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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读了一本书叫《瓦尔登湖》,这是美国作家梭罗的一本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小说。主要描写了作者梭罗本人用了二年的时间,独自一人居住在瓦尔登湖湖畔的生活。
    这是怎样的一条湖呢?1845年的瓦尔登湖,充满了野趣。它离开北美康科德镇两英里,梭罗记载了这条湖的春夏秋冬与生机盎然。
    小木屋建在湖边,蜂鸟六月会来,白肚皮燕子掠过水面,狗鱼重七磅,五针松枝头的鱼鹰,北美鹟在他的棚子里筑窝
    于是,梭罗抛给我一个独自行走在湖畔的背影,还有谜般的散发着幽蓝色的瓦尔登湖。
    这条湖,也就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2017年的三月,我启程去了美东,开始了我的寻找瓦尔登湖之旅。
    连续的暴风雪,肆虐着美东新英格兰地区。抵达波士顿时候,这座秋天有着童话色彩的城市,俨然已成雪国。这样的暴风雪每一年都会光顾纽约以及新英格兰地区。
    这座城处处都有早期英国人踏足北美时的烙印,许多居民甚至操着一口爱尔兰英语。记得下雪的那一晚,我在贝肯山街头漫步。古老的瓦斯灯散发着黄光,温暖着寒夜。这让我想起一幅珍藏在波士顿艺术馆里的油画,画中一位十九世纪英国上层妇女,穿着黑色的束腰蓬蓬裙,撑着一把黑雨伞,正走在这样的瓦斯灯下。十七世纪,102名英国清教徒乘着五月花号轮船登陆北美新英格兰,从此亦开启了美国历史。而这幅画,也再现了那个时期的波士顿街头最为普通的场景。
    穿过宽敞的中央公园,几位黑人流浪汉似乎每日蹲守在此,口中操着含混不清的语言。我知道,他们并无恶意,只是目光并不友善。
    公园的尽头,有一座爱默生学院,我奇怪的想到了张爱玲。她曾在这家学院念过文学。她是否也领略过美东暴风雪的夜晚,也曾走过这中央公园?还依稀记得她毅然离开了那位用情不专一的胡冉成,只身前往美国。在文学营,认识了大她二十九岁的美国人赖雅。这以后,她始终陪伴在赖雅身旁,十一年的相伴,直至赖雅去世。这位性情孤傲的女人,宁愿孤独,也不违心。
    这样的夜晚,我似乎看到了瓦尔登湖畔的梭罗,他正惬意的蜗居在自己亲手建造的小木屋里,享受着他自己做的野莓果酱。
    第二天,风雪后的波士顿,一切就像没发生什么似的。天,湛蓝,空气,清冷。人们又恢复了以往的秩序。几台黄色的铲雪车,在白色世界里显得突兀,正加足马力的铲雪。
    太阳出来了。太阳总是能拉近城中人与人的距离,与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的早餐问候,暖阳重新照亮了人们的笑脸。我想,是时候去拜访我朝思夜想的瓦尔登湖了。
    网络的发达让什么事情都效率倍增。很快,我知道了从波士顿出发如何到达瓦尔登湖。我必须坐火车到一个叫康科德的地方下车,再步行大致三十分钟路程。
    火车票售票口,问了那位一脸严肃的男人,到达瓦尔登湖是不是要坐到康科德?回答依然是美式的统一,咨询旅行问隔壁的窗口。果然是职责分明,即便是知道的,也不会回答和他工作无关的问题。
    美东火车的确有些老旧,噪音也大。车轮停下时与铁轨的摩擦的尖锐刺耳声让我受不了。火车经过了一些不知名的小镇,我紧盯着每一站的站牌,怕错过了我的目的地。一个小时后,我到达了康科德镇。
    远离了繁忙的波士顿,这里便是梭罗数次提到过的康科德镇了。
    这是一个宁静的小镇,与所有的美东城镇没多大区别。我顺着谷歌地图的指引,一路向着小镇深处走去,那里,有一条湖正等着我。
    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安静的只听到我踩在白雪上的嚓嚓声。两旁的民居倒是为小镇增添了不少旖旎,被主人用心装点成了风格迥异的风景。我努力回忆着梭罗笔下的康科德镇,有个酒吧,有买黑麦和种子的店铺……如今,踪影全无。那时的路远没有今天这么容易走,梭罗在书里记载,从瓦尔登湖步行到康科德需要一天的时间。
    而如今,我用了四十五分钟左右就到达了瓦尔登湖。
    并没有太多的惊艳,这是一条隐藏在丛林里的极其普通的湖,面积并不大,一眼几乎可以望到尽头,却有着扑面而来的文艺气息。周围有沙滩,只是已被白雪覆盖,高大的油松,橡树围在湖的四周,这种油松梭罗在书里屡次提及。
    我见到的是蓝色的瓦尔登湖,湖水清澈,纯净一如百年前。而梭罗却能看到这条湖呈现出的不同颜色。他在书里这样写道从稍远点地方看去,湖面便呈现深蓝色,比天空更蓝;在这样的时间里,泛舟水上,用分离的视角观察倒影,我发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不可描述的淡蓝色,好像用水浸泡过的或者色泽变换的丝绸和利剑青峰,倒比天空而本身更像天蓝色了……瓦尔登湖蓄了多少水才折射出了绿色,我是永远说不清的……
    梭罗细致的描写,让我心生一丝伤感。我们的日常已被各种交际,刷屏充斥着,却唯独没有留下时间,去欣赏一池湖的变幻,一朵花的怒放。
    生活,原来可以简单到只剩下一条湖,一把斧子,一座木屋。
    梭罗将这条湖称之为最自然的一口井,他用斧子在湖畔建了一座木屋,他用劳作享受着自然的馈赠与回报。
    绕湖而走,雪地上多了些脚印,是慕名而来的旅客。那座夜间有小松鼠出没,夏天听风雨,冬天屋外抹上黑泥的小木屋早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后人为了纪念他而仿造的木屋。
    我静静的坐在雪地上,眼前的这条湖静谧的犹如一面镜子,它曾经只属于梭罗,如今也属于我,属于前去拜访的游客。梭罗是否也曾这样静坐于此,看湖的四季交替,看白肚皮燕子掠过湖面……他的背影,掠过丛林,在我眼前闪过。
    天色渐沉,该告别瓦尔登湖了。梭罗曾经说过,与湖里呱呱大叫的潜鸟相比,我不觉得更孤独;与一片豆叶,一颗醡浆草,一只马蝇,还有一只大黄蜂相比,我也算不上孤独,我不比磨坊小溪,风信子,北极星,南风,四月的阵雨,一月的融雪或者新房子里的第一只蜘蛛更孤独;
    就是与瓦尔登湖本身相比,我也不觉得孤独。请问,那孤独的湖可有陪伴吗?
    梭罗,并不孤独。极简生活,让他充盈。
    我终究做不到隐居丛林,我们必须回归都市。但当你迷茫,当你为物欲所困时,心中不妨时常流淌着这样的一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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