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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年新年,季礼被季邢唤回国来一起过春节。
她一走又是几年过去,季邢能叫得动她回国的原因是那个即将面世的侄女。虽然孩子的性别要等到最终出生才能真正确定,但季礼和嫂子阵线统一,希望是个女孩儿。
还是去年圣诞节,季礼在美国刚守完夜,接到季邢和奚月的视频,给他们看米国灿烂的烟火,奚月跟她说他们决定要有一个孩子。
季礼很开心,她就要做姑姑了。奚月问她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子?
季礼想了想,觉得还是女孩子可爱招人喜欢,后又觉得男孩子能够保护好自己长大也能保护妈妈,犹豫之时,对面的季邢发话,说:“生儿子。”
不征询她意见,也无需她斟酌发言的意思。
季礼就很不开心了:“凭什么?我喜欢女孩子,嫂子,生个小侄女。”然后故意白了一眼季邢,后者俨然看都没看她,就知道她会是什么小动作,脸上的表情刻板的像个老头。
生儿子,要么不生。
这也是季邢跟奚月说的原话。
奚月不止一次在这件事上跟季邢理论,无论指责他重男轻女也好,封建思想严重也罢,季邢就摆明了这一个态度。
至于为什么,奚月也撬不懂季邢的嘴,焊死了一样。
所以奚月也才会借着这个机会让季礼来激一激他,但结果,没两样。
季礼更撼不动这棵古树。
“季邢。”奚月猜季邢态度这么坚决一定是有道理,不然在一起之后他事事都依她,唯独这件事情不肯让步?
和季礼结束完通电之后,奚月拉着季邢喝了不少酒,意思是说要和异国他乡的妹妹庆祝同一个节日,实际上是想让季邢喝醉,方便问出点什么。
灌醉季邢是不可能的,她再怎么风花雪月的多都不及季邢在官场上应酬的手笔大,掂量着自己的底,让他尽可能往多了的喝。
她是半年前去医院取的环,最近才和季邢有了要孩子的打算,但在那之前没少做过,较之前的频率更多,更肆无忌惮。
喝了酒,奚月把外衫脱了,耳根子发红,房间里暖气很足,稍微有点热,她就去把窗户打开了,走过来直接坐在了季邢腿上。
季邢的手自然而然的拖住她的屁股,另一只手在她后背摩挲,慢慢潜到她身前的两片柔软之上。
奚月好奇:“摸不腻的么?”
季邢咬一口她的唇,笑她:“天真。”
这会腻么?他巴不得死她身上。
奚月觉得这个回答敷衍,还要问的时候,季邢的手已经往下探了。
他的鼻息抵在她的唇上:“我插你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满足?”
是一样的道理。
奚月顿时脸色染起一抹绯红,季邢的私房话从来没干净过。
但如果不是这样,也就不是季邢了。
他要奚月,便只要她。
喝了足够多的的酒,能省去大部分的前戏,虽然季邢很多时候都是提枪直入,也能让她在短时间内适应他的尺寸和速度。
季邢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很蛮,奚月吐槽过几次,但效果甚微,还不如不提,因为每次提及,季邢当场便能勃起。
然后装可怜,问奚月怎么办?
季邢从不自己解决,也没找过别的女人,那么问题就来了,在他遇到她的前叁十叁年里,他的性欲望就这么被压着?
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奚月甚至真有点可怜起了季邢。
现在。季邢坚决不肯生个女儿,让奚月怀疑起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难得的,奚月从季邢身上拿到主动权,她的身体记忆最熟悉的领域,就是在季邢身上发挥的。
季邢被奚月坐入的很爽,接连发出沉哑放松的低喘。
她的穴就像是量身为他而生,除她之外,无人再给他这样的欢愉。他也没想过去有多余的体验感。
爱一个人进了骨子里,就能把她给的性满足感封为天花板。
要射的时候,阴茎插进穴道最深处,柔软湿软的甬道让他喉间不断不断发紧,身下越发重力掼入。
此起彼伏的呻吟在房内缱绻飘转。
奚月知道季邢要射了,最后一刻的时候,攀起上半身搂住他,喘着大气,在他耳边呢喃:“给我。我们生个女儿。”
“好不好?”
箭在弦上,偏季邢生生忍住了,没射。
也是在奚月话音止住的那瞬间,将粗壮似铁棍的分身从她身体里拔出来,粘着白色粘稠的液体,他迅速换掉姿势,喷在了她的大腿根部。
奚月喘息连连,在平复的时候锤打了一下季邢的胸膛。
她没什么力气,拳头也是绵软的,也说不出来话。
但季邢知道她要怪什么。
她的好奇心维持了这么久,他不是没看到,不过是她好奇之时,他能从中得到点甜头,换她时不时多点引诱和主动。
看她此时大汗淋漓,彻底虚脱在自己身下,季邢将她搂进怀里,有点心疼了。
不磨着她了。
他轻轻顺着她的后背,滚烫的唇瓣含住她的耳垂,哑声安抚的口吻,很低的音色,像在讲情话。
“我想要个儿子。”
他说,他没法想象如果是个女儿,天生带着来自母系遗传的美貌基因,牙牙学语的时候,蹒跚着步子在他脚边叫他爸爸,这幅场景,说真的他有点怕。
奚月的爸爸叫得挺好,他不想有人跟她抢,哪怕是他未来的女儿。
因为不想,所以干脆不要。
奚月听了,笑得不知所以,含糊着骂他:“该诊疗一下脑子了。”
“我不管。”季邢罕见的霸道起来,竟带点撒娇的意味,紧紧搂住她,不肯松一毫,也还是坚持要生儿子。
季邢不要女儿的想法不要太坚决,那个晚上就真的没往她身里射过一滴。
后来奚月学乖了,不提。反正精卵子交配出来的基因是怎么个结果也不是季邢想不想就能掌控的。
以至于,奚月后来真的怀上了,双方都不肯过问胎儿的性别。
奚月还和季邢约法叁章,孩子降生之前性别保密,生下来之后是男孩她认了,是女孩的话他要为他这段时间拒绝生女孩的态度弥补,对将来的女儿千倍好。
季邢听到奚月提起女儿的口吻,好似这个孩子已经存在般,他无奈但是也没辙,是男是女他当然都疼着。
但护大的为先。
这也是奚月进产房前,季邢对医生唯一的一句交代。
产房门口,季邢坐在长椅上沉着得像座雕塑,季礼也紧张,时不时站起来往门内窥看,但什么也看不到,心就越急。
“哥,里面怎么静悄悄的,不是一般女人生孩子都会大喊大叫的吗?”
季邢闷着头,他比谁都紧张。
“哥。”季礼见他不回应,一直念叨。
季邢嫌她太吵,说再发出声音就出去等。
都是要做爸的人了,脾气还是像以前一样,对妹妹都不知道怜惜和客气的。
亏她大老远从美国飞回来陪他等奚月生产。
孩子啼哭出的第一声,门外的两颗心都落地了,季邢噌的一下起身,手贴上手术室的门,焦灼难耐的等着门从里面打开。
季礼这时候的所有注意力也转移到了产房里面,急得险些跺脚。
手术室门打开,护士抱着婴儿出来,季邢的第一反应是抓着她的手问:“奚月怎么样?”
护士话到嘴边的道喜还没出来,被季邢过分着急的模样逗趣了:“季局放心吧,母女平安,您别过分担心夫人的身体,一切都很顺利。只是还在麻醉阶段才没醒过来。”
季礼凑过来看小婴儿的脸,那么小一只,粉嫩嫩的,惹人怜爱。
季邢本来还想进去,但被拦住了,要求一会儿转入病房才可以准家属看望。
回头听到季礼清脆的笑声,在逗着什么都不知晓甚至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孩子,他这才反应过来,似问似确认:“是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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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月麻醉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看一眼孩子,也关心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季邢亲口告诉她:“你赢了。”
“是个女孩。”
奚月的脸上没什么气血,太虚弱以至于开口说话都有点困难,却还能绽出一个得意的笑。
能让季邢认输的,大抵在他一生里只这一件事情了。
孩子小名叫Star,星星的意思,季礼取的。季邢奚月都没异议,不过要求她每年在她生日的时候都要回来。
季礼看着孩子半天都没舍得挪开视线,这个时候他们说什么都答应得毫不犹豫。
局里上下都知道了季邢喜得千金这件事情,不少人少前来道喜祝贺,贺礼在客厅角落堆满,已经处理了不下叁次。
平时季邢是不喜这类俗礼的,但这次破例都收下了,闲时就和奚月一起拆开来看看,很多是准备给孩子和母亲的营养用品,也有一些他们没见过的婴儿用品。边看边研究。
第一次为人父母的感觉不差,比想象中的还要快乐很多,这是季礼从两个人脸上看出来的。
他们也终于成为万千正常人家之中的一对,恩爱、平常。
真好。
奚月看到她在一旁静静望着他们,便招手邀她一起想孩子的名字。
季邢刚好去拿换一杯热水了,回来见她们讨论正热。
被问及意见。
他把水握进奚月的手里,没卖关子,说出早就想好了的名字:“季迎。”
季迎。
奚月会心一笑。
季邢手扶在奚月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坐下,没多的话了。
“有什么涵义吗?”季礼问。
奚月回答:“她是被欢迎的。”
季礼扭眉头,有点不解风情地望向季邢,好似在问认真的吗。
后又觉得季邢能以这种形式直接慎重的表达出来,着实挺让人意外的。
不过季礼难免还有点遗憾:“叫季星不好吗?星星绕着月亮,孩子伴着妈妈。”
季邢嫌她啰嗦,让她自己生。
季礼立马就闭嘴了。小声跟奚月撒娇,说:“他总是这么严格,以后孩子怎么办?”
*
事实上,季邢对孩子很好,应了他当初答应的了奚月的,把女儿宠得没边没界。
有的时候奚月都有点担心,孩子以后会不会变成第二个自己,一点规矩也不懂,嚣张时时刻刻地挂在脸上。所以她婉转地向季邢建议道:“适可而止就好了,别把孩子宠坏了。”
季邢有在认真听她说话,了解到她的焦虑,眉心微微耸动。
按照季邢的脾气,他大概是会拍胸脯保证说他能把季迎宠一辈子的狠话。
奚月却没想到,他思索片刻后,得出的结论却是,“没几年了,再大点我们把她送出国历练,这样你该可以放心了。”
奚月有点后悔了。
立场说动摇就动摇,反问季邢:“说是要对孩子千般好,就这么几年?”
季邢凝眸回想,没一会想起这话的由来,咧开笑意:“那你的想法是什么?”
奚月现在不想聊了,季邢这个老狐狸总有法子让她跟着他的思路走。
季邢搂住奚月,在她脸颊上轻啄一口。
贴着她的脸,气息滚烫,干净,他戒烟好几年了,只贪恋她的味道。
省掉奚月的小牢骚,他就把自己的底牌掀得干干净净。
告诉她:“我的心长在谁身上,你还不清楚么。”
重新在一起后,他什么没依过她。只差没把心真掏出来给她看,里面住着个女人,叫奚月。
一个人就塞满了。
季迎呢?
她属于奚月身体里的一部分。
后来季邢对季迎的宠真的有了些许克制,等到季迎再大一点有了自己的意识之后,甚至会觉得自己是奚月和其他男人生出来的,不然季邢看上去总不太爱她的样子。
眼里只有奚月。
这个问题,季迎不敢问季邢,也不敢问奚月,只要问了其中一个,那么必然逃不过另外一个也知晓的情况,所以她只敢问季礼。
季礼听了笑声不止,摸摸这个只有六岁大的孩子的脑袋,充满了怜爱:“亲爱的Star,你爸爸没有不爱你,他只是太爱你妈妈了。”
俯身,她温柔出奇的安慰道:“我保证,别人家爸爸对孩子的爱没几个能超越你父亲的。”
季迎将信将疑,“真的吗?”
季礼信誓旦旦:“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你施叔叔,他是跟在你爸爸身边最久的老将了。”
施舸突然被点名,有点愣,后知后觉的点头,“是的。季局长对人从来都很严苛。”
季礼配合性的撇嘴,扮可怜:“就连对我这个妹妹也不偏心。”
施舸轻咳一声。
被季礼完完全全忽略。
继续跟季迎吐槽季邢如何对她严格,有时候也让她觉得她可能是收养回来才侥幸姓了季。
施舸咳嗽的声音高了点,但到一半就被掐断。
“季礼。”远远一声正然威严的嗓音猛然传来。
季礼刹那止音,不敢回头,看看季迎又看看施舸,貌似没一个人能救她。
扭头悻悻然的叫了声:“哥。”
跟季邢一道下楼的还有盛装出席的奚月,今天以季迎名义的慈善基金会顺利成立,四个小时后的晚宴需要两个人同时出席。在那之前,作为理事长的奚月还有别的流程需要在场,季邢是作为陪同。
季迎由季礼叁个小时后带到场。
“嫂子。”季礼向奚月传递一个求救的眼神。
奚月轻拍了拍季邢的手臂,突然想起来似的:“我好像戴错了耳环。”
这对精心打扮了一个半小时了的女人而言是个不容存在的失误。
“你看我现在这对。搭么?”奚月问季邢。
季邢转向奚月,替她参考,倒也没有不搭,就是不知道她口中原本说的那对是不是更合适。
抓到这个间隙,季礼当即就拉着季迎往另一侧楼梯上楼,遥遥传来一句告辞:“我先带小Star去换衣服了。”
看到季礼慌张逃跑的模样,奚月不禁失笑:“你是不是对Nicole太严格了?”
无论多大,季礼都跟小时候一样怕着他。
季邢视线也从耳环上挪开,顺其自然的和奚月的步子一齐往下走,心里倒是比谁都清楚:“她怕?那是面上忌惮,背后谁不知道她的胆子大。”
奚月:“那你不怕Star被影响啊?”
季邢看她:“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奚月笑他:“幼稚。”
季邢:“嗯?”
奚月:“没什么。”
季邢:“我听见了。”
奚月:“什么?”
季邢:“你说你爱我。”
奚月:“...我没说。”
季邢:“那你说。”
奚月:“......”
“车来了。”
季邢摁着她的手不让她抽走,坚持:“你先说。”
奚月没想到季邢突如其来的唱这一出。
这叁个字太陌生了,即使是在一起后季邢都没问过爱不爱这个问题,慢慢的,这个问题好似根本不用多加考虑一样的消失了。
突然的,季邢没用问的,只是想让她承认。
正如这么多年潜移默化的过去了,连带着曾经发生的惨烈、仇恨、争锋相对,都过去了。
时间是会洗涤生活的,最后的模样一定是心之所向。
例如,她现在身边站着的人是季邢,以及身后是和他一起组建的家庭,幸福、美满,一如普世下的任何一户人家。
她挽唇轻声一笑,季邢从来都藏得深,这个问题想必也是被他藏下来的。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赴死前许过的愿,好像以另外一种方式成真了。
命运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正如多年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会对季邢说出这叁个字。
“我爱你。”
她曾以为命是自己的,后来觉得不是,每个人的路早在冥冥中就被上帝规划好了。
直到有一天。
她把命给到了季邢手上。
从涅槃中开出花骨,此后便又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