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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喜外人近身的洁癖服侍洗漱,就已经是当初那十来年的伺候经验给磨炼出来的了。
    而且正月的洛阳,虽说是立了春,但......大清早的,是真的冷。
    钟情方才几乎是给在成帝收拾整齐的下一刻,就立刻陷入了不省人事的昏睡状态。
    当然,那也仅仅只是方才了。
    迎上钟情茫然中带着一丝丝郁闷的眼神,成帝非常不厚道地凉凉一笑,非常温柔地提醒她:“也不要睡得太过了......皇后宽厚,但也不好总是迟去。”
    钟情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成帝是在指什么,只呆呆地望着他,脑袋上似乎凭空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成帝抽了抽嘴角,想人昨夜可见确实是被他折腾得狠了,平时里看着挺机灵的一个,今日都傻成了这模样,突然心情一阵莫名大好,瞧着钟情玉雪粉嫩的团子脸,忍不住出手捏了捏,又放在掌心里揉了揉,大发慈悲道:“罢了,你记着时辰就好,不必送了,朕先走了。”
    成帝说到做到,自个儿出来上了御辇,离开前,又回头冲着永寿宫门口的方向又淡淡地瞥了一眼,不期然地瞅见了草草裹了件衣裳起来披头散发地就来目送帝辇离开的某人,唇角轻轻地往上扬了扬,冲着钟情矜贵地遥遥点了下头,示意她不必多送,可以回去了。
    关红不留意瞥见了,赶紧低下头避开了视线,暗道天可怜见的,老天保佑陛下还是长宿永寿宫不走吧,也就每次从钟主子的地儿出来,陛下的心情才会好上那么许多,连带着他们下面的人也能得个好脸色
    天色还早,暗漆漆的,雾蒙蒙的水气很快便包绕了御辇的背影,钟情略站了站,自觉自己做足了该做的样子,就裹紧了自己紧巴巴的小棉袄回屋去了。
    钟情沉着一张脸回了内室,她的思绪很杂,心里又乱的很,自然压根无暇关注成帝那点子百转千回的小心思,一堆繁复的情绪涌堵在钟情的胸口,叫她说笑笑不了,想哭哭不出,说来昨夜倒是该多谢了成帝的“卖力折腾”,不然钟情在重回二十一年的第一晚,绝对是要辗转反侧无心睡眠的。
    在永寿宫里飘了八九年之久,钟情一个孤魂野鬼,除了按时按月到此点卯的皇帝陛下,她连个会喘气的东西都难得一见,没有人可以说话,自然也就不去说话了,哑巴久了,都快忘了自己会说话了。
    钟情沉着脸不吭声,宫人们更是不敢多语,有条不紊地伺候着钟情洗漱了,便又如潮水般恭敬地退了下去。
    钟情趴在梳妆台上,把自己的头包在胳膊之间,脑子里静下来开始认真思考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不是“所以当时究竟是谁害了我?”而是“所以成帝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
    钟情想,自己真是没救了。
    钟情在心里安静地算了笔账,她十三岁入宫,十四岁承宠,十六岁给成帝这个子嗣不丰、多灾多难的苦bi皇帝诞下了健康活泼的四皇子,此后八九年,她的位分年年攀高,至最后止步于四妃,而允僖虽不多受宠,却也自有他皇子的体面,到这里为止,若算上钟情的出身,还就真如当日那两个小宫女嬉笑的一般,成帝待她,算得上是“很不错”了。
    可钟情自认,自己热情主动悉心体贴服侍妥善,为他成帝的起居坐卧忙前忙后,生儿育女绝无二话,若非自觉自己的出身欠了些,哪里至于谨小慎微地做到这种地步?更何况......钟情审视着铜镜中的自己,眉若远山之黛,眼含澄水之波,鬓如刀裁,面如桃瓣,肌骨秀滑,不敷自白,樱唇微启,不染而朱,这样的颜色,纵钟情一贯不自矜容貌,心里也大约有数,这模样,是男人会喜欢的。
    钟情想,自己出身是差了些,成帝给了她十年庇护,让她免于像自己的生母那般碾转于各家之手,她自然是心怀感激的,可她十年如一日的做小伏低,也自认是对得起成帝给出的这份庇护的。
    仅止于此,二人该是打个平手,各不相欠了。
    后来的难产......
    钟情想起那还没出世就断了气的儿子、因为身有残疾而遭人羞辱耻笑的女儿......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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