。”说罢转身出府。
    沈觅早已把薛泽上下前后看了个遍,见他无事方舒了口气,“你啊,刚才吓坏我了。”
    薛泽轻抚她的后背,揽她来到不系舟,避开众人,柔声安慰:“他武功不如我,阿觅别担忧,你瞧,家具不都解决了么?对付窦宪,就要用这种法子,难不成你还给他扔出去么?惹人的事还让我来吧,阿觅看着就好。”
    沈觅嗔他一眼,“我何时看你紧了?”
    薛泽大笑,搂美人入怀:“气他,我开心。”
    沈觅戳他的胸膛,一戳又一戳。
    “为何喜欢这般戳我?”某人捏住纤纤玉指,搂紧美人玉腰。
    沈觅窝在他的脖颈处,蹭蹭,又蹭蹭,眼见着某人耳根红热。
    “为何喜欢这般蹭我?”薛泽轻扣她的发髻,声音微变。
    “我喜欢。”沈觅吐气如兰。
    薛泽轻抬美人下巴,一吻又一吻,“我也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愿娶阿觅早日过门,日日在眼前,夜夜在身边。”
    “我还从未见过你的母亲。”沈觅突然道。
    薛泽搂紧美人:“不必着急,我母亲她——她也不同于一般女子,时候到了总会相见。”
    嗯?
    这是什么情况?
    既然他说了不必多想,那沈觅便不再费心思。
    太后命人选了个黄道吉日,沈觅迁入新府邸。
    搬新家是个热闹日子,饶是再不喜欢张扬也着实张扬了一番。
    太后与阳信公主亲临,朝中半数官员皆人到礼到,剩下的一半一看馆陶公主与窦宪也送礼庆贺,也麻溜溜的把礼物也送到修成君府邸。
    皇上没有亲临,倒是把阿路派来了,连续下了十二道封赏,众人再看沈觅时眼神里满是艳羡。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瞧一瞧看一看啦~实力美男上演二十一世纪最强武力值开打~(≧▽≦)/~啦啦啦
    大狐狸:你干啥?
    窦窦:我肖你
    大狐狸:......你还是肖赵四大爷比较像
    窦窦:你站住!站住!别跑!老纸秃你的毛!
    ☆、番外之成三
    我叫成三, 是窦家的杀手。
    其实我不喜欢杀人,我喜欢药草。
    小时候的事......已经很远很远,远的连阿爹阿母的样子都记不清了,草绿了一遍又一遍,树叶枯了又长出新的,什么都在变, 却又没变。
    唯独她, 那可爱的小梨涡, 清澈灵动的眼睛, 温和如水的笑意,一直都在我心里,从未褪色。
    阿爹会些武把式, 时常带我上街卖艺,阿母为人织补衣衫, 所得银钱少得可怜。
    为了能多赚点钱, 我勤习武艺, 就为了从看客手里多赚那么一点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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