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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孩子。”赵将军仰头大笑,辅助萧景田的肩头猛晃,“萧将军,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不再羡慕你了,我也有孩子了,哈哈哈,我有孩子了!”
    说完,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碧桃脸色苍白地跟着跑了出去。
    天哪,若是郡主知道是她泄露了这个秘密,说不定会杀了她!
    赵庸一口气奔到了镇上。
    急急地下马进了院子。
    因为走得太快,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冷不丁摔了个四脚朝天,他狼狈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进了屋,喊道:“潥阳,潥阳我来看你了。”
    “将军,郡主睡着了。”秦十三拦住他。
    “让开,我要见潥阳。”赵庸一脚踢开秦十三,大刺刺地进了屋,屋里的画面差点亮瞎他的眼睛,只见秦潥阳正抱着孩子在奶娘的指导下喂奶,她脸上的表情格外柔和,还笨拙地腾出一只手抚摸孩子柔柔地头发,温声道:“舟舟乖,舟舟吃娘的奶快快长大。”
    舟舟?
    赵庸心里面一阵荡漾,那晚船上的旖旎在心头一闪而过,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急切道:“潥阳,我来看你和孩子了。”
    秦潥阳和奶娘齐齐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进来的?”秦潥阳慌忙背过身去,放下衣襟,把怀里的孩子交给奶娘,扭头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赶紧给我出去!”
    “潥阳,我都知道了。”赵庸看了看奶娘手里的孩子,柔声道,“都是我的错,之前没有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现在我知道孩子是我的,你放心,我会对你们母子负责,我会请求皇上赐婚,光明正大的娶你,潥阳,我是真心的。”
    “滚,你给我滚!”秦潥阳恼羞成怒,猛地抓起桌上的茶壶朝他扔了过去,“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这个孩子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她的声音太大。
    舟舟吓得哇哇大哭。
    “我走,我走,你,你不要生气。”赵庸听着孩子的哭声,心都乱了,忙摆摆手退了出去,“月子里不能生气,你好好保重身体,我改天再来看你。”
    是他太着急了些,他应该徐徐图之的。
    “碧桃,碧桃呢?”秦潥阳气急败坏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今天要清理门户!”
    “郡主,您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总是不值的。”奶娘小声道,“碧桃姑娘今天不是去禹州城收拾那边宅子里面的行李了吗?”
    再说,这件事跟碧桃姑娘有什么关系?
    唉,不明白啊不明白!
    秦十三:“... ...”
    谁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赵庸刚走,又有人敲门。
    秦十三很生气,问道:“谁?”
    今天真是邪门,怎么这么多人来?
    “是我,廖清。”廖清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答道。
    “进来吧!”秦十三领着廖清进来外书房,面无表情地问道,“廖老板,你来干什么?”
    “听说郡主喜得千金,在下特来拜会。”廖清说着,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木匣子,笑道,“这是给小小姐的见面礼,区区心意,还望郡主笑纳。”
    “知道了。”秦十三收起木匣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有事吗?”
    “在下又要事想跟郡主商量商量。”廖清郑重道,“还望秦侍卫通融一二。”
    秦十三大惊:“廖老板,郡主在坐月子啊!”
    “我知道啊!”廖清忙道,“在下知道郡主不能见外男,只是在下是真的有要事得跟郡主禀报。”
    “你等着,我去问问。”秦十三只得再次进去通报。
    “让他进来吧!”秦潥阳这次倒是十分痛快。
    “郡主,在下听说赵廷找将军这两天下榻在大菩提寺,在下要不要去找萧将军商量此事,伺机下手除掉他。”透过万马奔腾的屏风,廖清对着那个影影绰绰的身影,皱眉道,“并非在下推诿,若此事没有萧将军帮忙,单凭在下一己之力,是做不成的。”
    之前潥阳郡主说,萧将军失忆,不记得他们的计划。
    当时他就想去提醒萧将军来着,可是苦于没有机会见到萧将军,这件事便拖到现在。
    如今,好不容易打听到赵廷去了大菩提寺,他只得硬着头皮来跟秦潥阳商量此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这么好的计划可不能错过了!
    “你不用去找他了,因为赵廷已经死了。”秦潥阳淡淡道,“二哥已经替我报了仇,这是算是了了。”
    她知道萧景田除掉赵廷并非是为了替她报仇,而是他心中有大义,有国家百姓,有他媳妇,唯独没有她,从来没有她... ...
    直到廖清坐上马车,还觉得晕晕乎乎的。
    萧将军到底是失忆了还是没失忆?
    鱼嘴镇,官道。
    天刚蒙蒙亮,一辆马车便悄无声息地上了路,渐渐远去,转眼消失在白茫茫的晨雾里。
    “你打算怎么办?”不远处的山岗上,萧景田望着远去的马车,扭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带着孩子走了?”
    “可她不想看到我,她喜欢的人,自始至终是你,这一点,到现在都没有变过,她是个异常固执的女人。”赵庸苦笑道,“说起来也是我混蛋,跟人家春风一度,就立刻把人家忘到脑后,人家有了身孕,也不曾过去关心一下,明明知道孩子可能是我的,也从来没有去好好调查调查,当时那么多船在海上,我不信没人察觉我俩的异样,不过是忌惮我们的身份,不敢乱说罢了,而我对这些,却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说到底,他对她也不是多么喜欢,仅仅是有些好感罢了。
    若不是因为有了孩子,他跟她永远不可能有什么瓜葛。
    见萧景田不说话,赵庸望了望马车远去的方向,叹道,“我已经错了一次了,不能继续错下去了,昨晚我想了一夜,决定把这边的事情处完毕后,就去铜州找她,就算她不想看到我,我也得去陪着舟舟,看着她长大,我得负起一个父亲的责任来。”
    萧景田微微颔首。
    他觉得赵庸的想法是对的,秦潥阳再怎么不待见他,他也是孩子的父亲。
    男人总得有所担当。
    “我名下的铺子山庄,你有没有兴趣接手?”赵庸看了看萧景田,握拳轻咳道,“西北铜州离这里千里迢迢,我这一去轻易不会再回来了,你知道我这些年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的,没攒下名,没攒下人,就剩这点家产了,若是变卖,怕是没人敢买,所以我想找个靠得住的人帮我打点一二。”
    “我不是没有兴趣,而是事我帮不上你。”萧景田淡淡道,“你知道我家里也有铺子,媳妇又有身孕,身子越来越重,我得帮她打理镇上的那个铺子,另外,最近几天我发现琴岛那边的水质越来越好,特别适合海参的成长,所以我想在那边圈一个海参池子,吧琴岛海参养殖起来,光这些事情,我就忙不过来了。”
    “你,你想养殖海参?”赵庸大惊,琴岛海参那可是有市无价的宝贝,一万两银子一只,供不应求,若是真的能养殖成功,那这家伙富可敌国啊!
    “是的,我觉得能行。”萧景田缓缓点头,“你知道之前我为了还债,曾经在那边捕捞过好几天,对那边水下的情况很是熟悉,我觉得那边并没有人想象的那般可怕,只不过是暗礁多了些,个别地方水流急了些罢了,只要熟悉了那边的地形,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琴岛海参在世人眼里之所以难以捕捞,可望而不可及,那是因为之前捕捞海参的外地人,虽然识些水性,却不知道海底有暗礁急流,所以才白白送了性命。
    如此一来,各种传言沸沸扬扬地传出,琴岛海参才变得神秘起来。
    “如此说来,那你的事情的确也不少,可是那我怎么办?除了你,我谁也信不过。”赵庸想了想,索性心一横,撒赖道,“景田,你一定要帮我,要不然,我就住你家不走了。”
    “赵将军,我觉得苏将军可以帮你这个忙。”萧景田推荐道,“苏铮就会继任总兵府大将军,由他出面帮着你打理,是最好不过了。”
    “得,萧将军,这个人你不提也罢!”赵庸不屑道,“我敢打赌,若是我手里的这些铺子山庄交到他手里,你信不信他会一个折子告我贪赃枉法,假公济私之罪,哼哼,这些年我是荒芜军务,我是没有励精图治,但我名下的铺子山庄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的,不是贪赃来的,可是那个臭小子说我什么?说我站着茅坑不拉屎也就罢了,还说我贪污军饷,克扣将士们的月钱,我呸,他分明是眼红我,他... ...”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萧景田实在听不下去了,沉吟道,“不如这样,你从铺子山庄里挑几个心腹,让他们每人独当一面,我有空过去转转,帮你查查账目,然后每三个月或者半年派人去铜州跟你汇报一下收支情况,你看如何?”
    “好,就这么定了。”赵庸眼前一亮,“我回去就着手安排此事,有你照应着,我放一百个心。”
    两人边说边下了山岗,纷纷翻身上马,各走各路。
    小孟式描鞋样,坐在窗下跟麦穗闲聊:“苏三姑娘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听说她别袁庭送回老家了呢,为此我苏姨妈还去闹了一场,却不想被袁庭三言两语呛了回来,回来后,却一个劲地埋怨我二姑姑,我二姑姑呀,一声不吭,由她说呢!”
    “对了表姐,你说我婆婆到底有什么把柄握在苏姨妈手里,我怎么发现我婆婆在苏姨妈面前好像总是抬不起头来呢?”麦穗不可思议地问道,她其实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
    她这个月一下子就把成记船队的货款和欠于掌柜的债务全都还清了,心情很是愉悦,故而也对婆婆的往事恒感兴趣。
    “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别人说哈!”小孟氏环视了一眼四下里,低声道,“我二姑姑她未出阁的时候,又一次去看戏,见台上唱戏小生唱的口干舌燥,动了恻隐之心,偷偷回家烧了水给小生喝,却不想那小生却是个风流种,误以为二姑姑爱慕他,想跟她生米做成熟饭,幸好被大姑姑撞破,二姑姑才没有失身给那个小生,也就因为这件事情,二姑姑被继母匆匆嫁给了二姑父,而大姑姑也一直用这件事情拿捏二姑姑呢!”
    麦穗恍悟。
    原来婆婆还有这么一桩难以启齿的往事啊!
    只是她觉得这不是婆婆的错,而是苏姨妈人品太差,不管怎么说,婆婆也是受害者,事情过去了就过去,凭啥动不动拿此事敲打婆婆?
    真是不可思议!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时至二月,天气乍暖还寒,萧家院子里迎春花洋洋洒洒地开得如火如荼,清香袭人,萧景田无心欣赏这番美景,来来回回地徘徊在窗外,听着屋里女人依稀传来的痛苦的呻吟声,他的心都碎了,再也忍不住了,抬脚就进了屋。
    “哎呀景田,你不能进来的。”孟氏正满头大汗地往盆里面舀热水,见景田进来,忙道,“女人生孩子都得过这坎,尤其是头一胎,总是艰难些,你不要着急,再等等。”
    “使劲啊,再使点劲。”里屋传来稳婆的催促声。
    “还是先喝点参汤提提神吧!”吴氏叹道,“我看这一时半会还生不了,少说也得小半个时辰。”
    萧景田掀帘走了进去。
    屋里的女人一阵惊呼。
    “哎呀,姑爷使不得,你赶紧出去。”吴氏大惊,忙道,“男人哪能进产房啊!”
    “东家,您还是赶紧出去吧!”稳婆也劝道,“您尽管出去等着,我保证不出一个时辰就让您当爹。”
    由她在,大人孩子尽管放一百个心!
    萧景田见他媳妇被折磨得满头大汗,心痛如绞,忙半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媳妇,你辛苦了。”
    “景田,你出去安心等着就行。”麦穗勉强笑道,“你家亦辰不是个慢性子,他该出来的时候,自然就出来了。”
    说着,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阵痛,他忍不住轻呼,眼泪也随着流了出来。
    “我不出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萧景田忙掏出手帕给她擦着眼泪,温言道,“你若是痛就喊出来,不要忍着。”
    稳婆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是在生孩子好吧?
    这小两口卿卿我我地在干嘛这是?
    但她终究是东家花重金从京城请来的,又不好直说,只得用胳膊戳了戳吴氏,她是岳母,他说话应该管用。
    吴氏会意,轻咳道,“姑爷,你还是出去吧,你在这里,我们不知道该干嘛了?你再这样下去,穗儿只会遭更大的罪,你相信我们,穗儿这胎其实挺顺利的,这才发作小半个时辰,就能看见孩子的头了,时间并不长。”
    “对的,东家,您还是出去吧!”稳婆附和道,“我保证夫人一定能顺利生产的。”
    哎呀,见过感情好的,可是没见过感情如此好的,大张旗鼓地把她从京城请来也就罢了,连生孩子都得陪着,啧啧,没见过啊没见过!
    “景田,你赶紧出去。”孟氏端着水走进来,也跟着劝道,“这终究是女人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算怎么回事,赶紧出去。”
    萧景田无奈,抬手揉了揉他媳妇的头发,起身走了出去,继续在窗外转着圈。
    不一会儿,一阵嘹亮的哭声从屋里传出来,生了,终于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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