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雄虫的翅翼微微张开,他摸着书桌上的书卷:“我研究这本日记花了七天,在这本日记里,繁衍后代这件事能够引起无数的连锁反应,身体上的快乐,情感上的满足,建立两个人最亲密无间的羁绊,如果足够契合,足够快乐,那么即使是立刻死亡也没有关系,比起乏味的繁衍,我更想要体验这个,槐里·森。”
槐里的大脑仿佛停止了思考,如此尊贵,如此淡漠的冕下,闭关七天研究了些什么?
“那么冕下,您打算……”
雄虫沉默片刻,金色的羽翼像昙花一样全部展开,垂在身后。
只有冕下才会有的翅膀,美轮美奂,镌刻着他的精神力量。
他歪了歪头,语气平淡,但眼神万分认真,甚至因为过于认真而显得神圣:“我要暂时离开地宫。”
槐里森想要劝阻。
雄虫紧接着说:“这只是一次很小的,可以被忽略的叛逆,没有人会介意,不会有人再逼你与我结婚,你可以自由的追逐自己的梦想,冕下失踪,这是完美的借口。”
他轻轻抚上雌虫因为过度吃惊而僵硬的胸肌,犹豫的摸了摸,没有任何感觉。
雄虫皱眉,果然,没有感情的存在,交/媾本身的意义并不大,雄虫在心里涂抹自己的计划,茶绿色的眼眸湖泊一样沉静。
他认真的结语:“你我都能幸福的关键,取决于你自愿被捅一小刀的程度。”
槐里的呼吸急促起来。
缔结婚姻非他所愿,如果冕下忽然失踪的话,的确是最好的理由。
他犹豫的单膝跪地,亲吻雄虫的手背:“遵从您的意愿,冕下。”
半个小时后,穿着白色兜帽长袍的槐里离开了地宫,但他并没有去往耀大人的居所,而是走进密林,身躯逐渐变小,英俊锐利的面容慢慢变成一张淡漠的少年脸孔。
“埃文。”
他随手翻开日记,选取了其中一个名字作为自己的代号,雄虫合上日记,远眺。
那么,离开孤岛,开始第一步,物色合适的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闭关七天你在干什么?
冕下(埃文):看小黄书( · _ · )
第3章
车站。
一名探亲归队的雌虫军官注意到了站在进站口的雄虫,175厘米左右的身高,体重大约60kg,小型翼类虫族相貌特征,穿着普通,看个头,似乎还在未成熟状态。
单身一个虫,在车站。
相隔五步。
想撩,但没胆子。
许是注意到了雌虫的目光,对方主动和他搭话。
“你也看到了吧。”
无论是一千年前的过去,还是正处于复苏纪元的现在,雄虫向雌虫搭讪都是极其稀少的事件。
军官立刻绷紧了弦,脑海中演练了一遍从搭讪到相识相爱子孙满堂的美好故事,但这一切成立的条件是给出雄虫满意的回答。
他顺着雄虫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对方研究的对象是车站的站牌。
军官深入的思考雄虫的用意,从站台可能涉及到的隐喻出发,剖析这个地名所具有的历史意义及其代表的艺术文化价值,他打好了腹稿,精简到150个字左右,可以完美的回答这个问题。
但在他开口之前,雄虫说:“没看出来吗?”
他摇摇头,拎起手提箱,淡漠的面容疏离平静:“那个蓝色的图案很像两个欧派呐,虽说在繁衍至上的国度里,公共站牌出现这样的性隐喻并不稀奇,但作为我接触尘世的第一座桥梁,我还是会为如此大胆放荡的设计感到一丝羞涩。”
军官张大嘴巴,他刚才是从雄虫的嘴巴里听到了胸部这个词吧?!
雄虫?!
欧派?!
明明每一个成功和雄虫结婚的前辈都无数次告诫过,绝对不能在雄虫面前提及的词汇!雄虫是爱情至上,支持柏拉图恋爱,连葡萄,樱桃,蘑菇都不肯吃的纯洁物种!
而且翠微车站的logo是欧派这种可能性怎么会有!
“愉快的交谈,再见军官先生。”
雄虫戴上黑色的兜帽,提着箱子走进了车站。
这个世界果然与过去不同。
埃文在列车员的帮助下找到自己的座位,车窗外的风景飞快驶过。
翠微平原的美丽平原上,绿色的地平线向远方延伸,与天相接,高大的紫皮丁香树和其他美丽诡异的树种撑开巨大的树冠,自由的沐浴阳光。
砾石,方石,木材,柴泥搭建的房屋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银白色,黑色,淡彩色特殊金属形状的房屋,田园繁盛,土地纵横阡陌,同一片土地上还有大量的生物混居行为。
雌虫和雄虫的相处模式也发生了变化。
和过去相比,似乎变得更加开放,兼容,连带着对两性关系的思考和表达都更加贴近原始时期。
埃文如此想着。
那么自己寻找合适伴侣的要求也应该与时俱进,要与走在时代前沿的雌虫缔结婚姻关系。
当然,大胸,长腿,健美阳刚等条件也必须包括在内,雄虫捂住微微发烫的脸,从手提箱中取出日记和羽毛笔。
例行的颂念功课过后,埃文打开日记本,日记本属于前一任冕下,他在任三百年,给埃文留下了宝贵的精神力应用手札,但这本日记却藏在那扇巨大的门背后,和PA放在一起,似乎不想让继任者看到。