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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当”一声,发簪掉落在地上,昭昭浑身似是脱了力,额头上都是冷汗,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没事。”
    昭昭没想到徐兴德竟然色.欲熏心到这种程度,竟然青天白日地在假山里就要……好在是徐夫人来了,要不然就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儿了。
    可徐夫人怎么会忽然来此?
    昭昭满是疑惑,等见到梁云之时得到了答案。
    原来先前梁云之遇到了熟人,就叫昭昭去池子旁等她,可聊的时间有些久,梁云之怕昭昭无聊,就吩咐丫鬟告诉昭昭不必等着了,没想到丫鬟正看见徐兴德过来那一幕。
    徐兴德那爱色的性子谁人不知,梁云之当即就知道昭昭怕是有危险,可又不能兴师动众的过去,那样昭昭的名声就毁了,好在她想出了个法子,叫小丫鬟故意在徐夫人面前说在假山池子旁见到了徐大人,以徐夫人的性子多半会去看看,这样昭昭的危机就解除了。
    昭昭很感谢梁云之,今天幸亏她机警。
    好容易挨到宴毕,昭昭马上就回去了,今天的事把她吓了个够呛,以后她再也不敢出去了。
    她刚回去没多久,陆封寒就回来了。
    昭昭连忙上前给陆封寒倒茶:“公子喝茶。”
    陆封寒发现昭昭今日有些奇怪,面色比平常要苍白些,他接过茶碗,然后发现了昭昭手心的红痕。
    “你的手怎么回事?”陆封寒问。
    昭昭心一跳,这事儿决不能叫陆封寒知道,时下对女子要求甚严,就算假山里的事是她被强迫的,可若是被旁人知道了,也只会说是她不守妇道勾引人。
    “没什么,就是今早梳妆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陆封寒看着昭昭,她在撒谎。
    而昭昭则是被陆封寒看的腿都软了,他眼睛怎么这么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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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细白的手心里一道尖细的红痕。
    这红痕颇深,一看便知是用力才能留下的痕迹,若是梳妆时不小心碰到的,那痕迹早就消失了。
    陆封寒自幼习武,当然更懂得这个道理,不过他并没有拆穿昭昭的谎言,而是装作没发现的样子继续喝茶。
    昭昭的额上都泛出细汗来了,她见陆封寒神色没有异常,心也定下来了。
    这会儿天也黑的差不多了,昭昭和陆封寒用了膳又分别去了净室洗沐。
    昭昭今天在浴桶里待得格外久,然后用澡豆狠狠地搓了她的手,虽然徐兴德只碰了一下,可昭昭还是觉得恶心坏了。
    好容易收拾完,昭昭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久了,陆封寒还在看书。
    昭昭不敢凑上前,她的头发还湿着,上面都是水汽,就连眼睫都湿漉漉的,她拿过一块干帕子绞头发。
    虽然昭昭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可陆封寒还是能听见细碎的动静,还有昭昭发间的清香,陆封寒忽然有些看不进去这书了,书页久久都没有翻动。
    心静不下来,陆封寒索性就放下了书。
    昭昭半点没有察觉到是她打扰到了陆封寒,又换了一条新帕子绞头发,还问陆封寒:“公子今儿晚上不看书了?”
    陆封寒颔首,昭昭疑惑,心说这人今儿怎么了。
    等绞干头发,两人上了榻。
    四下里很安静,偶尔能听见外头的风声,昭昭却睡不着了,她借着漏进来的月光看被划到的手心,有些痛,更多的是刺痒,搅得人很心烦。
    之前还没觉得,估计是泡澡的时间太长了,水渗进去了破皮的划痕里,这才导致如此。
    此时细看,昭昭才发现这痕迹真是颇重,当时她是用了多大力气啊。
    陆封寒正闭眼眯着,就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他侧过脸,就看见昭昭露出来的鸦羽一般的乌发:“怎么还没睡?”
    先前昭昭几乎都是很快就能入眠的。
    昭昭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陆封寒,她把手悄悄放回被子里:“没什么,就是不困。”
    这下昭昭也不敢胡乱动了,反倒很快就睡着了。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上,昭昭醒的比从前都早,竟然和陆封寒一道起了床。
    昭昭想起等会儿女眷的宴会,她不想去,可她该怎么和陆封寒开口呢,昭昭眼睛忽然一亮,她凑上前去帮陆封寒穿衣裳。
    陆封寒的衣裳并不复杂,何况这会儿他已经穿好了内裳,就只剩下外衫了,昭昭这个还是会的。
    她踮起脚尖才能捋顺陆封寒衣襟的褶皱,然后系衣带。
    从陆封寒的角度正好看见昭昭露出的一小截白皙如玉的脖颈,他心道昭昭今儿怎么忽然这么殷勤。
    “公子,等会儿女眷的宴会昭昭不想去了,昭昭想留在这儿,行吗?”昭昭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帮陆封寒系好了衣带。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昭昭有些累了,还不如在屋子里清净。”
    陆封寒眉梢微挑:“嗯,那就留下吧。”
    昭昭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她这人一开心时就眉眼弯弯的:“那公子快些去前头吧,不必担心昭昭。”
    送完陆封寒出去,昭昭心想这回总没事了吧。
    她坐在美人榻上休息,刚要叫莺儿过来,就发现一旁案几上放着一块玉佩,水头极好,正好陆封寒随身带的那块。
    昭昭这才想起来,原来是她刚刚帮陆封寒穿衣裳的时候忘记给他戴上玉佩了,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怎么丢三落四的。
    这会儿过了能有半盏茶的功夫,陆封寒应该还没走远,昭昭拿起玉佩追了上去。
    …
    外面,一棵垂柳下。
    “王爷,属下已经探听明白了,”程纪向陆封寒行礼。
    “昨天是那徐兴德色胆包天,在假山旁意欲对昭昭姑娘不轨,”程纪一五一十地和陆封寒说清楚。
    原来昨晚上陆封寒就察觉到了昭昭的不对劲儿,然后让程纪去打探了一下,程纪自幼长在皇宫里,这点子事当然手到拈来。
    程纪声音有些沉,语气很是愤懑:“王爷,要不要属下去把那徐兴德给收拾一下,叫他知道知道厉害?”竟敢肖想主子的女人。
    还没等陆封寒回应,遥遥传来一道浑浊的声音:“陆公子。”
    来人正是徐兴德,程纪见了在心里冷哼一声,这不正好送上门来了。
    陆封寒眉梢微挑:“徐大人怎么亲自过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徐兴德此行自然是有目的的,他大笑道:“我这次过来啊,是想和陆公子打个商量,”说着看了看四周,四下无人,很适合议事。
    陆封寒半垂着眼,思索了一瞬后装作感兴趣的样子:“哦,是何事?”
    “洛州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陆公子是盐商,可眼下陆公子来洛州也不久了,贩盐的生意还没搭上线呢吧?”
    “徐大人说的正是陆某眼下的困顿,可这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陆某再着急也是无用,”陆封寒假装着急道。
    见鱼儿上了钩,徐兴德悄声道:“不瞒陆公子,若是陆公子想做贩盐生意,本官倒可以帮你牵线搭桥,如此一来,银子岂不是像雪花一样滚来。”
    徐兴德口中的贩盐自然不是单纯的生意,而是私盐!
    陆封寒心道他果然猜对了,徐兴德和洛州部分官员结党营私,私售官盐。
    官盐赋税可以说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税收手段之一,故而官盐私售是极大的罪行,陆封寒此番过来就是为此,若是他贸贸然直接展露身份,定会招致洛州当地官员的上下欺瞒,反倒查不出真相,这才隐姓埋名,只不过陆封寒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有了眉目,还是徐兴德主动的。
    可惜徐兴德这话说的半露不露,让人抓不到把柄。
    这种“好事”,徐兴德怎么会主动和他说呢?
    果然,徐兴德接着道:“本官为陆公子牵线搭桥也可以,只要陆公子肯把你那外室让于我……”
    没错,徐兴德昨儿回去想了大半个晚上,他是非得到昭昭不可!
    自打醉月楼那一见后,他怕是把魂儿丢在昭昭身上了,日也思夜也想,若是陆封寒只是一介普通商户,他早把昭昭给抢过来了,可陆封寒和晋王有些关系,他便用此主意来打动陆封寒。
    商人爱财,他不信陆封寒不心动。
    而此时,不远处垂柳后的昭昭面色雪白,她的手里还握着陆封寒落下的玉佩,没错,她正是出来追陆封寒,然后恰巧听到了这段对话。
    昭昭没想到徐兴德这么不要脸,竟然直接朝陆封寒要她!
    想起徐兴德那副被酒色掏空了的虚浮样子,还有他那些恶心下作的手段,昭昭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她怕陆封寒会答应。
    前头的谈话继续,徐兴德等待陆封寒的回应。
    而后头的昭昭心也悬起来了,陆封寒不会答应吧!
    第11章
    场间很是寂静。
    陆封寒露出两难的神情,眉头紧皱:“这……”
    徐兴德并没意外,毕竟昭昭容色罕见,一时做不出抉择也是有的,他负着手等陆封寒回应。
    陆封寒眼睫半垂,他没想到徐兴德竟然是个色.欲熏天的,竟主动送上门来,不过这样也好,倒省了他许多力气。
    “既如此,那就听徐大人的,只不过眼下在庄子上,时间有些紧,怕是得几天后才能把昭昭送过去,”陆封寒假意答应道。
    徐兴德哈哈大笑:“这是自然,陆公子言之有理,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虽说洛州多有送外室的,可现在是在庄子上,叫旁人瞧见未免不好,何况徐兴德还要置办宅子采买下人,毕竟他家中还有个悍妻,得把昭昭金屋藏娇才是。
    此事敲定,陆封寒适时地问道:“就是不知,这贩盐一事徐大人打算如何……”
    “陆公子不必着急,下午散了宴以后去我府上详谈,”徐兴德说,这样机密的事自然是要私下里谈的。
    说完后,两个人相携而去。
    后头的昭昭则是面色苍白,陆封寒答应了,他竟然答应了,她马上就要被送去给徐兴德做外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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