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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后。
    一幢现代化的大厦,高层安静的办公室,大门被敲击的轻响传出。
    扣扣——
    “请进。”
    一身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装,长长的头发被束起,褪去少女时的稚嫩的陈澄,走了进来。
    “孟总,有一位姓谢的先生在侯厅室等您。他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亲自交给您。”
    “好的。”
    脸如刀刻般棱角分明,五官深邃,鼻梁高挺,薄唇上扬,挂着疏离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曾经青涩,不算成熟的大男孩。已经成为了充满魅力的男人。
    即便是多年相处的陈澄,也不禁愣了一下。
    孟西洲拿过陈澄递来的外套,披上,往侯厅室走去。
    身后的陈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恍惚着。
    五年来,她亲眼见证,当初还不算成熟的男人,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年轻的男人非常有商业天赋,短短的时间里,没有凭借家庭的背景,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他的诺言。
    在毕业典礼上发表演讲时,他在全校师生面前,淡然说出,八年后,他会站到众人不可比及的位置。
    很多人嗤之一笑,并不在乎。
    如今他的成就狠狠打了曾经看不起他的人的脸。
    而这,才过了五年。
    荣耀的背后,是难以想象的心酸。
    最为落魄的时候,甚至交不起房租。全公司上下十几人,挤在狭小的房间里工作。
    好在,都熬过来了。
    在众人的质疑声中,她毅然决然选择成为他公司的一员。
    不为其他,只是在毕业典礼上的那天,她回想起了初入学时光芒四射的少年。和站在台上,面对质疑仍旧自信的男人如出一辙。
    她选择拼一把。
    失败,不过是重头再来。
    所幸,她成功了。
    陈澄有些感慨。
    少女时的心动总是如此难以忘怀。
    她知道,他一直在等她回来。
    再次回想起来时,已经能够淡然面对曾经的心动。
    陈澄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向默默守在她身边多年的人发出一条信息。
    望向窗外,她终于能够释怀一笑。
    孟西洲,我不喜欢你了。
    祝愿你,能等回你一直默默等待的人。
    ……
    “谢先生。”
    谢璟抬眸,视线与面前成熟完美的男人对上。
    他点了点头。
    “孟总,久闻大名。”
    孟西洲笑而不语。静静等待他开口。
    谢璟也没有继续寒暄,将手中的文件袋递过去。
    “这些整理出来的资料,相信会对孟总有所帮助。”
    然后伸手,从上衣口袋内拿出一个内存卡。
    “这是那场事故中毁坏的摄像头里被修复的储存卡。”
    “本来应该交给俞南意的。不过交给你也无妨。”
    久违的听到熟悉的名字时,本以为毫无起伏的内心为之一颤。
    孟西洲的笑容逐渐收敛。
    “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找到,实在抱歉。”
    “为了找到并修复它,花了点时间。”谢璟淡淡说道,完全不在意为了找到当年逃走并偷偷带走储存卡的男人,有多么困难的事实。
    “谢先生这是……”
    孟西洲面无表情地看着谢璟,毕竟他和俞南意严格上来说只是不太熟悉的陌生人,有什么理由值得他耗费这么大的精力去做一件毫无关联的事?
    “不必多疑。”似是知道他的疑问,谢璟开口解释道,“家父一直很愧疚曾经的手下遭遇的事情。”
    如果不是俞珏替他承受这一切,他也不会死得如此悲惨。
    “虽然只是模糊不清的几个镜头,但作为证据,已经足够了。”
    谢璟起身,准备离开。临走之前,他似是想起什么,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
    “舍弟经营家里的企业,或许孟先生有需要的话可以找他。”
    孟西洲接过名片,看向名片上的信息。
    谢氏集团总裁,谢朝。
    临走之前,谢璟转头看向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
    “祝愿孟先生,心想事成。”
    ……
    这位谢队长。居然是谢家的成员吗……
    难怪他能找到这些可以说是企业核心的资料了。
    眼眸微眯,双手撑住下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下意识从口袋里拿出烟,准备点燃时,脑海里回想起很久没有听过的清冷嗓音。
    ‘别吸烟了,对身体不好。’
    叼着烟已经靠近火苗的薄唇一顿,还是没有点燃。
    是突然听到她的名字吗。
    不然怎么会想起她。
    明明过去了这么多年,那时说出这句话时她的表情,语气,却仍然历历在目。
    眸底深邃的暗光似有似无,指尖轻轻敲打着椅背。
    迟疑了一会,还是将烟扔掉。
    既然不想我吸烟的话,那为什么不亲自回来阻止我呢……
    想到这里,孟西洲一愣,失笑,摇了摇头。
    心想事成吗……
    要是真的能实现,就好了……
    ……
    “孟西洲!你到底想做什么!”
    暴怒至极的男人无法控制情绪,猛的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水杯被巨响震动落到地上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我与你父亲公司的合作还未商定……”男人攥紧了拳头,阴恻恻说道。
    孟西洲眼尾一挑,慢条斯理将手中文件扔到他面前,毫不意外看到男人惊惧的神情。
    缓缓开口道:“我并不是故意针对吴总的公司。”
    “只不过是为了引起您的注意罢了。”
    “更何况,这是我的私事,与我的父亲无关。”
    “不知道吴总是否还记得十五年前曾经经历的“游轮事件”?”
    男人苍白的脸一下子僵住,额头冒出冷汗,满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孟西洲上前,拾起散落的纸张,挂着疏远而不失礼貌的标准微笑,走到呆滞的男人身前,俯身。
    低沉暗哑的声音似是恶魔的低吟,萦绕在耳畔。
    “只要吴总出面澄清当年的事实,我保证,这份资料不会落到媒体手上。”
    “吴总是个聪明人。”
    “我等着吴总的消息。”
    吱呀——
    “真是后生可畏。”
    格外年轻的嗓音在门边响起。
    谢朝啖舌,过分年轻的俊容上满是玩味的笑意,“没想到孟总的手段如此高明。”
    孟西洲颔首,“还得多谢谢总的鼎力相助。”
    “别,我可经不住你的一声谢。”谢朝摇头,“我可没有给你什么实质性的帮助,都是靠你自己努力的。”
    “授之于鱼不如授之于渔,多亏谢总,才能如此轻松解决此事。”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谢朝有些郁闷,前比不过顾迟,现在还被比自己年轻的孟西洲打击,这滋味着实不好受。
    “接下来。”孟西洲侧眸,看向窗外的夜空,脸上出现久违的放松神色。
    “就等着一出好戏上演了。”
    ……
    三个月后。
    “……对不起,直至今日我才有勇气承认。”
    当晚,一个突如其来的直播出现在各个软件首页。
    “十六年前的“游轮事件”中,我是受邀嘉宾的一员。”
    “在那场意外中,俞珏,俞局长并不是中弹当场身亡……”
    随着男人的话语,与之展示的,还有一段模糊不清,但能勉强听清是他声音的视频。
    男人缓缓说出当年的真相。
    旁边就是他歇斯底里的模样,与现在的他形成鲜明对比。
    越来越多熟悉的身影出现。
    “对不起,我也是作为曾经的一员,隐瞒了这个事实……”
    “对不起……”
    他们纷纷鞠躬,嘴上说着抱歉的话语。
    理所当然的,引起网民的热烈讨论。
    “这,这不是那个阳光集团的老总吗??我还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的报道……”
    “是啊,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他貌似还一直致力于慈善来着……”
    “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他周围那几个也是有名有权的人……”
    “哇!居然是俞警官,他是我们市的人……我还记得小时候电视上报道过他的光辉事迹呢。”
    “他的一家人都受到牵连……他的妻子也自杀了,真是可怜的一家人……”
    网络上到处都是口诛笔伐的言论,一时之间,有关当年的事件,道歉的人被扒出来的丑闻,全部都被暴露出来。
    当年在游轮上的人不乏有的成为赫赫有名的人物,经此暴露后,所处公司股票暴跌,或者名气下降,遭多人唾骂,损失惨重。
    这些都是当前直播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接近尾声时,一个年轻的面庞出现。
    “各位收看直播的朋友们,你们好。”
    “我是这次直播的组织者,孟西洲。”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不慌不躁,平静的声线淡淡说着话。
    “……俞警官是我十分敬重的一位长辈。”
    “他一生刚正不阿,光明磊落。”
    “……却被隐瞒了逝去的真相。”
    “他曾教导过我,哪怕真相是残忍的。但对于一直等待真相,从不妥协的人来说。”
    “它是比虚假的谎言更为重要的存在。”
    “真相,永远不会被销毁。”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在看到中央的屏幕里的人说出这一番话时,也是一片寂静。
    拥挤的人群之中,不起眼的角落,齐肩长发,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抬眸看到男人坚定的神情,温婉的眉眼中,满是释然。
    她没有再看,而是转身,在定住的人群之中,离开。
    而网络上又掀起了另一波浪潮。
    “……说的好有道理,无力反驳。”
    “虽然我知道现在说这个有点不对,但我还是想说,讲话的小哥哥好帅!”
    “是啊!!小说中的霸总有脸了!!”
    “这是我A大的孟西洲学长啊啊啊!!卧槽!!他当年的毕业发言都在我们学校成为传说了!”
    “求楼上发视频!”
    “加一!”
    ……
    孟西洲疲累地扶了扶额头,站在窗外,让夜晚的凉风吹拂他发热的大脑。
    他通宵了好几天准备,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这场直播。
    所幸的是,他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你看到了吗。
    所以,你可以安心了。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
    叮——
    手机传来一声轻响。
    拿出手机,他以为是不重要的信息。
    打开屏幕,却看到已经五年没有响起过微信,亮起的红点如此明显。
    他的手掌有些发抖,颤巍地点开。
    上一条记录还是在五年之前。
    一分钟前,发来了五年后的第一条信息。
    只是一张图片。
    夜晚的天空与宁静的湖面融为一体。不远是暗灰的小桥。
    颤抖不已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一个突然升起的想法如此浓烈。
    对走进的陈澄开口说道,“陈秘书,去订飞往B市的机票。”
    “现在,最快的一班。”
    低沉的嗓音是压抑不住的雀跃。
    ……
    俞南意三天前回到了B市。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回来的消息。
    这五年里,她见过很多的人与事。
    她认为经历过痛苦的一切,现在回首,已经能够坦然面对接受了。
    或许,时间真的可以治愈一切。
    但她知道,她内心那个小小的伤疤从不会被她遗忘,只是暂时的,藏在那里。
    相对于美好的世界来说,她不过是万千尘埃中微不足道的小小一颗。
    痛苦的回忆不会被遗忘,只是何必为了过往,放弃未来也许能拥有的美好生活?
    所以当她在广场上看到他们认错,爸爸逝去的真相终于得到揭露,她的内心不是难耐的兴奋,而是释然。
    看到现在这个样子,爸爸妈妈肯定也会很欣慰吧。
    俞南意垂眸,轻笑。
    如今的她越来越对所有事都看得很淡。
    缠绕在心底的雾霾终究消散。
    走到湖边时,突然心血来潮,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的那个人。
    有些坏心思地想到,让他去猜吧。
    喂了喂小公园里的流浪猫,她好心情的,走回外公外婆的老房子里。
    ……
    深夜。
    俞南意放下手中的书后,摘下眼镜,将床边的灯熄去。
    迷糊之间,她似乎听到大门传来轻响。
    该不会遇到变态了?
    起身,蹑手蹑脚,往玄关走去。
    通过猫眼,她意外地看到熟悉的身影。
    打开门,孟西洲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还是今晚直播穿的西装。只不过现在的他看上去狼狈多了,喘着粗气,鬓角被汗水打湿,双眼却格外明亮。
    “先进来吧。”
    ……
    “给,擦擦汗吧。”
    打开昏黄的小灯,她递去一条毛巾,随后走向厨房,端来一杯热腾腾的开水。
    孟西洲坐在沙发上,接过递来的毛巾茶杯,没有立刻动作,眼眸亮晶晶地凝视着她。
    ……好像小狗。
    回想到喂养过的流浪狗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俞南意不禁失笑。
    “你帮我擦好不好?”
    已经不再带着变声期的沙哑的嗓音低沉磁性,带着稍微恳求的语气,慢慢飘进她的耳里。
    她妥协,拿起毛巾,轻柔地擦拭被汗打湿的短发。
    鼻间再次嗅到熟悉的气息,他全身都放松下来,揽住面前倩影的纤腰,脑袋埋在她的小腹上,满脸依恋。
    ……这一幕与小时候她照顾年纪幼小的他何其相似。
    “这么大了还那么冲动。”
    轻轻按压他的太阳穴,清冷的嗓音此刻却温柔腻人。
    “我怕……你又要离开了……”
    手中的动作一顿,“不会的,再也不离开了。”
    她低声说道。
    他犹豫着,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她的指尖却轻轻抵着他的唇,摇头。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说的。”
    “不着急,先睡吧。”
    “这么多年来,你辛苦了。”
    孟西洲不语,手指悄悄缠上她的小尾指,就像小时候他牵着她的手一样,紧紧攥着。
    眼神带上了渴求。
    “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走?”
    “好。”她妥协。
    他委屈的眼眸立马亮了起来,乖乖在沙发上躺好。
    就像离家已久的孩子归家一样眷恋而满足。
    ……
    俞南意忘记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睁眼时,她已经躺回了床上。
    揉了揉眼,她起身走到房外,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
    餐桌上放着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
    她坐下,轻轻地尝了一口。
    微甜,软糯。是她喜欢的口感。
    嘴唇不禁抿紧,他还记得她的习惯。
    青涩的男孩早已长成了成熟可靠的男人。与电视上看到的不动于色不同,在她面前,他更像是紧张无措的孩子。
    他在害怕。
    ……
    直到接近傍晚,消失了一整天的孟西洲才发了条信息给她。
    他在等她。
    俞南意不明所以,换上白色的衣裙,来到他所说的地方。
    昏黄的路灯突然熄灭。
    缓缓在小路两边亮起的灯火,指引她往前走着。
    俞南意慢慢踱步。
    每当她经过一小段路,精心准备的小木板亮起,灯光照亮挂在上面的照片。
    有小时候在幼稚园获得奖项,满脸骄傲的她;
    有第一次出去踏青,兴奋不已的她;
    有在运动会上汗流浃背,坚定不移的她;
    有少女时期,第一次穿到漂亮的裙子,笑靥如花的她。
    ……
    她慢慢往前走着,停在尽头。
    最后的小木板慢慢亮起,
    那是,望向漫天烟火,眼里倒映着点点星光,幸福满足的她。
    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她回头,捧着满束白玫瑰,穿着白色西装,英俊成熟的男人,眉眼带笑,眸底尽是她的身影。
    “一一。”
    他缓缓开口。
    “你说过,等着我去证明,我是可以令你依靠的人。”
    所以,我拼尽全力,付出所有,只是为了接近你。
    “我们相识的时间很长。”
    从年幼到长大,从青涩到成熟。
    “但我们相爱的时间,却只有短短几个月。”他喃喃低语。
    “我对你的感觉一直很复杂,从小时候的不服气,到长大些的愤慨,再到……后来的理解。”
    “我曾经以为,我如此执着去寻找你的身影,只是不甘。”
    不甘心年少时总是与你相比,不甘心后来你的不告而别。
    “当多年之后再次与你相遇时,我才慢慢明白,不是不甘。”
    “而是思念。”
    你总是下意识把我当做一直跟在你背后的孩子,令我很生气。
    明明我已经成长到可以令你依靠的年纪,为什么,你的眼里始终没有现在的我?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愣住了。
    感情,或许就是在那时候发生变化的。
    他抬步,徐徐向她走近。
    “与你相爱的那段时间里,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幸福到,恨不得用刻在骨子里,融在血肉之中。
    “你走的那一天,我没有去见你。”
    大掌温柔地拂过她的长发,小心地别到耳后。
    “我害怕,见到你的瞬间,我会后悔。”
    “后来的日子里我逐渐理解,你有你的坚持。”
    在你离开后的无数个夜晚里,我总会梦到你说分手那一天的点点滴滴。
    回想起来,那或许是她故意为之,透露这些过往。就是为了不再隐瞒他,告诉他一切的真相。
    为了顾及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她选择自己默默承受这一切。
    “我所有的努力不过是为了能够追上你。”
    “现在,没有任何能够阻拦我们。”
    “我们开始便错过了十年,短暂的甜蜜后,分隔了六年。”
    短短的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六年呢?
    “我不想再次错过。”
    他捧起她怔愣的小脸,认真说道。
    白玫瑰清香四溢,四周似乎都悄然安静下来,此刻俞南意的眼里,只有满怀深情的孟西洲。
    “俞南意。”
    “曾经的我,对你说过不会喜欢你。”
    “现在,我的答案依旧不变。”
    “一一。”
    “不是喜欢,而是爱你。”
    “我爱你,俞南意。”
    “从很久以前,就深深地爱着你。”
    “我能不能奢求一个站在你身旁的资格?”
    “现在的我,足以与你相配。”
    在俞南意失神的片刻,他单膝下跪,从娇艳动人的花束中,拿出一个盒子。
    轻轻打开,玫瑰钻戒在白玫瑰的衬托下,闪耀动人。
    “俞南意,是否愿意,嫁给孟西洲。成为他的妻子。”
    比微风更加温柔的,是他眼底柔情似水的深情。
    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站在原地,不语。
    久到他的膝盖微微麻痹,他心里暗暗叹息。虽然是可以想象得到的结果,但难免还会有些失落。
    但,下一秒,她温柔的话语却让他眼瞳微缩,难以置信。
    “我愿意啊,孟西洲。”
    轻轻抚上他的脸,俯身,吻上他因为惊喜而微张的薄唇。
    从很久以前就愿意了。
    两个紧紧相依的灵魂在短暂的分离后,终于再次重逢。
    从此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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