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另一群小姐姐们笑的死去活来。
少年脑子有些发晕,想着自己曾发下的豪言壮语,颤抖着双手从竹篮中扯出一件胸衣举在额前,被人笑的手一抖,两个碗状的浅兜直直套在他面上……
这一回,不但小姐姐们笑了,仿佛整座花舫都在颤抖。
少年胡乱着将胸衣从面上揭下,胡乱塞进竹篮,作了一个揖,转身便跳上木盆夺路而逃,石伢瞧着他情绪异常,冒着翻盆的危险,拼命划水将他一路带了回来。
此时芸娘已笑了第三回 ,瞧着苏莫白一脸的羞愤欲死,不由起了同情心,安慰道:“在如此复杂的环境面前,至少临走前你还不忘了揖上一揖,完美的展现了你良好的修养……”
少年的脸色由粉红转苍白,又由苍白转至紫红,呼天抢地的逃了。
第二日一大早,云层有些乌沉。
芸娘吃了早饭,又以着外出催账的借口要外出。
李氏便将手中针线停下,瞧了瞧日头:“只怕这天是要下雨。左右不过那点银钱,不急着一时半会,何必日日去催。”
芸娘忖了忖,想着这每日里找借口外出也不是长久之计,便瞟了瞟她阿娘的神色,试探着道:“阿娘,那位唐掌柜瞧我机灵,提了好几次,想让我去他身边当帮工。每个月二两银子,干得好还能涨……”
风雨将至,房台下一队蚂蚁正慌慌张张的搬离老巢。她伸脚去踢,蚁群便被惊的四散开,像无头苍蝇般往各个方向去了。
她觑了觑李氏,李氏正坐在小板凳上,手下的一针线无论如何缝不好,缝了拆,拆了缝。
她心疼那布料,便过去搂着李氏的颈子撒娇:“阿娘,我也想出去看看风土人情,学学待人接物,结交些权贵,以后……”
她说前几句之时,她阿娘还一脸欣慰怜宠的望着她,直到她说要“结交权贵”,她阿娘一瞬间脸色大变,一把将她的手从颈子上取开,叱道:“小小年龄便想着邪门歪道,要往那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去,被不当人的磨搓……”
她阿娘历来温温柔柔,像这般严厉的模样还未曾有过。
她觉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忙忙向在一旁浣洗衣裳的李阿婆挤眉弄眼。
李阿婆被她逗的忍俊不禁,半响方装模作样叱道:“你这孩子真是心气太高,那些权贵是你能轻易结交上的?你这脑瓜子就是再机灵,还能机灵过那些人?听阿婆一声劝,咱穷人家就别有那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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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阿娘似有隐情
李阿婆正话反说的功力可是长久与芸娘打配合而锻炼出的。
她瞧着李氏并没有一丝意动,又加了一把火:“要按阿婆说,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等到你十四五了,就找个不嫌弃嫁妆少的和我们一样穷的人家,你过去侍候公婆,生上两个娃儿。日子过不下去时,吃糠咽菜也好,卖儿卖女也好,我们这几辈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话说毕,果然那李氏便轻咳一声,道:“长见识是应该的,但动歪心思可是不行……”
芸娘便知道她阿娘这是同意了。
她蹦跳着上前,一把搂住李氏的颈子,在她面上狠狠亲了一口,撒娇道:“等我赚了大钱,我给阿娘和阿婆买七八个丫头,再也不让你们做针线洗衣裳,安安心心在家里享福。”
一席话说的李氏红了眼圈:“阿娘又不是贪图你这个……”
芸娘回身拎了竹篮,又取了一把油纸伞,道:“我今儿便去问问那唐掌柜。”生怕她阿娘反悔,一溜烟出了院门。
李阿婆看着院门掩住,轻声劝着李氏:“芸娘再懂事也还是个娃儿,何必说那些重话……”
李氏枯坐半响,轻声道:“我只怕她走了我的老路……”
什么东西扑簌而落,衣襟前洇下了模糊的印子,仿佛人生抹不了的过去与看不清的未来。
李阿婆看着她的神色,劝慰她道:“当年若说有错,他……那人的错要更大些。连我也瞧他像是个有担当的,想着今后你也有了靠头,没曾想却错看了他……”
芸娘出了门,一路急急往翠香楼而去。
原本她是想去城隍庙周围转转,运气好说不定能遇到其他几家青楼的红牌,这胸衣的生意便能多了一条销路。妓子人生如浮萍,又对将来抱着美好希望,都是各个庙里的常客。
如今她阿娘松了口,她便想着要先赁一处宅子,既当做仓库安置成品胸衣,免得总是藏在塌下,迟早要被她阿娘发现;再便是作为她往来歇脚的地方――总不能借口说给那位不存在的唐掌柜当帮工,却一日回家中好几次。
若说妓子这个职业的好处,便是天然带着社交的属性。
柳香君从业十余年,三教九流的人多少都认识一些,由她出面赁个小院落,也免得芸娘小孩儿出面被人欺负。
芸娘前脚刚跨进翠香楼,噼里啪啦的雨滴便打在檐上。
守门的龟公在檐下避雨,看到她又是一阵的点头哈腰。
上门去青楼做买卖就这点不好,龟公和老鸨太过现实,不出点血,只怕连这门都进不去,更别说还要进去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