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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并不是多大的事情,孙先生爱重孙夫人,所以将这件事瞒了下来,拿一笔钱打发了那个女人。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怀孕艰难,和那个女人只有一夜,却有了怀孕的消息。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啊,多么美好的事情。”
    宋初的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孙先生身上,停了下来。孙先生和孙夫人都浑身发冷,止不住地颤抖着。既然她能查到这些事情,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她一定也能查到。
    当年孙先生是想要留下那个孩子的,所以瞒着孙夫人把那个女人养在了外面。
    他们签好了协议,那个女人只要帮他生下那个孩子,就可以拿着一大笔钱离开,并且永远不会回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那个女人怎么会乖乖听话呢?
    她本就是抱着见不得人的目的接近孙先生的,实际上她甚至算是一个间谍。
    在她的故意设计之下,孙夫人发现了孙先生的行为。
    夫妻多年,没有人比孙夫人更了解孙先生对孩子的执着。甚至孙夫人一直对孩子念念不忘,也是受到了孙先生的影响。
    孙夫人知道,如果那个孩子顺利降生,她的地位可能会受到极大的威胁。
    所以,她不能让那个孩子被生下来。
    这个世界上的意外太多了,孙夫人想让那个女人流产,只需要稍微规划一番,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就可以轻易做到。
    让孙夫人奇怪的是,那个女人并没有多加纠缠,失去孩子之后就拿着一笔补偿金离开了,就好像只是丢了一块钱一般。
    不过孙先生和孙夫人却为了那件事生了嫌隙,吵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对手公司突然开始全力打压他们的公司,而那个女人出现在对手公司的谈判席上,夫妻二人才熄了火,同心协力,力挽狂澜。
    “你以为你只是杀了一个未出生的、还没有知觉的孩子,你觉得这件事无可厚非甚至在心里暗暗地欢喜着,然而那个被你剥夺了出生的权利的孩子,虽然他本就不该存在,却没有打算放过你。”
    苏木对着一脸惊愕的孙夫人用拍立得拍下一张照片,孙夫人背着光看不清脸,但是她背后探出的脑袋,却被拍得清清楚楚。
    孙夫人都没敢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便疯了一般在门框上蹭着自己的后背,似乎这样就能让她背上的那个东西消失一般。
    然而宋初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即使你把背后的皮都蹭没了,他也不会消失的。”
    孙夫人如梦初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骄傲姿态,膝行到宋初脚边,伸手试图抓住宋初的裤子,却被宋初无情地躲开。
    “救救我,救救我!”
    宋初低下头,也不知为何,原本温和的眉眼竟然逐渐变得微微上挑,显得有些凌厉:“救你?你自己造的孽,我为什么要救你?更何况,你们夫妻造下的孽远不止这一桩,我能救得了你这一次,难道还能次次救你吗?”
    刚刚回来的楼半夏带着微凉的湿意走进屋里:“求人不如求己,正如阿初说的,你们诚心悔过赎罪,要比旁人插手有效得多。若是你们不知道什么叫诚心悔过,城外千慧寺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明路。在那之前就不要想生孩子的事情了,勉强怀上了也不一定生得下来,生下来也不一定养得活。”
    “平时少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你懂的。”伴随着李双温柔的声音,一双冰凉的手拍上了孙先生的肩膀,孙先生浑身一抖,似乎觉得也有什么正趴在自己身后。
    宋初拉开抽屉,拿出鹿蜀挂件,递到孙夫人面前:“这个,还要吗?”
    原本对鹿蜀十分渴求的孙夫人现在却如同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站起身连连摆手:“不要了,不要了。”随即扯着孙先生逃一般离开了文物修复处。
    宋初手上把玩着那枚鹿蜀挂饰,唇角微勾。
    她怎么可能把这样一个惹人觊觎的东西就这么放在抽屉里?
    她拿出来的这个,不过是章邯仿制的赝品而已。真正的鹿蜀已经被楼半夏送到千慧寺去了。
    “我都没有说这是什么东西,就被吓成那个样子,看来是已经有人告诉过他们了。”
    李双在一边坐下:“的确,在他们过来之前,曾经见过一个少年一样的……我想他应该不是人,但是我也不能分清他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当时拍下了照片,但是那个少年却没有入镜。”
    李双掏出手机,调出一张图片。
    在一家咖啡厅里,孙家夫妇坐在一起,对面没有人却有一杯咖啡,咖啡勺立着,就像有人正在扶着一般。孙先生和孙夫人都看着对面,神色惊喜又期待。
    不难看出,他们对面应该是有人的。
    “少年?”宋初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左手拿着李双的手机,右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副闲适的模样,“是个什么样的少年?”
    “当时离得很远,又下着雨,只能看出那个少年长得很不错。他抬头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他的眼睛闪过金色的光,但是仔细辨别却又是褐色的眼睛。要说最有个性的,应该是他脖子上戴着一个项圈。”
    李双仔细回忆着自己见到的那个少年,描述着她所记得的特征。
    “金色的眼睛,项圈……”
    宋初呢喃着,楼半夏脑海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那只猫!”
    经过楼半夏的提醒,宋初也想起来了。
    年前米珠和她大伯找她的那次,电梯里的梳头女鬼曾经提起过一只猫,一只拥有金色瞳孔、戴着金属项圈的猫。
    宋初将手机还给李双,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印象中,她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似乎也见过这样的猫。
    不过那只猫被恶鬼附身,已经成为她火鞭下的一缕灰飞,不可能出现在现在。
    此时,章邯突然从工作室中冲了出来:“夏家出事了,夏树蒲死了。”
    宋初陡然睁眼,不含温度的眼神看向章邯:“怎么死的?”
    “被猫咬死的。”章邯的脸色有些奇怪。
    被猫猫狗狗咬伤的人很多,但是夏树蒲一个成年男人,人高马大的,竟然被猫给咬死,也不是因为猫身上携带病菌之类的,而是纯粹地被咬死了,这也太奇怪了。
    “是挑衅吧?”楼半夏说道。
    外面的雨渐渐小了,天色依旧昏暗,似乎随时还会有大雨降下。
    宋初拿起一边还在滴水的雨伞往外走:“我去看看。”
    李双站起身想要跟上,却被楼半夏拦住。
    夏家现在很敏感,宋初可以以夏青朋友的身份出现,他们跟过去的话,夏家人恐怕难免多想,徒增烦恼。
    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夏老爷子健在,夏家人一般都住在一个别墅区内。
    别墅区的环境工作做得很好,一般见不到野猫野狗。
    这次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猫,竟然避过了监控和巡检钻了进来。
    夏三叔这次也很奇怪,一向懒得动弹的人竟然会在别墅区内散步。
    两个巧合撞到一起,才造成了这场“意外事故”。
    对于宋初的出现,夏家人很是惊讶。
    到现在为止,夏家并没有公开夏三叔去世的消息,宋初的到来就比较突兀了。
    宋初还没来得及解释,夏青就跑了过来:“宋初,你来得好快。”
    大约十分钟前,夏青给宋初发了一条消息。他觉得夏三叔死得诡异,请宋初过来看看。
    虽然宋初并没有看到那条消息,当下还是对夏青点点头,算是认下了,倒是省得她自己多费口舌解释了。
    夏三叔遭遇袭击的过程都被路边的摄像机拍了下来,没有可疑的地方,袭击夏三叔的野猫也就死在夏三叔尸体附近。
    在夏青的坚持下,野猫的尸体还没有被处理掉。
    宋初先去看了夏三叔的尸体,尸体上并没有太多的伤痕,只是脸颊上有几道抓痕,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咬痕和抓痕,野猫恰巧划破了夏三叔的喉咙,咬破了他的颈动脉,而当时没有人及时发现夏三叔……
    “没有人盯着监控吗?”宋初问道。
    夏青揉了揉额角:“就是那么巧,当时负责监控的保安睡着了,一直到巡检发现出事了他都没醒。”
    宋初若有所思地点头,将一边的纸盒子打开,里面就是杀了夏三叔的猫的尸体。
    一只很普通的野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嘴边却有血迹。
    伸手在野猫的肚腹处摸了摸,野猫的尸体已经僵硬了,稍稍使劲的话肚子整个都会瘪下去,支撑着肚腹的肋骨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只猫被捡回来的时候还没硬,软得跟泥一样,诡异得很。”
    宋初收回手:“这只猫只剩下一个皮囊了,内脏骨头全部碎了。”
    夏青的眼睛瞪得老大:“怎么会这样?”
    宋初只是摇头,并没有回答夏青的问题。
    她转过身背对着夏青,并没有看到夏青微微勾起的唇角。
    夏三叔死得确实蹊跷,但是也只是死得蹊跷而已。
    其他倒没有什么异常。宋初给他做了一些防止尸变的措施,也没有多留,只是将野猫的尸体带走了,连夜送到卢倩媛手中。
    第二天一早卢倩媛就发来了尸检报告,证实了宋初的猜测,在最后附加了一句:“我不是兽医。”
    宋初完全忽视了最后一句话,看着详细的报告,有了些许猜测。
    野猫并不是在袭击了夏三叔之后死的,而是在那之前就已经死了。它袭击夏三叔,应该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控制,而控制它的强大力量并不是它的身体能够承受的,所以它体内的骨骼和内脏,都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被粉碎了。
    宋初又想起梳头女鬼口中的猫,和李双所见到的那个少年。
    为什么袭击夏三叔的,不是其他的什么,偏偏是一只猫呢?
    文物修复处的电话响起,王毅那边已经排查了所有流传在世的鹿蜀的信息,没有一个与宋初所提供的信息相吻合。
    也就是说宋初手中的鹿蜀,是从未出现过的、新的鹿蜀皮毛,或者是应该已经被相关部门收拢起来的鹿蜀。
    追溯到快递的发出点,那边的职员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连店内的监控都没有相关的记录。直接用章邯的身份信息查询,那边给出的却更加出人意料。
    的确有人用章邯的身份信息寄出了东西,但是寄出去的却不是什么挂饰,而是衣服。
    线索,又断了。
    章邯几乎把手中的锉刀掰弯,在心中诅咒着这个用着他的身份的家伙不得好死。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实际上他们无可奈何。
    春天,万物复苏,阳气逐渐回升。
    然而今年的春天,却似乎来得比往年缓慢,寒意迟迟难退。
    宋初一时不注意,减衣服减得太快,竟然着了道发起了低烧。宋初原想着捂两天也就好了,苏木却非把她扯到了医院。
    候诊室里座无虚席,生病的人格外多,输液室里也已经没有空位,甚至连输液室外的椅子上,都坐满了正在输液的病人。
    挂号的人太多,宋初没有那个耐心等下去,便将苏木骗到了药房,准备随便买些感冒药回去吃一吃了事。
    令人崩溃的是,连药房外面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最近生病的人是不是太多了点?”苏木瞠目结舌。
    宋初掩唇咳嗽两声:“天地阳气衰弱,生气锐减,生病是难免的,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
    幸而这天天气尚可,宋初抓着一瓶水在花坛边坐下,苏木帮她排队去买药。
    药还没有买到,李双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这次是上面直接调派。
    一家冶金工厂最近事故频发,调查了许久也没有查出什么头绪来。只知道每次出现异常的现场,都会出现一对金镶玉耳坠。那对耳坠数次作为证物被收集,每次却又不翼而飞,再出现又是案发现场,警方申请了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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