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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骊回来了,赵云瑾就更加不操心了。这一忙时间就过得快,转眼就到了中午,赵云瑾让厨房准备好饭菜端到各处去,自己就在前面领着四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吃饭。
    “嫂子,爹这次是不是很凶险啊。”饭吃到一半,卫娉才实在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从昨晚起,姨娘就拘着自己和妹妹不让出门,府里也没人管自己,从昨晚上起,这还是姐妹两个吃的第一顿饭。
    “嫂子也不知道啊,不过你放心,太医都来了肯定有办法的。”卫娉和卫婷是庶出年纪又小,连名字都没跟着卫骊一样续族谱上的字,平日在侯府里也老老实实的,这回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怪两个孩子害怕。
    “对,小姑姑你怕什么,万事都有娘呢。”接话的是卫骥的儿子卫暄,小孩儿不过四岁,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过这会儿这样的性子也好,好歹没跟着他姑姑一起哭起来,刚刚到前边来的时候,还一路牵着他妹妹,挺有哥哥的样子。
    卫骧是下午赶过来的,刚回太傅府,就被门房上的人给拉住了,三两句把事儿一说,可不就紧赶慢赶的过来了。“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啧,我能有什么事儿啊。”赵云瑾拉着卫骧坐下,“不是说了让你不着急,我先过来了,你还急什么。”赵云瑾拿过帕子给他擦了擦脑袋上的汗,“又匆忙赶过来的吧,未酉的事儿办好了?”
    “都办好了。”说起这事卫骧脸色又淡了两分,到底是多年的兄弟,落得如此下场卫骧怎能半点难过都没有。“你先回西院歇着吧,我先去东院看看。”
    “好,那你忙完了早点回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累着了,赵云瑾从吃中午饭的时候开始,就觉得提不起劲来,现在他来了也好,正好自己能去歇歇。
    进了西院,赵云瑾让沈姑姑换了被褥就躺下了,直到卫骧回来,才把人叫醒来。“啊,怎么就天黑了,我睡了这么久啊。”
    “你还说呢,你再不起来我就要急了。”卫骧忙了一下午,天黑了才回来,发现赵云瑾还在睡着都惊着了。“沈姑姑说下午叫了你一回,你迷迷糊糊不肯起,就让你继续睡了。有没有哪儿不舒坦的啊,怎么睡了这么久。”
    “没啊,就是觉得犯困,想睡。”这下许是睡高兴了,就更是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行,还是把沈太医找来看过我才放心。”赵云瑾虽不是那等比着规矩过日子的人,但从小就是精致养大的大家闺秀,卫骧还从没见她这般该醒的时候睡着,连饭都没吃的时候。
    “这有什么好叫太医来的,就为了我多睡了一觉啊。”赵云瑾想拒绝,但沈姑姑也说看看的好,她每月都替赵云瑾算着日子,赵云瑾有是个准时的人,想来这会儿也推迟了两三天了,万一呢。
    沈太医来得很快,白天侯府请了两个太医上门,这点事儿早就传遍了,沈太医还以为又是侯爷有什么不好呢。
    “老沈,你说话,别光号脉。”沈太医号脉号了半晌没说话,急得卫骧直搓手。
    “着什么急着什么急,我这算日子呢。”沈太医把时间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肯定不是在中毒之后怀上的,这才笑起来,“卫将军,瞧不出您够可以的,您可要当爹啦。”
    “什么?”卫骧被这话唬的当即楞在原地,半张着嘴傻不拉几的也不说话。赵云瑾就更是压抑得不得了,上辈子到卫骧死,两人也没个孩子,这怎么说怀上就怀上了呢。
    “卫骧~你要当爹了。”两个傻子的样子沈太医不惜得看,现在月份还浅也没必要吃什么药,他拿了秋兰塞到手里的大红封便出去了。
    “诶,诶。”卫骧握住赵云瑾伸过来的手,“你也要当娘了。”卫骧说完这句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把几把赵云瑾给拽到怀里,“咱们要有孩子了?”几乎一阵狂喜,卫骧被突如其来的情绪冲红了眼,这会儿活像个大狗一样眼巴巴的看着赵云瑾。
    “嗯,你说的,我先给你生个女孩儿,像我一样好看的女孩儿。”赵云瑾觉得肯定是老天爷开眼,让自己这么顺顺当当的就怀上孩子,那自己肯定也能顺顺当当的把卫骧给留住。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狗马上就要有小狗狗了~~~嘻嘻……
    第35章
    卫骥是半夜醒的,人没醒的时候李氏着急上火,人醒了看着儿子疼得煞白的脸,李氏又恨不能让儿子赶紧睡着了才好。这位世子爷一醒,动静大得整个府里都被他闹腾起来,就连隔壁西院早就睡下的赵云瑾都听见动静了。
    “卫骧,你醒醒,外面怎么这么吵呢。”晚上两人跟二愣子一般,对坐着傻乐好久,才依依不舍的闭眼睡觉,这睡下还没多久又被吵醒了。
    “没事,你睡你的。”卫骧其实一直没睡着,外头的动静他一清二楚,只是懒得起身。白日里去陈景容那儿,本是想着好歹兄弟一场,总该去送未酉一程。没想到到了之后,未酉隔着门死活不让自己进去,说是这辈子已然没脸再见自己,也不该多说狡辩之词。
    只一点,他怎么也不信那婢子已死,若是还有可能再寻见那人,就把自己的安家银子都给了她吧。说完这话,以往最是随和好脾气的人,竟是毫不犹豫撞柱而死。
    既是未酉不想让自己见他,卫骧就随了他的心愿。只是这安家银子到底给谁,卫骧却一时拿不定主意。他知道未酉出身苦,但到底上下有别,有些话儿自己不问,未酉就从没说过。还是子卯安置好未酉之后,回话的时候才把未酉的事给卫骧说了说。
    说起来未酉这老实性子,真是不合适从军。他也知晓自己的事儿,只想着到了能干活的年纪,就找个学手艺的地方去当学徒,不管多苦,只要能学门手艺够养活自己就成。可家里父母死得早,嫂子又实在刻薄,还没熬到师傅收徒的年纪,便被打得受不了,从家里跑出来了。
    这样的家里,再是老实人,也不可能把自己命换来的安家银子送回去。卫骧听完这些久久没说话,最后只吩咐子卯,多留意着二皇子那边,未酉的命不值钱,自己也不能叫他就这么被人当棋子用了。
    “你没睡啊,是不是还想着未酉的事儿啊。”外间的灯已经亮起来了,赵云瑾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肯定又在想那些不高兴的事。
    “嗯。”卫骧脑子里乱得很,“等天亮了,我先送你回去吧。这边太乱了,我怕他们冲撞了你,回岳母那儿还是回家都行。”
    “我不,我在这儿陪你。”赵云瑾一听这话嘴都撅起来了,“我这刚怀上孩子,你就把我往别处放,是不是心里想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小九九呢。”赵云瑾的手指戳在卫骧胸前,指指点点的佯装生气。
    “胡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卫骧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我如今实在不想多掺和这边的事儿,等回去了办完皇爷交代的差事,我就想法子把余毒给解了,你现在怀了孩子,我不能让你再跟着我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有孩子这件事,卫骧没想到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若说之前自己还抱着生死有命的心,现如今却突然就不敢死了。自己若是死了,小瑾儿带着孩子,万一受了委屈,自己如何能放心。
    “咱们卫将军什么时候开窍了?”中毒一事,从最开始便是自己比他更加上心,卫骧倒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解不解毒无关紧要一样。“到底还是孩子重要,孩子一来,你这心境都不一样了。”
    虽说知道卫骧对自己的心,可这下子还是止不住的心里泛酸,“早几天说的那些话,果然都是甜言蜜语,当不得真的。”
    卫骧嘴笨,被她说得几句就不知该如何反驳了,傻憨憨的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还是赵云瑾瞧他憋得够呛的样子心疼,这才主动放过他。
    “行了,知道你心里不是只有孩子。”赵云瑾起身捞过床边的衣裳递给他,“我留下来也是不放心你,隔壁院里那几个谁都不是好相与的,外头的事儿你什么都行,可宅门里这点弯弯绕,你可绕不过他们。”
    外间沈姑姑已经敲了两次门,两人正掰扯回不回家的事儿,谁也没应声,沈姑姑就没敢进来。“你若是真不放心,我就待在这西院不出去,你再以权谋私一回,找个你信得过的暗卫过来守着,这样总能安心了。”
    话说到这份上,卫骧不同意也也没别的法子,“明儿我就把午申叫来。”午申在暗卫里医术最好,把院子交给他卫骧多少能放心些。
    “行了,你赶紧过去看看,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快回来睡觉,我等你回来,就不过去了。”院子里北院的下人等了有一会儿了,说是卫骥一直喊疼,夫人请大爷赶紧过去看看。
    这话说得无趣得很,挨了那么多板子,要是不疼才出了鬼了。可卫骥也是二十多快三十的大男人了,不过一点皮肉之苦,卫骧站在床边看着疼得涕泗横流的人,一时还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李氏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话里话外就是要卫骧半夜里赶紧再把太医请上门来。卫骧这人顶多也就是性子实诚些,又不是个冤大头,这时候去请太医,卫骥当得起吗。
    “母亲,我看二弟如今醒了,痛上几天也是正常,太医就不用请了。”卫骧冷眼瞧着李氏,“倒是父亲那边一直不大好,不若您先去北院东院守着,若是真有个万一,父亲到底如何伤的,到时候少不得还得把族老们都请过来,好生说清楚。”
    李氏被卫骧几句话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自己把卫绍骞撞得不轻,若是他真撒手走了,自己肯定得不着好果子。如今卫骧跟赵氏感情越发好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赵氏那贱人在背后给他出主意,卫骧说话办事越发的会捉人痛脚。李氏虽不情不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往卫侯爷那边去了。
    李氏一走,屋里就只剩下兄弟两个。卫骥自觉这回在卫骧跟前丢了人,当下也不再哭嚎,只是把头脸埋在枕头底下,不出声也不看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问卫骧,“崔氏人呢。”
    下午被打得昏昏沉沉醒不过来的时候,其实他隐约听见了自家母亲在教训崔氏。卫骥又不是个傻子,院里的姨娘哪里来的五石散,稍稍一想就能想明白。
    但是卫骥不想苛刻崔氏,自己不争气,这些年崔氏也不好过。可真要自己像卫骧那样天天老黄牛一般给圣上卖命,他又万万做不来,如此一来,不如就这么安心当个纨绔,自己不嫌崔氏性子尖锐,她也别嫌自己没大作为就行。
    卫骧知道自己这便宜弟弟不过就是个纨绔,真要做什么坏事别说没那个胆儿,就连那心他怕是也想不到那么多。“进来的时候见着她还等在外面,许是马上就过来了,你好生养着吧。”
    侯府里再乱,卫骧养了这么久却没法再歇着,第二天一大早便上朝去了。只再三嘱咐了曲封,赶紧去把午申借过来。午申接到这个任务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出门从头到脚买了套新的,这才往侯府去。
    这些年接了不少脏活儿,这么沾了喜庆的任务倒是头一回。况且又是快有小主子这样的大喜事,午申一路上嘴就没合拢过。家里那些混人都眼红自己得了这差事,要自己说这就都是命,当年卫骧要找个人往沈太医那边塞,除了自己就没一个愿意去的,那如今可不就只有自己能接这好事了嘛。
    “知道你今儿过来,专门准备给你准备了两套新衣裳。卫骧那人心太粗,在山上的时候那黑衣裳换来换去就只有那一个模样,现在我这儿,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对外你就说你是卫骧请回来的神医,千万别拘着就行。”
    午申买的新衣裳跟玄阳曲封的样式料子都没什么大不同,但赵云瑾给人备的明显就是外头现在最时兴的长衫,午申他们都是跟着卫骧出生入死的兄弟,跟自家奴仆到底不一样。
    “午申全听夫人安排。”当大夫的讲究个望闻问切,赵云瑾的好意午申哪能不明白,随即便向她拜了一大拜,才拿着衣服后头去换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蠢作者一直在外面,回家又一直在拖拉,让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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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卫骧院里多了个大夫,这事很快就传到李氏耳朵里,之前从不往西院来的侯夫人,这回却难得的踏了西院的门。
    “母亲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媳妇刚还准备去东院给您请安呢。”赵云瑾坐在椅子上屁股都没挪一下,嘴上倒是乖巧得很。之前午申换了衣裳后,又给自己号了一回脉,确实了什么问题都没有,才施施然跟在沈姑姑后头出门买菜去了。
    午申说了,虽是用不着安胎用药,但从今儿起吃食上面就该更精心些。赵云瑾知道他那样的人在宅门里待不住,也就随他去了,出门前还特地预支了两个月的工钱给他。
    来的时候赵云瑾就已经跟人说好,卫骧那头给的多少卖命钱赵云瑾不问,不过既然现在是府里的大夫了,那就比着太傅府以前请的老大夫来,每月十两银子。
    “听说卫骧请了个大夫,怎么没直接去北院那边。”李氏知道卫骧手底下能人多,比起昨天不过敷衍了事的太医,李氏更想把卫骧手下的大夫拿过去用一用。
    “这事怕是不行,午大夫是卫骧专门替媳妇请回来的。您也不是不知道,他那人就一根筋,说准了的事儿媳妇也不敢跟他犟着来。”让午申给侯府的人看看病?李氏想都别想。就侯府那德行有一就有二,说不得到时候真把人当奴才使唤,自己怎么跟卫骧交代。
    “你?”李氏上下打量一番,实在没瞧出来她有什么要用得着大夫的地方。尤其她这会儿手边还放了个果盘,从自己进门到现在,她嘴就没停下过。连刚刚成熟南边的柑橘市面上难得一见,她这儿倒是已经有了。
    “啊,您瞧瞧,府里最近事情太多,媳妇一时就忘了跟您说这事儿,媳妇昨儿个刚刚找大夫看了看,大夫说是媳妇已经怀上了。”赵云瑾本想着只要她不来自讨没趣,自己就不把有孩子的事儿拿出来膈应她,可谁能想到这位夫人还真是非要上赶着找不痛快呢。
    这话一说,李氏脸登时就绿了。卫骧年纪不小了,一直都没个孩子,这事李氏每次一想起来都高兴。有出息又战功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可如今,赵氏耀武耀威的跟自己炫耀肚子里的孩子,李氏一想到卫骧本就处处压了卫骥一头,现在有了孩子,卫骥就更没翻身的时候,简直一刻都待不下去,转身就从西院落荒而逃一般的出来了。
    西院和北院隔得不远,不过几步路李氏就到了北院门口,可踯躅了许久到底还是没进去。卫骥就是自己的心肝肉,但早上见着的事儿,叫李氏心里实在不舒坦。
    早上的时候,李氏再也受不了一直昏迷不醒的卫侯爷,看着他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李氏便提心吊胆,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说不得那野种就会借题发挥,弄死自己也未可知。
    李氏从北院出来只想回去守着卫骥,若是丈夫真的死了,夫死从子,李氏唯一的依靠就只有卫骥。可到了北院,还没进门就听见儿子在跟崔氏说话,嘴里虽是嫌弃醒了之后没见着崔氏的人,可嫌弃完又张罗着让人拿凉毛巾来,给崔氏敷眼睛。
    自己守着他那么久,儿子醒了之后也没见多问一句,对坏了事的妻子倒是更加上心,李氏想起这些不免心灰意冷,干脆甩了帕子转身走了。
    卫骧挨了板子后第一次上朝,不管文臣武将还是宗亲皇子,都难免往卫骧这边瞧。卫骧倒是半点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昨天回侯府回的匆忙,也没好生跟岳父岳母说,这下见着赵云玦,卫骧先是告罪,然后立马就把赵云瑾有身孕的事儿给说了。
    这好歹还在宫里,赵云玦勉强忍住了没跳起来。要不然他肯定是要指着卫骧鼻子骂的。瑾儿都有身孕了,竟还让她一个人在侯府那鬼地方待着?你弟弟的命是命,我妹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看着赵云玦气红了脸的模样,卫骧赶紧把已经请了大夫时刻看顾的事给说了,又再三保证侯府的事绝对就这两天办妥,之后就马上带着赵云瑾回去。
    “回哪儿啊。”卫骧给了一千两银子的事儿,赵云玦再是明白,也觉得这人还是跟家里太见外。可覃氏却不让自己还银票,说是银票还回去,卫骧就没法安心在府里住,到时候瑾儿肯定也住不了多久。
    “看云瑾的,云瑾到时候想住哪边就住哪边,只要是她高兴了就行。”卫骧其实知道小瑾儿想回家了,只不过现在自己这大舅哥可是个炮筒,卫骧难得耍一次滑头,把事儿给推到赵云瑾那边去了。
    这回答还算叫人满意,赵云玦微微点头还想再说什么,皇帝已经从一侧出来,文武百官立马站回自己的位子,不再闲谈。皇帝不是没瞧见刚刚两人站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模样,心里直觉得这板子果然划得来,以往哪有文官和武官混着站的时候,这个头只要是开了,往后就好办了。
    过了中秋转眼便要入冬,过年。朝廷也褪去了过节的轻松,各路的折子纷纷往上递,尤其西北边关,中原地大物博再是穷地方,说不得还能讨口饭吃。可草原上现在牧草已经黄了,待到再冷些,那些人说不得就要入关抢粮了。
    不过这事到底还没到时候,如今提前说起这事的,就是上了卫骧花名册的二皇子。皇帝坐在上面俯视着自己最优秀的二儿子,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也不说好还是不好。
    周照原本胸有成竹,这事关乎社稷,自己未雨绸缪先提了此事,说不得父皇就要高看一眼,满朝文武也只有说自己好的份儿。可说了这么久,父皇没半点反应,下面这些臣工就不敢出声附和。自己一个人站在最外头,不免有些心虚。
    可心虚也得说完,好不容易硬着头皮把该说的都说了,甚至还留了个小尾巴,若是之后真出了事,到时候朝廷要派人平乱,自己头一个就能把卫骧给推出去。那些年卫骧能从边关捡回一条命不过是运气好,这回要是还能把人送回去,自己一定能让他有去无回。
    皇帝收了周照的折子没说半句多话,也不愿多听别的,当即摆摆手就让散朝了。自己最得力的臣子跟自己最优秀的儿子结了仇,可到底是什么仇,卫骧不知道,皇帝也不知道。周照又是个心思深的性子,只要他不说,谁也别想猜着。
    卫骧下了朝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侯府,如今侯府里住着自己的大小宝贝,卫骧不亲自守着,实在不能放心。
    “大爷,您可回来了,侯爷那边大姑奶奶和夫人吵起来了,您快去瞧瞧吧。”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扔马鞭,汪管家就把人给拉住了。“大奶奶刚刚也过去了。”
    得,本来不想管这下也不能不管了。卫骧一路过去的路上就下了决心,今儿这事一了就必须把人送回去。侯府这地方不是人待的,天天的幺蛾子,他们关上门来作死自己管不了,若是牵扯到小瑾儿,卫骧第一个不答应。
    到了东院,院子里的石板凳上坐着赵云瑾和还在哭个不停的卫骊,“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在屋里等我?”卫骧这会儿脸色不怎么好。往常赵云瑾任性些卫骧都能让着,可如今她是有了孩子的人,要是没注意被谁冲撞了,孩子事小,伤了大人怎么办。
    “你快进去看看吧,卫骊上午又找了大夫来,说是不大好。”卫骊从回来到现在就一直跟卫驰一起守在卫侯爷身边,这么久了人一点起色都没有,当女儿的可不就急了。
    卫骊知道城南有个老大夫特别好,就是出了名的难请。为了父亲,卫骊专门一大早就亲自去请大夫去了。去之前说好了让李氏守在屋里,等到过好不容易把大夫请回来,卫驰累得在隔壁睡着还没醒,李氏也不见了人,再加上大夫一号脉就摇头。卫骊心里那点火儿可不就压不住了。
    “嫂子,您也别劝我,这家里啊,我看就您最明白事理儿。”卫骊是真伤了心,从小到大母亲惯是最疼二哥,大哥早早就出门习武去了,家里对卫骊最好的就是卫侯爷。卫侯爷最稀罕自己这娇娇女,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落不下她。
    “我母亲这人最是偏心,可偏心哥哥便罢,现在里头躺的好歹也是她夫君,怎能绝情至此呢。”卫骊哭哭啼啼说的话全是些气话。好在家里没外人,这些话说也就说了。
    赵云瑾不知道该怎么劝卫骊,好在卫骧出来得快,“怎么说,父亲那边确实……”自己本想进去看看,却被午申他们给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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