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气氛,古怪的凝滞着。
就在苏小南强迫症发作,快要忍不住去掰开他嘴的当下,一个清越的嗓音从电梯口传了过来。
“真他妈活见鬼!一报你安公子的大名,医院竟然不收钱,说有人垫付了!”
长长的过道上,走来一个高个头的男人,一身看似随意的悠闲服,却穿出了一种豪门贵公子的派头。人俊气,走路姿势也端正,双肩不晃,长腿笔直,让苏小南有一种见到阅兵式上帅气军人的错觉。
“老子问他们到底哪个给的钱,谁也不知道……北城,你说这事儿玄不玄乎?”
苏小南也很吃惊。
是有人为了巴结安北城付的钱,还是医院压根儿不敢收?
她抿抿嘴,不了解情况,不好吭声,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安北城没给钱,规矩上,他并不是她的债主。
两个人都安静着,那男人却在安北城的身侧坐下。
“噫!”他抬眼,撩一眼白t恤、牛仔裤,扎着马尾像个大学生的苏小南,薄薄的唇角微微往上一翘,露出兴味儿的笑,“北城,怎么也不介绍介绍你的小媳妇儿?”
小媳妇儿?这个词让苏小南脸色有点不自在。
“这位大哥,你这么唠嗑合适吗?”
“哟嗬?是谁在医院里大声嚷嚷自己是安公子的老婆?哦,如今你把我们安公子用完了,就想不认账,要始乱终弃是吧?小妹妹,你这样做人,可不厚道啊?”
话丑,理却端。
苏小南斜瞄着安北城不动声色的脸,恨不得缝住那货的嘴。
可那货却像一个来讨债的话痨,说完又调侃地看安北城。
“咱可不能同意啊哥们儿,堂堂安公子,怎么能让妹子白白‘用’了不负责呢?”
这货说话,三句里有两句都带“内涵黄料”,苏小南头都大了。
她不想和这个长得帅却不讲人话的家伙瞎扯。
既然医院不收钱,也不需要还了,欠的只有一个人情。
她摸了摸有点儿发烫的面颊,再次起身,朝安北城倾身致谢。
“安公子,今儿的事,谢谢你了。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你招呼一声,苏小南做牛做马,也必定还你这份人情。但是……”
瞥一眼兴味正浓的话痨男,她小声说:“那个事儿,我不能答应。”
安北城眉梢一沉,没有答话。
那个损人的家伙却像听了什么大新闻,叫了起来。
“那个事儿,什么事?嗳嗳嗳,我说小媳妇儿……哦不,北城的小媳妇儿,咱可不能这么办事儿啊!我们家北城不缺牛耕地,也不缺悍马骑,就缺一个暖被窝的妞儿。你把他……用都用了,怎么能拔腿不认?”
什么叫她把他用都用了?
苏小南气得七窍生烟,又不好当场揍他。
狠狠瞪那货一眼,她看向安北城。
“安公子,您看可不可以……”
安北城薄唇一抿,手上把玩许久的香烟,突然变成一道抛物线,斜斜飞入对面的垃圾桶。精准度、力量感、还有他掸烟那一瞬的潇洒动作,再结合这两人一身练家子的身板儿,苏小南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
可他却在这时起身,往电梯口大步而去。
嘴里的话,也不是对她说的。
“吴越,告诉院长,这个女人,我不认识。”
☆、第5章 005,亲热
第5章 005,亲热
不认识?
苏小南几乎当场憋出了火疖子。
“安北城!”
盯着他快速离开的背影,苏小南未加思考就奔过去。
“喂,有事儿好商量。”
她的声音有点儿慌,手术中的红灯未灭,一句不认识可能带来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然而,安北城头也不回,冰冷的背影俊拔疏离。
形势比人强,苏小南把什么骨气节操都踩脚底板去了。
“……我答应你,考虑几天,成不?”
跟在他的后面,她边走边说,就差拉他衣袖挽留了。
安北城依旧不回答,紧抿的嘴角,又添一层冷漠。
这时,“叮”一声,电梯到了。
生怕他进了电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苏小南急了眼,一个“直拳横踢”,警体拳就潇洒地朝他挥了过去。没想到,安北城的反应那么迅速,一把扣紧她的手腕,一扯,一转,一放,苏小南踉跄两步,整个人就生生扑向了电梯边的墙上——
“铛”一声,电梯门,适时打开。
苏小南转过头来,还没看清电梯里黑乎乎的一群都是什么人,腰身突然一紧。
“安北城?”她诧异他会来搂她。
安北城没有回答,一只手抵在墙上,将她圈在怀里。
搞什么?壁咚她?而且……还是反向壁咚。
面向白生生的墙壁,苏小南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能感受他紧贴在后背的身躯,坚硬、火热、强势……这样相贴的动作,暧昧之极,众目睽睽之下,她承认,她的心跳乱了节奏。
七上八下,轻重疾缓。
“安北城——”
挣扎几下,她想揍人,可男人的力量明显不是她能对抗的,他不轻不重地将她摁在墙壁上,头随即伏下来,一股子带着压迫力的淡香味儿,伴随着他火一样热的呼吸,逼向她的侧脸。
不会吧……他要吻她?
从冰冷到热情,画风变得也太快了吧?
亲近的热量,让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有点怪异。
苏小南心脏怦怦跳着,提到嗓子眼儿,可他的唇却没有落下,只拿一根手指轻撩她腮边的软发,将声音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
“乖点!嗯?”
妈呀!苏小南激灵一下,血脉贲张。
耳侧的绒毛被他撩得又痒、又麻,腿都软了。
……同时,也让她更懵圈。
双重人格怎么着?
还是……要做戏给谁看?
“咔嚓”!
“咔嚓”!
正想着,就听见拍照声频起。再回头,苏小南全身生的最好看的那双大眼,刚好对上那些围观他们“亲热”的一双双眼睛。
“额!”
苏小南觉得自己的下巴好像掉了。
“其实,我也不想选你。”安北城的声音又一次低低落入她的耳朵。
“额?”苏小南疑惑地扭摆下身体,冷不丁被他扶着腰转了过来。
他个头很高,把她摁在怀里,像大灰狼压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动作撩人,姿势诱惑,那明显的保护欲,激得周围响过一片情绪不同的低低抽气声,不管真实的情况怎么样,他们已经自行脑补了无数的细节,自嗨到了高潮。
只有苏小南知道,这混蛋分明别有目的。
为弥补身高的劣势,她踮起脚尖,偏着头,状似亲热地小声问他。
“那你为什么又选了我?脑袋被驴踢坏了,还是被门夹成了精神障碍?又或者,对我见色起意?”
敢这么和安公子说话的人,她是第一个。
安北城的视线透过墨镜,在她的面部一一扫视着,像探测器似的观察许久,唇角一挑,像是不屑,又像是嫌弃,但只有一秒,他又好教养地敛住神色,慢慢松开手。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照顾好咱妈。”
一句不温不火的“咱妈”,让苏小南的鸡皮疙瘩撒了一地。
安北城似乎不觉得尴尬,疑似“宠爱”地拍拍她的头,目光清冷地越过那一群目瞪口呆的人,领着不时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的两个警卫,大步进入电梯。
出门有警卫随行?
这人究竟什么来头?
结婚,又哪是过家家的儿戏?
……
半个小时后,苏妈妈的手术终于结束了。
有院长出手,手术很成功,但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术后的苏妈妈被送入了重症监护室,苏小南探视不了,只能从闭路电视看一下监护室里的影像。看到老妈身上插满的管子,她的心里有一种释然的放松。
只要老妈活着,她做什么都值得。
晚上九点,妹妹苏薇过来了。
姐妹俩平常相处不算很好,尤其苏微很介意老妈当年为了供苏小南读大学,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搬到景城来,平常对苏小南也似乎更为关爱,她心里不太平衡。
“姐,妈好端端的咋会得了这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