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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学期开始那天,是林疏严亲自牵着顾凛的手走进了学校。
    苏震和他别的朋友们一个假期未见,早已兴奋地不知道跑哪玩乐去了,被他顾暇不及的小表弟却还是被照顾得妥帖,不仅没有慌慌张张的迷路,顺利地去班级里报了道,还被林疏严领着和各科老师一一打了招呼。
    坐进教室后,顾凛看着林疏严准备离开,心里下意识有些慌张,“那个,林……”
    林疏严耐心地等着他,“怎么了?”
    顾凛向周遭看了看,有不少同学在偷偷地向他们这打量。他脸顿时就红了,小声道,“没什么,你快走吧。”
    林疏严捏了捏他的脸,“过河拆桥得挺快啊。”
    顾凛有些窘迫地嘀咕,“我才没有。”
    开学典礼结束后,顾凛收到了林疏严的短信,让他在学校的乔木林荫道那等他,准备带他去食堂吃饭。顾凛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婉拒了同班同学的相邀,乖巧地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林疏严。
    但他没想到不止林疏严一人,还跟着苏震及他乌泱泱的一群朋友。
    苏震看上去完全没有忽视他的愧疚,反而理所当然地洋洋得意道,“阿严真够义气,我的弟弟也能当作他的亲弟弟,随时都能照念着,再看看你们,啧。”
    其中一个女生孤疑地看了走在前方的两人一眼,林疏严正体贴地拿着顾凛的书包,虽然其并不重,里面空无一物。
    他的一只手还揽着顾凛的肩膀。
    她一脸古怪地道,“……你确定阿严把他当作弟弟?”
    道上的树叶被风刮得沙沙地响,苏震没听清,“你说什么?”
    女生道,“……没什么。”
    人一旦迟钝起来,似乎就会无止境地被臆想的幻觉固执地自我屏蔽着。
    如果说林疏严在吃饭时的夹菜呵护;课间休息时见缝插针地去找顾凛,哪怕只聊上两句就响了上课铃;或者放学后风雨无阻地等顾凛上了接他车的后才离开等这些事情都引不起苏震的警觉,那自己的表弟和好友貌似在画室接吻的流言传入他耳中时,苏震不负众望地还坚持认为这是有心之人对他们的诋毁。
    “这是赤裸裸的嫉妒。”他信誓旦旦地说,“两个男生关系好怎么了?我表弟每天都陪阿严画画怎么了?小凛小时候还每晚跟我盖同一个被子呢。”
    但诡异的是,他说完这句话后,其他的朋友竟然都撇开目光,默然不语。
    好像想拆穿什么,但都于心不忍似的。
    有个人口直心快地搭话,“我现在可算知道你弟弟的迟钝是遗传谁了。”
    苏震:“……”
    原本他是坚信那二人之间清清白白得很,但朋友们的表现又让他在一瞬间对自我认知产生了动摇。
    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在亲眼目睹林疏严接着衣衫不整的顾凛走出画室后,苏震总算反应过来自家的白菜早就被猪供了。
    小白菜还被拱得心甘情愿。
    他气势汹汹地去找林疏严算账,却被坦坦荡荡的后者反降了一军,“我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但我想你也清楚,顾凛让人喜欢上他实在太容易,我没法抗拒他对我的吸引力。当初哪怕你对他有一分的上心,都不会来不及阻止我成为他的男朋友。”
    哑口无言的苏震,“……”
    林疏严的朋友也都很喜欢顾凛。每次他来班上找林疏严,班级里都是一片热闹起哄,学姐们像投喂小动物似的,把零食往他怀里塞个不停。
    林疏严比顾凛大两届,高中毕业之后,却生生拖延了两年,才等着他小男友一起去国外留学。顾凛的学校离林疏严就读的美院不远,他们住在一个独栋别墅里,正式开始了同居。
    有一天清晨醒来的时候,顾凛发现林疏严没在身边。他以为林疏严在准备早餐,揉着眼睛下楼的时候,忽然发现客厅中央有一副用白布遮掩起来的油画,中部还有一块奇奇怪怪地隆起。
    顾凛有些好奇地过去,把白布掀开一看,油画上是一个戴王冠的小王子坐在半个月球上,背后是广袤无垠的星空万里,手中捧着一束花,花中托着一个戒指盒。而油画前也正是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与画里的花融为一体。顾凛再仔细一看,那戒指盒也并非画中物,而是触手可及。
    他隐隐约约预感到了什么,有些颤抖地拿起那个盒子,其中果不其然是一枚熠熠生辉的戒指。
    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谨以此画,献给我挚爱的小王子。”
    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有人从后背环抱住了他。顾凛看不见他的脸,但他的呼吸温热湿润,喷洒在他的耳朵后面,声音是一贯的从容和煦,藏着深情:
    “和我结婚吧,小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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