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达晞把杯子里所剩不多的牛奶一口饮尽,舔着嘴角的奶渍无尽回味。他刚在里面偷偷加了勺咖啡,好喝的不行。
自从受伤后他就没再喝过咖啡,吃过刺激腥辣的。他快馋死了,昨天趁着某人不在,借着和屎壳郎去哈德森河公园散步的时候,在便利店买了包薯片,吃完才敢回来。
“嗯,我们办完婚礼再回国,顺便去度个蜜月。”苏源邑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他的嗅觉比一般人都灵敏,一丝丝味道都能被他捕捉到。
“你刚是不是喝咖啡了?”他捏着他的下巴问。
“没有,巧克力味的牛奶。”翁达晞不敢看他,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屎壳郎身上。等会要是挨骂,他就把锅甩给狗子,理由他都想好了。
苏源邑没给他开口撒谎的机会,用实际行动来打假。
“唔........”
屎壳郎听到老板挣扎的声音从沙发下抬了抬头,大眼珠子无辜的望着纠缠的两人。
“好啊,长本事了。”苏源邑不悦的瞪他,“咖啡会伤害你的神经系统,影响你的心肺功能,你又开始不听话了。”他得让安德森把咖啡全部锁起来,免得这只小老鼠逮着机会就偷吃。
翁达晞不服气,觉得这日子真是过够了,“我嘴里快淡出鸟来了,想吃薯片可乐冰激凌火锅炸串烧烤汉堡。但凡我能从家里翻出点别的吃的,也不至于喝咖啡。”
喝咖啡多不好啊,晚上说不定又会失眠。
“嘴里哪来的鸟?”苏源邑一本正经的请教他,眼底的戏谑一览无遗。
翁达晞:“.......”
这人关注的点怎么这么奇葩,难道不应该是薯片可乐冰激凌火锅炸串烧烤汉堡吗?明明是美食频道,愣是给他整出个少儿不宜来。
“流氓。”翁达晞甩了他一个白眼,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苏源邑拽住他,“先别跑,咱俩的正事还没说完呢。”
“什么正事?”
“婚、姻、大、事。”
***
翁达晞对结婚这事儿是能佛系就佛系,两个大男人结婚,请家里亲戚朋友吃顿饭不就完了吗。况且他家已经没什么亲戚了,不办还省钱。
“那怎么能行呢?”曲寅心把刚送来的册子拿在手里一一翻看,从礼服到珠宝首饰,再从教堂到宾客名单,无一落下,“我苏家娶儿媳妇那必须得大操大办,这多大的喜事儿啊,我都兴奋的好几天睡不着了。”真的比她自己结婚还高兴。
翁达晞坐在花园的秋千椅上来回晃荡,差点晃睡着了。他半眯着眼,懒懒的说:“阿姨,您就饶了我吧。”
走红毯都被她整出来了,难不成自己还要穿个拖地婚纱?后面两小童牵着,前面还有仙女撒花。
他无法想象那个画面,让人一阵恶寒.......
曲寅心拿起石桌上的红茶,优雅的抿了口。她撇了眼脚边的屎壳郎,温顺的摸了摸它头,道:“等婚礼那天,我们屎壳郎就给你家老板当伴娘,好不好?”
“汪.....”
翁达晞直接从秋千椅上滑了下去。
“哈哈,就这么办。”曲寅心合上册子,大手一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婚礼当天,光来的宾客就塞满了圣帕特里克大教堂。它是世界上最大的哥特式教堂,拥有近130年的历史,坐落在奢华气质的第五大道旁。里面古朴典雅的装修风格透着磅礴大气的威严庄重感,线条繁复的苍穹顶有十几层楼的高度,人身处其中,有种在古希腊文明时代的错觉。
红毯一直从门口延伸至牧师台下,走廊两道布满了鲜花,身后的墙上就是耶稣神像。宾客们热情洋溢的等待着两位新人的同时,也再向上帝祈祷,希望真爱能降临到自己头上。
仪式没有完成前,两位新人是不能见面的。翁达晞穿着白色的西装坐在换衣间里,他深呼吸两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淡定。一会儿要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走红毯,他有点焦虑,也有点兴奋。
外面的婚礼进行曲响了起来,提示他该出去了。
他再次吸了口气,打开了大门。
苏源邑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领口上别着粉白色的小花,英俊倜傥的等在神像下。直到门口出现了一抹白影,他终于笑了起来。
所有宾客都站了起来,同时看向门口的方向。
翁达晞望着尽头等他的人,心里突然就不焦虑了。他迎着众人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向那人,眼里盛满的温柔能化出水来。
这一段路很长,不管他走的有多慢,那个人都会在原地耐心等着他。他们四目相交,在祝福中相视而笑。
他朝他伸出了手!
牧师念了很长一段誓词,翁达晞没注意听,心神都放在了对面的男人身上。他觉得苏源邑今天好帅,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心悦。直到牧师提醒他:“你愿意吗?”他都没反应过来。
苏源邑拉着他手问:“发什么呆?难道你不愿意?”
下面哄堂大笑起来。
翁达晞脸红了,他讷讷的啊了声,坚定道:“愿意。”
这是他一生的挚爱,他们分分离离走过了人生二十年光景,差点就错过了。幸好,上帝怜悯,又给了他重生的机会,让他再次遇见了他。
他怎么会不愿意呢?他愿意的很。
苏源邑不等牧师把接下来的流程走完,直接捧着他的脸吻上了他,“我也愿意。这一辈子等来了你,终于圆满了。”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曲寅心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死命抓着苏奕的手,“老公,这两孩子太不容易了,以后一定要让他们在一起好好的。”
苏奕搂着她,哄道:“嗯,别哭了,小心妆花了不好看。”
“哥哥今天好帅,姐夫也不错,真是一对璧人。”亚修兴奋的说道,完全不顾身边臭着脸的肖尧。
他这话犹如火上浇油,肖尧嗤着嘴说:“不错个屁,他有什么好的,我比他差哪儿了?”
“他俩十岁的时候就睡一张床上了,你比不了。”翁旭凉凉道。
肖尧:“.........”
气死他了,一群臭东西。如果不是晚在先来后到上,今天新郎就是他。
肖刚在一旁安慰他:“臭弟弟,哥给你找个更好的,比翁达晞那小子好十倍。咱不伤心了哈,乖。”
“你给我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苏源邑那点猫腻。”肖尧半点不领他情,他跟翁达晞没走到一起,他哥有一半责任。
肖刚痞痞的说:“哎,人苏家是大户人家,能跟我们合作那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有钱了你还怕找不到好媳妇儿?”
肖尧痴迷的盯着台上那人,低低道:“没有更好的了,他就是最好的那个。”可惜,他却不是他的。
原来情爱真的伤人,药石无医。
***
“你等会儿,我头上都是彩带,脏死了。”翁达晞推开缠上来那人,用手抓着黏在一起的头发。
西方人就爱闹,他刚被各种彩色的气球彩带轰炸了,头上身上五彩斑斓一片,他只想快点洗澡换衣服。
亲热?
没空。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让老公香一香嘛......”苏源邑不嫌弃,抱着他就啃。
“你等我洗完.....喂,快放我下来。”翁达晞直接被他扛进了浴室里,三下五除二身上的衣服就没了,“我自己洗,你先出去行不?”他无辜的望着他。
苏源邑动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鸳鸯浴,走你。”
翁达晞:“.......”
偌大的浴室里雾气弥漫,溢出的水把香薰灯都扑灭了。翁达晞被抵在圆形的浴缸边缘,有气无力的趴伏着。
“干净了吧?”苏源邑凑在他耳边,邪邪道:“里面都帮你洗了一遍,我贤惠吗?”
翁达晞侧头睨了他眼,“我谢谢你哦,可以放我走了吗?”
再不走,他要死里面了。
“餐前小点吃完了,接下来就是大餐了对吗?”苏源邑恬不知耻的问他,那语气正经极了。
“...............”
今天不知是谁布置的卧室,床上洒满了海棠花瓣,香味沾的被子枕头上都是。
翁达晞闻着花香,端详身上那人的眉眼,深情呢喃道:“阿邑,我觉得我好幸福。“他凑近他耳边,得寸进尺道:“我现在好了,可以继续去上班吗?”
他在家养了两年身体,要闲出病来了。即使他非常想出去上班,但没有苏源邑点头同意,他是踏不出这扇门的。
在苏家,他是一级保护动物。
苏源邑停下了动作,把他眉上的发扫向一边,“原本想让你明天开心开心的,但看你如此迫不及待的样子,就让你再高兴一下吧。”
翁达晞眸子亮了亮。
“去顾甄那吧,继续做你喜欢的事。不用怕,老公会一直在你身后。”
fbi就别想了,国际刑警更不能提。老老实实当个心理学教授还是能考虑考虑的,不用冲在第一线,又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何乐而不为。
他不能困住他一辈子,雄鹰需要天空,翱翔才是他的宿命。
“谢谢你,把我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不客气,你打算怎么回报我?”苏源邑从不做亏本生意,他想要的,是心甘情愿。
翁达晞与他十指相扣,两人手上的戒指在灯下泛着亮光。
“夫为上,我愿一生追随,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