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拆了两封,疲乏就袭来, 顾沉沉还给自己倒了瓶他从外面世界带来的饮料, 倒在了杯子里, 才喝了两口,禁不住舟车劳顿的困意。顾沉沉趴在了沙发上, 周围是积雪厚般的白色的信海。
隐约间, 顾沉沉半眯着眼睛,看见了一个穿着休闲衣服的男子,只能看见他袖口卷了起来, 有些规整的强迫折袖子折法,在手臂手肘的附近, 手上的肤色有些淡, 手指的线条是顾沉沉审美中的美感。
那个人像是低头朝他看来,顾沉沉连忙把半只眼睛闭起来, 感觉他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全身,接着,像是把他翻起来的抱起, 往沙发上扶了一些。顾沉沉黑色的头发洒落在他没有全挽起的白色袖子上。
看见了顾沉沉露出干净的脸, 光线出奇了柔和, 像是要把周围打造成一个没有棱角只有羽化了的乐园。顾沉沉枕在了那个人有力的臂弯上, 头颅微微下垂,侧在了怀的一边。
腿弯处,被抱起来,将他本来是坐靠在了沙发的姿势,转变成了躺在了沙发舒服睡姿——
将他抱了后,顾沉沉仍然不敢睁眼,身上落下来一条毛毯,许久,没有下一步动静。顾沉沉才偷偷地再次眯起了眼睛来。
只见那个人在他面前,把地上信扫起来,再捡拾收好,放进了找出来的空纸箱里。
顾沉沉看着那个人收拾信的背影,他虽然半睁着眼睛,但是周围的光有些强,尤其是沙发对出去那诺大的阳台,外面的行星散发着耀眼璀璨的金光或其他光芒,汇聚成了强烈的、温柔的白光。
顾沉沉看到那个人,侧下身来,走到了沙发后,去清理那里的信,终于看见了他半张脸的轮廓,淡淡的,甚至眉毛也被白光镶嵌了朦胧的光感,却挡不住侧脸展示出来的清峻。
“老板?”顾沉沉诧异而又幸福地喊了一句。
……
顾沉沉从沙发上起来,毯子从他身上滑落在了干净的地板上,顾沉沉看着窗户的行星光辉被另一面的环绕转圈运动移开,窗户是暗下来,只剩极远处行星的碎钻汇聚的河流的光彩。
顾沉沉摸了摸脖子,他睡得有些颈骨酸,目光瞄到了家里的地板,果然跟他梦里一样,家里的信全收拾好了,九个叠好了整整齐齐信件的纸箱出现在家里。顾沉沉站起来,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果然,老板来我家了!”
被纸箱挡住正在给第八个纸箱封起包装胶带、不然怕它被饱满的信嘣开的蓝墨云探起来了笨重的脑袋:“您,在,说什么?”
顾沉沉看见了突然亮身、之前自己没有发现的他:“你怎么在这里,蓝墨云?”
“我在给您捡了一晚上的信……”蓝墨云捡信捡得那双眼睛因为长期捡信面对大片白颜色而出现了雪花白茫茫的闪动异象,不时还发出“滋滋”像是信号□□扰混乱的声响。
顾沉沉:“……你,”欲言又止,“很棒,”就知道,他老板会来他家,除非是兰布拉加撞地球。
蓝墨云工作了一晚上,得到了顾沉沉的这句不太像是夸奖的夸奖,殷勤地补充了一句:“毛毯也是我为您盖上的,”
梦醒时分的顾沉沉表示不想听了:“……棒。”冷漠的语气希望蓝墨云能懂他此时需要蓝墨云闭嘴的意思。
蓝墨云的温馨提示强调道:“在您睡着的时间里,并没有客人来过家里。”
顾沉沉已经控制不住表情:“……好。我需要去洗个冷水澡冷静一下。”蓝墨云看着他认为顾沉沉很感动的表情,默默流出了幸福的泪水,然后不防水装置的警报叫了起来,惊醒的蓝墨云赶紧去按下关闭警铃的开关。
第二天上班的顾沉沉有些没睡好,在等漫长几千楼的电梯的时候,看着自己垂下的手,在袖子口,想起了昨天半梦半醒时候,看见了袖子半挽起来,从他脖后和腿弯处环过,将他抱住的手。
还真是春梦了无痕,不对,跟春字哪有一点关系。
顾沉沉闭了闭眼睛,因为没有睡够,光顾着去想那只抱他的手里。在简短的等待电梯的时间里补眠。
周围的等待的人群突然有了一些声音,“老板,老板好,”
顾沉沉还没有抬起头反应,那个人走到了电梯前,他早看见了在人群里低着头的顾沉沉,因为他表情有些被短发挡住,老板段行之拍了拍他的肩,看见了他睁开眼睛来,那张外表看起来有些没有睡醒的脸。
没睡醒也是很好看,稍不留意,多看了他一会儿,“没睡好?”
顾沉沉听见了老板继续的话:“你表现得很好,不用紧张,今年表彰大会会有你的名字。”老板慰藉员工的语气。
老板以为他以为最佳业务员评选的事情而睡不好。
顾沉沉看见了老板的那张脸,淡淡的,连同宽慰的表情也是淡淡的笑,顾沉沉随着他点头,老板有着神奇的功能,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或者是毫无作为的表情,都会让听众或者面前的人融成一片。顾沉沉最终肤浅地、心里被一击:啊,真好看。
坐了电梯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来没多久,座位上的一通电话响起来,顾沉沉顺手接听,“你好,”
里面歘来了一个稍略怪异的声响:“你还记得我吗?”
顾沉沉听着这声音,还是发出了疑问:“……你是哪位?”这开场白,他的老友已经不会这么out了。还是仔细地想了想,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切萨雷。”对方报上了名字,“你可能贵人事忙,我给你点提示,意大利,黑手*党,你想的起来吗,sandro?”
可能切萨雷这个名字还会让顾沉沉稍加思索,但是后半句让顾沉沉印象深刻。这下顾沉沉有些沉默了,话筒下一句传达进来的话是:“我好想你,我想见你。”
顾沉沉作出判断,怀疑这个是时空发生错乱了,对方是不可能会找到他的联系,还是对方用了黑科技?他只能说道:“sandro已经死了。”
“我知道你是他。”对方从头至尾笃定的语气。
顾沉沉只能作出惋惜:“那也没有办法,你见不到我的。”这算什么,算被npc骚扰吗?
“我会见到你的,”这一句不知道是坚定,还是实打实的威胁,“这次我不会再错过。”说完,电话那头挂断,然后传来的是时空信号□□扰的沙沙响。
顾沉沉怔住了好一会儿,对方是怎么找到他的,还说要来看他?难道是他还没有睡醒做的梦?
顾沉沉有些懵,他在那些个客户的世界再能耐,也只是过客,别人奈何不了他。但是他现在是回到了他的星球故土,怎么,对方还要找上门来吗?人狠话多、但跟从内心的顾沉沉陷入了沉思。
对方是打嘴炮说说而已,还是真的来做客兰布拉加?他害怕,成为了第二个公司里的“快穿结束后,80个npc来找我算账”的业务员。他可能更多一些,他不止一个炮*友他承认。
这一天里,刚巧有公司同事生日,一人高的蛋糕被推进了办公楼层里,几乎是一个300斤胖子体型的奶油蛋糕,可能已经不能说是奶油,可能爆浆,又或者是千层,再可能是芝士,但是管他呢,顾沉沉不至于把蛋糕扒开了去了解,即便他是嗜甜狂魔,一切甜点甜食都不放过。
但是即便是昔日的嗜甜狂魔,但是今天突然被一通莫名其妙、疑是npc打来的电话而困扰着的顾沉沉,有些心不在焉的不感兴趣。
他和同事们包围了今天的主角同事小钊和他的蛋糕,还有部门经理,以及今天来上班的老板,也在现场祝贺。
顾沉沉唱完了生日歌的最后一句,按理来说他平时十分机警地看是不是要玩蛋糕大战,先观察好位置再动手或者趋避的时候——偏偏他走神了今天,“小顾,”同事趣味的突然点名。
顾沉沉非常符合常理逻辑地抬头,就这样,一脸猝不及防的蒙圈表情被推进了奶油蛋糕里——
勒个去,他老板还在面前。
顾沉沉撞进了蛋糕里,他身手再快,但是前面的身体依旧蹭了一身的奶油——周围响起了熟悉的叫声,又是蛋糕大战,相互扔砸奶油。顾沉沉半个人栽进了奶油里,他还没愤怒地想从奶油里抽离开来去找人也尝尝一脸、一身奶油滋味的时候——
一只手拉住他,将他从白色的奶油里拉出来,顾沉沉想着有个人拉他一把,他人缘还没坏到极点,摸了一下脸,奶油蹭到了头发,头发被抚后面去,很典型的奶油小生形象——
他看见了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